鄭淼為了不再回器材室歸還墊子，這輩子估計第一次這麽拚命。一百個仰臥起坐，不僅沒有超過規定的時間，甚至提前完成了，跟剛才的情緒萎靡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秦止你快點做啊。”
鄭淼使出吃奶的勁兒，壓住秦止的腳，慌張的神色恨不得替她完成最後二十個仰臥起坐。
秦止喘著粗氣道：“不不……不行了，實在做不動了。”
鄭淼完全是關心則亂，她有點擔心萬一秦止做不完，讓她陪著去怎麽辦，要是她真這麽開口，自己要怎麽拒絕。
叮鈴鈴。
隨著下課鈴聲打響，秦止最後五個仰臥起坐愣是沒有完成。
體育老師意味不明道：“看來秦止同學特別想為班級服務啊，那老師就成全你這份心，把墊子搬回器材室吧，要快點出來，不要耽誤上下一節課。”
“老師！”
“祁陽同學有事嗎？”
“秦止一個人可能拿不完這些，要是弄丟了一個半個可能會給老師惹麻煩，還是讓我一起去吧。”
從體育老師的眼神裏看得出他是想拒絕的，但他不敢。教師已經不再是這個副本最高的存在了，有些規則就像老房子上的牆皮不斷地被剝落。
可能是因為祁陽的到來，器材室裏的嬰孩已經不見，斧子鬼對地上的胎盤和臍帶流起了口水，其實剛剛見到那嬰兒時，秦止是恐懼的，與此同時，共生的斧子鬼也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欲望，一口吞掉的可怕想法也湧上秦止的心頭。
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與鬼共生絕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為了活下去而拋棄人性，那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變成一個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之後又將如何麵對秦璐。
祁陽撿起地上血淋淋的東西，一口吞掉，沒什麽比眼前的場景更能讓秦止感覺到渾身顫抖，比起異形的滿身是血的怪物，眼前認識將近半年的同學，做出人類不可能做的事情，胃裏消化的食物翻湧著，逆流到食管，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自從讀過李碧華的餃子後，很長時間她對那雪白圓潤的食物感到惡心，每每想起都是一陣反胃，如今小說裏的情節大差不差地發生在了眼前，祁陽的每一下吞咽，仿佛掉進的是自己的胃，而自己剛剛吐出去的東西則是還沒消化完全的臍帶。
祁陽不知道在哪裏掏出餐巾紙，擦幹手中的血漬，嘴角微微上揚：“殺掉我就能通關。”
主線任務不到百分之九十獎勵應該會很少吧，就算通關了也很虧，秦止甚至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見秦止不說話，祁陽繼續道：“我是在給你選擇，你知道副本結束後會怎樣嗎？”
“副本消失或者崩壞，玩家回歸現實世界”
“其他副本是這樣的，但內測副本不同，主線被打穿後就會開始重新輪回，副本任務部分內容將會修改，內測玩家可以不斷地重回已經通過的副本刷獎勵，隻要接替上一位副本主線人物維持正常的遊戲進行就可以了。”
“你要讓我接替你。”
“事實上我要被調去更高階的副本了。”
“升職了？”
“你可以這麽理解。不信的話我可以幫你拉進度條。”
祁陽的話音剛落，虛擬的麵板竟然出現在兩人的中間，祁陽伸出手居然真的把進度條拉到了五十。
祁陽道：“其實你的進度早就到了百分之五十，但是你知道，有些東西一定要走過場，副本周期是七天，我不可能讓你提前太早完成主線，如果要寫報告，書麵上的東西會變得很不好看，你的實力我是認可的，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把一些重要的東西藏進了這個副本，我希望我能隨時回來，如果上麵立即派人接手這個副本，我將永遠沒機會回來了。”
斧子鬼在一邊起哄：“答應他。”
“你的鬼很懂事。”
斧子鬼道：“現在我不同意你答應他了。”
他也配讓他懂事？
秦止聲音有些陰沉：“一個變態的話好像沒什麽可信度。”
祁陽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比我想象中要知道的還要多。”
如果秦止把劇情推進到百分之八十左右，那個時候去說服她應該要比現在難得多，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祁陽你有臆想症對嗎？”
……
“人總是會有點黑曆史的，更何況我是主線人物，我太正常的話副本豈不是沒有意思了。“
斧子鬼道：“你們在說什麽啊。”
祁陽道：“秘密。”
斧子鬼道：“你們賣關子給誰看？”
祁陽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秦止道：“沒有一位常年在一線的老師，穿小一碼的緊身襯衫來上課，劉老師未婚右手怎麽會有婚戒。我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你那封留有落款的情書其實是寫給劉楓的。”
秦止說祁陽變態不是因為他是txl，是在他的臆想中劉楓是女的，為了滿足自己幻想買了黃裙子，進一步把他的幻想現實話。
劉楓是正常人當然不會接受祁陽，結局就是被殺，永遠存在祁陽的幻想中。
秦止道：“我想壓死劉玲最後一根稻草應該是你，在她心裏為你去死應該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祁陽笑道：“我現在真應該表揚我自己，你在證明我選擇是對的，我是當事人知道比你多多了，不需要你告訴我真相，我隻想知道你的選擇。”
“誰說你知道的是真相的全部，你確定你的臆想症都好了？”
“你猜得到我的想法，或許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時你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秦止道：“永遠不可能！”
“但願吧。”
祁陽依舊在微笑，似乎無論秦止做出怎樣的選擇他都會接受。
秦止搖頭，她很清楚作為玩家，祁陽說出的條件是有多麽的誘人，天下怎麽會有那樣的好事，好巧不巧，偏偏就落在自己的頭上。作為副本主線人物一定會有很多禁錮，哪有當個普通玩家來的自在。如果知道了卻不能說，還不如不知道的好，省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