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回到研究所時,同事們正在分發那些吃食。

程胥嘴裏叼著蝦餃,擺弄著手機,看到時溪過來連忙上前。

他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壓低聲音道:“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時溪看了他一眼,轉身朝著裏麵走去。

少女心中默念,三、二……

下一秒,程胥攔住了她。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程胥哼了聲:“秋月退出那家娛樂公司了呢。”

時溪挑挑眉。

“你看看,他說要回去繼承家業。”程胥將手機拿給時溪看。

屏幕上是秋月的VB號,赫然寫著打算回家種田。

“這也算繼承家業?”時溪挑眉。

“土地是無垠的,寬廣的……”程胥話還沒說完,麵前的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走進屋內,溫佑白已經從審訊室內出來。

少年穿著一身防護服,臉上戴著特製的護目鏡,隻露出弧度漂亮的下巴。

看見時溪進來,他將護目鏡摘下,漂亮的眼中閃爍著驚喜。

“問出來什麽?”時溪道。

溫佑白很快正色道:“男人叫丁伽強,是越南那邊過來的,據說是在地裏挖出來一塊可再生的章魚腳,繁殖速度極快,他想著也許是個賣鐵板燒的好機會……”

時溪微微扶額。

“他倒是真敢想。”

這種奇怪的東西也敢吃。

溫佑白複述一遍後也忍不住勾起唇來。

研究所呆太久了,什麽光怪陸離的新鮮事都見過。

時溪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她忽然想起來什麽,抬起頭來:“對了,你是不是要開學了?”

溫佑白如今的身份是個大學生,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得與常人無異,最大的心願就是像普通人一樣感受校園生活。

研究所的事情告一段落,上麵批準了溫佑白的申請。

為學分考慮,溫佑白隻得回學校上課。

臨走前,溫佑白坐在車上,可憐巴巴地扒著車窗往外看,一旦捕捉到時溪的眼神,立馬衝他她笑。

陽光下,少年的臉龐幹淨得像塊玉。

時溪彎唇笑了下,隨意地招了招手。

“時溪,我走了後你會想我嗎?”溫佑白眨眨眼,說完這句話後臉就燒到了脖頸。

“放心,不會的。”時溪勾了勾唇角,盯著溫佑白白皙的側臉,叮囑道:“好好學習。”

“……這樣啊。”溫佑白似乎有點失望地低下頭去,白嫩嫩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下一秒,腮幫子就被時溪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少女眼裏帶了點笑意,“天天向上。”

她始終覺得溫佑白有點傻,無論是之前自殺換她活還是現在。

那個瞬間的自我毀滅給時溪帶來的震撼太過巨大,以至於她麵對溫佑白時心頭難免有些複雜情緒。

總覺得有點歉疚。

溫佑白徹底無奈,輕輕歎口氣,“時溪,記得要好好吃飯。如果出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不管不顧地就衝出去,那太危險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話裏絮絮叨叨的,像個小保姆。

“告訴你做什麽?”時溪語氣奇異。

平心而論,這些人都沒有她能打。

“我去幫你啊。”溫佑白雙手合十,眉梢帶著笑意,像是玩笑,像在起誓,“我啊,會用生命護你周全。”

語氣鄭重。

時溪一愣,他的眼神太過認真,反而讓時溪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再加上,這樣的眼神上次出現的時候,就是溫佑白用刀自殺的時候。

這不是開玩笑,他真的能幹出來。

肩膀上似乎莫名其妙多了點重量。

最後時溪伸手拍了拍溫佑白的腦袋,沒說答應也沒拒絕,“快走吧。”

車子行駛,漸漸成了一個小黑點,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時溪的手機進了條短信:【時溪,我說的是真的。】

時溪好笑地搖頭,剛想回他‘杞人憂天’,一連多條短信進來。

【時溪,我很惜命的。】

【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

【不要讓我有逞英雄的機會。】

想了又想,時溪將方才打的字刪掉,隻回了一個字。

【好。】

過了一會,時溪忍不住又發了一條;【你不要把一句話拆成那麽多條,短信費很貴的。】

溫佑白:……哦,好的。

畢竟是少爺,很難意識到這些。

溫佑白似乎有些過分緊張了。

在他的眼裏,時溪好像一件易碎的瓷器,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事實上,時溪並不太理解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她的壽命被無限拉長,終於等到了許多人的到來,至少在他們尚在的時候,時溪不會有什麽自我毀滅的念頭。

她回了研究所。

忙忙碌碌的一天過去,劉瀟寧抬手敲了敲時溪的房門。

“時溪,研究組來了兩個新成員,快來迎接一下。”

劉瀟寧推了推眼鏡,唇角帶笑。

隱藏在眼鏡下的那雙眼睛泛著笑意,一副等待著看好戲的神情。

時溪微微挑眉,直覺不是個好事。

她還是站起身來,走向了門外。

莊映暖手裏抱著大堆書籍,穿著一件藍白格子的裙子,看起來非常乖巧。

見到時溪,她臉上帶了笑容:“時溪!”

她撲進了時溪懷裏,時溪穩穩接住了她。

“開不開心,我成功通過選拔進來了哦!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莊映暖抱著時溪脖頸,笑吟吟道。

時溪輕笑:“當然開心。”

旁邊一隻白皙細長的手伸過來,拽著莊映暖的衣領將她拉了出去。

秋月穿著一身白衣黑褲,少年漂亮的臉上帶著點不屑:“行了,你抱完了,該我了。”

他轉身張開雙臂走向時溪。

但並沒有碰觸到時溪。

莊映暖一把將手中的大堆資料書籍塞到了秋月手中。

“把你的入職資料拿好,抱什麽抱。”莊映暖拉起時溪的手,揚了揚下巴。

秋月撇了撇嘴。

旁邊的幾個同事都一副等待看戲的神情。

“你們就是新入職的新人啊。”時溪隨意擺了擺手:“都跟我過來,先去訓練室測一測體能上限。”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時溪,不解風情的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