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風來得很突然,帶著一股明顯的冷意。
最關鍵的是,隨著這道風吹來,衛生間的門也突然關了起來。
“怎麽回事?”
中年男子心猛地一顫,趕緊朝著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塞在門下方的拖把已經被彈進了衛生間裏。
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人影出現,身後的那些隔間也都是開著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
見狀,男子的呼吸慢慢平複下來,朝著窗子看了一眼。
兩扇窗子都是打開的狀態,這種情況下一陣過堂風將門吹起來也不稀奇。
“應該就是正常情況了,如果有什麽東西的話,剛才就動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男子自顧自的嘟囔一聲,也不知道是真的這麽想還是想用這句話來壯膽。
不過邏輯自洽後,他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走到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
洗了洗手後,用撩起兩捧水衝了衝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才來了不到兩天,怎麽這麽憔悴了?”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怔。
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臉色也有些蠟黃。
“該死,感覺自己陽氣都被吸幹了一樣,好在現在已經獲得了王經理的認可,估計很快就可以走了。”
他自顧自地嘀咕一聲,低下頭準備再來一捧水,讓自己的精神麵貌好一點。
結果正準備低頭接水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
剛才自己低頭的時候,鏡子裏的自己似乎沒有低下去?
他的心裏瞬間變得慌亂起來,一時間恐懼充斥了全身。
他就這麽僵在原地不敢有什麽動作,眼睛用力向上斜著試圖看清鏡子裏的情況。
可是這個姿勢根本看不到鏡子裏的全貌。
無奈之下,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鏡子。
“呼~”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鏡子裏的自己正在低頭呢。
“唉,自己真是杯弓蛇影想多了啊,我就說...”
誒,等等!
低頭?
我現在可是抬頭呢啊!
中年男子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用水衝了一下臉。
“是錯覺,肯定是錯覺。”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抬頭看向鏡子。
這一次,鏡子裏的他的確抬頭了,不過男子的心反而徹底涼透了。
因為鏡子裏的他此時滿臉的鮮血,正在不斷滴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同樣滿是血汙。
不僅如此,水龍頭裏正在汩汩流出的也都是豔紅的鮮血,仿佛從頸動脈中直接噴射出來的一般。
“這...這...”
男子嚇得魂都快飄走了,想要朝著門口跑去,但發現雙腿軟得完全動不了。
而此時鏡子裏的自己正衝著他翹起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緊接著,他的身體和麵部開始扭曲,慢慢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身上的員工服也變成了一身白裙子。
對方從鏡子裏慢慢走出來,然後衝著男子伸出了右手。
男子張大嘴巴,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手仿佛切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插進他的心口。
劇烈的疼痛讓他很快變得麻木。
對方的動作很快,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心髒被人大力捏住強行拽出來在空中噴濺血液的樣子。
鮮血落在他的眼睛裏,慢慢模糊了他的視線,最終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
車間內,範疆盯著中年男子的工位。
“這小子已經去了十幾分鍾了,怎麽還沒回來?”
他和張達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異樣。
與此同時,辦公室內的王經理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將視線從監控器上挪開,大步走到車間,伸手指著男子的工位問道。
“怎麽回事?他還沒有回來嗎?”
見其他人點了點頭,他伸手點著範疆和張達。
“你們兩個去看看怎麽回事。”
“好的。”
兩人趕緊起身,他們本來就打算去查看一下線索。
李長空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跟了過去。
“誒,你們幹什麽去?兩個人就夠了,難道不需要工作是吧?”
王經理將他們叫住,不爽地訓斥道。
眾人微微一怔,不知道該說什麽,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最後還是李長空最先反應過來,他伸手捂著肚子,苦著臉說道。
“王經理,我不是去看熱鬧,我是肚子疼,實在憋不住了,所以得去趟廁所。”
“對,我也是,可能我們剛來吃的東西有些腸胃不舒服。”
其他人紛紛附和。
王經理沒有辦法,皺著眉頭擺了擺手,幾人如蒙大赦一溜煙地朝著衛生間趕去。
衛生間的門依然是關著的。
不過即使站在門口,眾人也都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進去看看。”
範疆說了一聲,隨後第一個上前。
門被拉開,裏麵的場景頓時映入眼簾。
“啊!”
劉瑩捂嘴驚呼一聲,噔倒退了幾步,和早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如出一轍。
但經過李長空的分析後,再次見到這個場景,胖子的眼裏頓時閃過一絲鄙夷。
“他媽的,老陰逼一個,又開始戲精上身了,麻袋都沒有你能裝啊!”
他在心裏暗暗咒罵著對方,眼神看向衛生間內的時候,瞳孔也是下意識的一縮。
中年男子的屍體已經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地麵,洗漱台和鏡子上,全都帶著噴濺的血跡。
甚至天花板上都有不少。
相比宿舍的衛生間那入眼全都是水泥的簡陋裝修,這裏的地麵和牆麵都是潔白一片。
所以這也導致那鮮血看起來更加的觸目驚心。
因為死去的時間尚短,他的血液也都是鮮紅色的。
和他拳頭差不多大小的心髒就擺放在水池邊的台子上,看起來仿佛菜市場案板上的小號豬心。
“去裏麵檢查一下。”
範疆說了一句,當先朝著裏麵走去。
其他人緊隨其後,圍繞在屍體周邊觀察了片刻。
死狀和柳嬌嬌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一個是深更半夜,一個是大白天就死了。
劉瑩的身體有節奏地顫抖著,站在最外圍。
四下看了一眼,見眾人都閉口不言,她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顫抖著聲音問道。
“難道那東西大白天也會殺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