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下一刻,還穿著睡衣的白秋霖推開門。
因為過來的著急,腳上甚至都沒來得及穿拖鞋,頂著散亂的頭發,眯著昏昏然的眼,緊張兮兮地問:“怎麽了這是,剛剛在喊什麽?”
“沒事爸…我做噩夢了……”
看著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父親,本身就受到驚嚇的白小錢,差點忍不住哭出來。
不是她承受能力弱,而是這破遊戲太變態。
白精神一直緊繃著,小錢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崩潰了。
“是最近學習壓力大了嗎?”
聽到白小錢說沒事,白秋霖稍稍鬆了口氣,但又見到白小錢這樣子,大手放在白小錢的頭上,微微俯身說:
“剛好爸爸今天休息,不如我們全家一起出去玩兒吧?”
白小錢看著麵前的爸爸哽咽無語,這場遊戲對她來說與噩夢無異。
若有可能的話,她願自己從未得到過無限輪回遊戲的“眷顧”。
“就這麽決定了,我去和你媽說。”
白秋霖輕輕拍了拍白小錢的腦袋,一邊撫摸自己的胸口順氣,一邊回到主臥去。
睡夢中聽到尖叫,把他嚇得心髒病都要犯了。
看著父親離開自己的房間,坐在床邊的白小錢雙手緊緊抓著床單,低著頭無聲哭泣。
白小錢覺得自己之前太過樂觀了。
剛剛那便是獨處環境,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如果妹妹是假冒的,她或許已經死了。
就連這一場遊戲,都無法順利通過。
又怎麽可能,賺取足夠的積分來兌換現金。
即便是她知道其中一位親人,是由一位遊戲玩家所假扮。
但頂著那樣一張熟悉的臉,又叫她如何,能夠忍心親手殺死對方?
“姐?”
一聲呼喊,白小錢抬起頭,就見到妹妹從身邊探出腦袋。
剛剛的動靜應該也把她嚇得不輕,一張小臉有些慘白。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爸爸”才沒有動手?
白小錢搖搖頭,重複道:“沒事,隻是做噩夢了。”
的確是一場噩夢。
“你都有黑眼圈了。”
白小貝緊靠著姐姐坐下,微微探頭說。
“睡了,不過睡得不太好。”
白小錢站起身,與妹妹無形當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規則說了,三位親人當中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冒牌貨。
遊戲不能終止,那麽想要獲得勝利,在鎖定真正的冒牌貨之前,白小錢便隻能恪守每一條規則。
遊戲失敗牽連妹妹,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最起碼也要給妹妹留下些什麽,保證日後的生活。
要順利通過這個遊戲,白小錢就隻能堅強起來。
就算是,殺掉一個頂著自己親人臉龐的冒牌者。
“姐……我感覺你怪怪的……”
因為被驚醒,眼袋還有些浮腫的白小貝,打了個冷戰:“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你,讓我感到有些害怕……”
“你感覺錯了。”
白小錢半蹲下來,摸了摸妹妹的臉。
……
“嘩啦啦……”
花灑噴吐出溫熱水流,一洗全身困乏之感。
白小錢抬起頭,任由熱水衝刷在麵龐上,流過脖頸、鎖骨,最終經過全身皮膚,流淌在地麵之上。
水珠砸在腦門“砰砰砰”的聲音,仿佛在頭骨當中炸響。
然而這樣,白小錢還不滿足。
她轉動閥門,頭頂的花灑立刻噴出冰冷水流。
被熱水舒展開的毛孔立刻收縮,肌肉也在冷水刺激下產生輕微震顫。
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的思維擺脫混沌。
兩分鍾後,白小錢關掉水流,赤身**來到鏡子麵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沒什麽贅肉的身體濕漉漉的。
散亂披在肩頭的頭發還在滴落著水珠。
一股冷意讓她的身體輕微顫抖。
這濕冷的不適感讓人恨不得立刻烘幹身體,鑽進柔軟的被窩裏。
然而白小錢卻並沒有立刻這樣做。
正是身體上的不適,讓她從裏到外都無比的冷靜。
甚至紛亂的思維都瞬間捋順。
“這不過是一場遊戲,其她人都是假的,遊戲結束之後,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白小錢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句一頓:“隻需要幹掉冒牌貨,結束遊戲就好……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
她記得遊戲規則,玩家勝利,這個世界受到的一切幹擾都將恢複如初。
所以白小錢隻有一條路走到黑!
“好點沒有?
聽爸爸說你狀態不是很好?”
從洗手間出來,孟東君關切問道。
“沒事,一個噩夢。”
看著“媽媽”一臉擔憂的模樣,白小錢卻是不敢和小時候一樣,把心事與媽媽說。
“你爸爸打算帶我們去鄰省玩兩天,你覺得怎麽樣?”
孟東君似是隨意地說。
但白小錢看的出,對方是真的在時刻留意自己的情緒。
於是展顏笑道:“媽,真沒事,不用擔心。
爸爸他……請假了?”
經過冷水的洗禮白小錢暫時壓製住了其他情緒,因此敏銳地意識到,爸爸請假或許隻是為了接近自己、幹掉自己。
“沒事就好,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一個大學而已不想讀就不讀了……”
孟東君寬慰道。
在白小錢的記憶中,爸爸雖然愛打遊戲,但對姐妹倆的學習時常敦促。
媽媽卻正好相反,認為夫妻倆收入足夠養活女兒,學曆讀得太高,隻是浪費時光。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據白小錢所知,父母生前存款足有百萬。
隻是車禍後就不知這筆錢款的去向。
“你爸爸覺得最近陪你們太少,所以才請了假。”
孟東君淡笑著說。
白小錢卻覺得“父親”請假,有可能是為了尋找和自己獨處的機會。
已經過去了一天,剩餘的遊戲時間不多了。
白小錢不相信,另一個玩家能夠沉得住氣。
除非對方有很大的把握,能夠在最後解除約束之時,殺死自己……
想到這裏,白小錢覺得有這種可能。
於是悄悄去廚房拿走了一柄尖細的剔骨刀。
“多少能夠防身……”
白小錢用毛巾包住剔骨刀,防止割傷自己,插進後腰當中。
白小錢沒注意,她變得對誰都疑神疑鬼起來。
……
吃完早飯。
一家人商議今天去哪玩。
白小貝提議去遊樂園,結果前腳說完,外麵的天色便暗了下來。
“看樣子要下雨了。”
孟東君關上窗戶說。
“on……NO!”
白小貝一臉淒苦:“賊老天,何薄於我!?”
“一起玩狼人殺吧?好久沒玩了。”
白小錢抱住因為無法去遊樂園,臉上一片沮喪的白小貝說。
“好啊好啊!”
白小貝臉色陰轉晴。
“你爸這個人,一玩遊戲就‘六親不認’”
孟東君湊近小聲說:
“這次咱們仨暗中聯手,一定讓他嚐嚐失敗的滋味兒……”
白小錢點點頭,母女三人達成協議。
孟東君則去喚白秋霖。
看著孟東君去喚白秋霖,白小錢臉上的表情緩緩消失。
扮演,終究隻是扮演。
對方表現得再怎麽自然,也不可能,完全偽裝成她的親人。
她會好好利用接下來這場遊戲,逼迫對方露出馬腳。
白小錢目前隻知道,對方能夠當著其他人的麵,對自己出手。
因此在進入最後環節之前那種白小錢可以肆無忌憚地去試探對方。
明白了這個規則,白小錢心中的勝算提高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