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自身難保的關小音撒腿就跑，剛出洗手間就讓倚門而立的程績嚇一跳。
“你，你怎麽在這裏？”關小音眼角偷偷瞟向女衛生間。
程績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一眼洗手間，問：“關小音，你看到什麽沒有？”
“沒有。什麽也沒看到。”關小音張口就否定。
程績顯然是不信的，盯著她，忽然從兜裏翻出一個牛皮袋，當麵打開：一排銀光閃閃的細針！
“程先生，你這是幹什麽？”
程績衝她詭異一咧嘴，麻利的抽出一根白毫銀針，起了個手訣，嘴裏念念有詞。
“嗖”那根銀針脫手飛逝，拐進女洗手間，隻聽得“叮”聲，像是刺入牆壁內。
關小音目瞪口呆看著他，有點畏懼又有點好奇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帥帥的捉鬼王啊！”程績恢複自滿狀態，甩甩頭發，衝她擠眼笑。
“捉鬼王？你是陰陽師？”關小音見他自己承認，索性也放開問。
“錯，是法師！”
關小音眨巴眼，愣愣問：“那你現在是來吃飯還是捉鬼？”
“雙管齊下唄。”程績笑眯眯道。
“哦，那你忙。”關小音低頭快速走過。
“關小音。”程績一把抓住她右手，湊在她耳邊，語氣撩動她鬢邊的碎發，壓低聲道：“你身邊有鬼！”
“是嗎？”關小音淡淡撇他一眼，目光移到手腕上，他此刻箍得很緊，反問：“還是色鬼吧？”
程績輕輕瞄一眼她手腕處，吃吃笑著放開她道：“我是說認真的。”
“我沒錢，你找錯人了。”關小音瞟他一眼。意思是這驅鬼把戲還是去嚇唬有錢人比較劃算，她窮，詐不出幾個錢的。
“我免費為你效勞。”
他都露了一手絕活，怎麽還沒引起少女芳心淪陷了？
關小音瞧他油腔滑調的，實在跟印像中嚴肅古板的捉鬼師們太不搭了。
“關關。”張薇因見她去久了，不放心，出包間找過來。一眼看到關小音臉色冷淡，而程績卻笑嘻嘻望著她，心裏略微不舒服，出言喚。
“咦？程先生，你也在呀？”張薇佯裝才發現似的，故做驚喜。
程績很紳士的點點頭，含笑說：“是呀，我聽說這家飯館味道不錯，過來嚐嚐。”
“你一個人嗎？”
“不，還有你們的牛總監。”程績得意挑眉。
“什麽？牛總監？”關小音和張薇不約而同發出詫異怪叫。
聽聞有牛總監在，鄧經理跟江楓就過去打招呼，順便敬酒去了。
關小音手撐著桌子，還在回想程績那銀針的去向。如果沒猜錯，程績是來收那個小三鬼的。他是不是想向牛總監證明捉鬼能力呢？
這個小三鬼為什麽會徘徊酒店不去，然後又躲到這家飯館來？
關小音對這些問題統統不知道？是以，她才果斷拒絕幫忙。實在是她無能為力啊！
張薇卻盯著她，眼光中帶有一絲忿忿不平。
就算程績隻是她玩玩而已不當真的網友，可是，關小音也未免太不考慮她的感受了吧？中午才在一起，下班又粘粘糊糊湊一堆的，這算怎麽回事呀？就不能讓她有個緩衝期嗎？
“嗚嗚嗚……”有哭聲傳來。
關小音哆嗦了下，轉頭迎上張薇不善的眼光，苦笑說：“薇薇，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
“哼！”張薇別開臉。
關小音無從猜測張薇的心理，轉問易會計：“易大姐，有沒有聽到哭聲呀？”
易大姐抽出紙巾拭嘴，側耳聽了聽，搖頭：“沒有。”
“嗚嗚……”細細尖尖的哭聲在關小音耳邊縈繞。
“小賈姐，你呢？聽到哭聲沒有？”關小音不死心再問。
小賈和小吳兩個對視一眼，見她是認真的。也傾耳細聽了下下，彎唇笑道：“哭聲沒有，隔壁劃拳聲倒聽得清清楚楚。”
“明白了。”關小音搓搓手臂。
別人都沒聽到，就她聽到了。不是她耳力多好，而是那小三鬼十有八七被程績銀針鎮在衛生間，所以哀哭吧？
外麵夜色漸落，路燈一盞盞亮起，點燃了城市夜生活的開幕。
看一眼左手鐲子，並無異樣，沒有泛幽光提示，那麽就索性裝聾作啞算了！
華燈初上的行人道，關小音回頭望一眼‘食之源’，黑色的屋頂，黑色的影壁以及二樓窗口透出來的被窗簾遮掩的淡光。
“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關小音低語一聲。
鄧經理微笑問：“小關，怎麽啦？我瞧你今天沒怎麽吃東西？不舒服嗎？”
“嗯，有一點。鄧經理，你有沒有覺得食之源有點古怪？”
鄧經理回看一眼燈火通明，人氣爆棚的食之源，無聲笑搖頭。
倒是旁邊易會計大驚小怪道：“我算是這裏的常客，總覺得這裏的味道比其他地方的口味重，我記得我第一次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吃了些什麽，誰曉得第二次來後，竟像有點上癮似的，我看呀……”易會計故意停頓下才砸巴嘴，神秘道：“八成菜裏放了罌栗殼！”
“啊？不會吧？這違法的吧？”張薇大驚。
“我也就是猜測。”易會計擠眼笑道：“這種東西會上癮，新聞上爆出來很多次，無良商家們為了攬客會出此下作手段，希望不是真的。”
關小音望天翻翻眼，正規商家不至於吧？何況食之源生意火爆，每天不知要炒多少菜式出來，罌栗隻怕會供不應求吧？
……
小區門口不遠的水果攤前。
“大甩賣了，荔枝十塊錢兩斤，蘋果香梨十塊錢三斤，桃子也是啦！來，看一看，便宜賣了！”攤主是個精瘦中年男，赤著上身時不時衝路人吆喝兩聲。
有些水果不能久放，白天賣得起價，到晚上不新鮮了，一般攤主會降價處理。
關小音衝上前去，不用招呼的就撕下一張掛攤上的塑料袋，埋頭選荔枝和蘋果。腳邊還有半筐楊梅，烏黑烏黑的。
“老板，楊梅多少錢一斤？”
“八塊。”
關小音蹲下挑了挑，都軟了，難怪便宜。早些天都叫價十多塊呢。
老板還在賣力吆喝，散步的路人三三兩兩被吸引進來，關小音無意中抬頭，對上一雙陰鬱的眼睛。怔了怔，再細看。
那雙眼睛的主人，她好像有點印像。如果沒看錯，應該是林峰的狐朋狗友之一。
關小音有時挺沒心沒肺的，有時卻第六感出奇的準。
料知沒好事，她匆匆稱好水果，快步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