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黑夜中,蒼穹之上,忽然亮起一道白色的冰光,越來越亮,不到片刻,便已經看得清楚,那竟是一柄亮著冰冷白光的長劍,那長劍忽的一閃,朝淩雲所在的亭子飛落過來,淩雲咦的一聲,眾人不由都抬頭舉目望去,隻見長劍在半空打了一個轉,向淩雲衝了過來,淩雲嚇了一跳,連退數步,那長劍穩穩地停在淩雲的前麵,忽的一閃,收到一雙纖纖玉手中,淩雲順著手臂看去,隻見一個身著紫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紫色玉帶的少女,麵龐白皙,眼波溫柔,卻不是蕭玉是誰,蕭玉看見淩雲,先是一怔,半晌,像是才反應過來,笑道:“原來是你啊,傻小子。”

淩雲也是一喜,說道:“你去哪了,那晚我醒來後不見你的身影,我還以為做了個夢呢”

蕭玉一怔,隨即笑道:“我醒來在客棧裏,衣服鞋襪好好的,要不是這個,我還真以為做了個夢呢”蕭玉說著,從腰下取出什麽東西,手掌攤開,竟是一隻短簫,蝴蝶結在夜風中輕輕晃動,零星的雨絲打落下來,顯得很是安靜。

淩雲看著便要從懷中去拿什麽東西,拿了半天,卻是什麽也拿不出來,尷尬笑了笑,再去伸手找,除了錢袋,卻是空空,怎麽,難道丟了嗎?

蕭玉看著淩雲一臉著急的樣子,撲哧笑出聲來,問道:“你可是在找我送你的鳳凰錦囊?”

淩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好腦勺,一臉尷尬,搖了搖頭,卻很快又點了點頭。

蕭玉笑道:“那你腰邊的是什麽?”

淩雲低頭看去,錦囊上的鳳凰果真溫順地在停在腰邊,原來自己當日衝出客棧,驚擾眾客,尷尬之餘,下意識地將錦囊別在了腰際,剛才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此刻看了看蕭玉,見蕭玉滿麵笑容,幾縷耳際的發絲被夜風吹散,在黑暗中看來,像是一朵綻放開來的百合,很是清新可愛。

“喂,小子,你這麽好色麽,見到漂亮的女孩子魂便丟了。”一個黃鶯般悅耳的女子聲音自耳畔響起。

蕭玉側身循聲看去,細細打量,隻見幾步遠處,幾叢灌木前,站著一個米黃色衣裳的女子,柳葉眉,鵝蛋臉,一雙眸子清澈如水,旁邊站著一個灰衣男子,目光灼灼而深沉,顯然剛才那個聲音是這個女子發出的,蕭玉隻覺這女子很是美麗,從裏到外透露出一番非尋常人家的氣息,必然出身非常,回頭看了淩雲一眼,淩雲的臉一片羞紅,心裏笑了笑,見眼前女子比自己成熟的多,便向眼前的女子問道:“姐姐怎麽稱呼?

新月早就在蕭玉剛落劍時便將蕭玉打量了一番,隻覺蕭玉雖則美麗,卻不是人間絕色,但有種不可忘記很是討人喜歡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麽,卻是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隻聽蕭玉向自己詢問姓名,回過心思,笑道:“我叫新月,你呢?”

蕭玉回笑道:“我姓蕭,單名一個玉字,是蜀山派第二十七代凝神境中階弟子。”

新月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原來是蜀山派的啊”

蕭玉回笑一聲,問道:“卻不知姐姐的出身?”

新月怔了一怔

,回道:“我不是什麽大門派,還是不提的好。”

蕭玉恩了一聲,知道新月不願說,便也知趣的不問,餘光掃過,忽然看見站在幾步遠的搖著蒲扇的書生,心中怒氣便來,吼道:“臭蜈蚣,怎麽是你?”

那書生冷冷笑道;“小姑娘,怎麽你還活生生的?”

蕭玉心中一急,捏起小拳頭,揚在眼前,說道:“要不是你施詭計,我上次就收拾了你。”

書生笑道:“兵不厭詐,你自己不懂,又何必說施詭計。”

蕭玉氣的臉都變白了,哼道:“那就讓你見識一下。”

書生這才急了,此刻靈力盡失,卻如何對付,想要阻止蕭玉,蕭玉卻哪裏聽得進去,默念劍訣,長劍冰光一閃,化作一道冰光飛上半空,突然幻化成無數的光點,散化而開,宛如不盡的星辰懸在半空,蕭玉喊了一聲落,群星璀璨,自半空滑落,呼呼生風,宛如一陣光雨,落在眾蜈蚣匍匐的地上,一落下,便綻放開來,片刻,遍地生蓮,光彩照人,蜈蚣頓時失了整齊,滿地打轉,很快的向後退去,有些退得慢的,被前邊的騎在身上,碰在蓮花上的,迅速死掉,一命嗚呼,眾蜈蚣頓時亂作一團,不到一會兒,有些蜈蚣已然不動了,顯然死了一大片。

書生眼見此刻場景,大勢已去,加上一個蜀山凝神境的弟子,和兩個來頭不明的人,糾纏下去怕是隻有吃虧的份,隱隱覺得靈力恢複了些,便揚聲道:“今日我人多勢眾,勝之不武,我先饒了諸位,下次你們可沒這麽好的運氣。”說完後,一陣烏煙騰空而起,隨著烏煙的淡去,書生已經不見身影,眾蜈蚣死的死,逃得了的也早已朝四麵八方水流般散去。

蕭玉見那蜈蚣逃走,也算出了一口惡氣,低吟一聲,遍地蓮花拔地而起,懸浮上空,璀璨生輝,宛如顆顆冰塊,照的眾人麵目蒼白,隨著一聲輕輕的“收”,蓮花盤旋升空,化成一道劍光,在半空打了一個圈,落下來飛回蕭玉的袖中。

新月問道:“蕭妹妹,你使得可是蓮花劍?”

蕭玉答道:“是,姐姐怎麽知道?”

新月笑了笑,說道:“我也隻是聽過而已,順口猜的,不想卻猜中了。”

淩雲插口道:“不管是不是猜的,反正那遍地的蓮花當真好看的緊。”

新月和蕭玉看了看淩雲,均覺得這句話說的當真不著調,明明在談論仙器,他倒好,欣賞起花來,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笑了出來。

淩雲摸了摸後腦勺,也笑了笑,終究矮子看戲,笑得不知所以然。

酒鬼師父咳嗽了幾聲,像是受了重創,淩雲趕忙走到酒鬼師父旁邊,急切地問道:“師父,你怎麽樣了?”

新月和蕭玉也望了過去,眼神間也有關心之色。

酒鬼師父勉強笑了笑,說道:“不礙事,隻是長久不動拳腳,倒真是疏懶了。”

甲申見酒鬼師父並無致命危險,看了看天,雨勢似乎又變大了,隱隱雷聲在雲層深處響起,連忙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到亭子裏說話吧。”

蕭玉看了看天,目光落到淩雲身上,說道:“不行,我還有事,要先行一步。”

酒鬼師父問道:“姑娘可是要去蝴蝶穀?”

蕭玉點了點頭,說道:“有一個紅袍怪人,告訴我說我師哥去了蝴蝶穀,有生命危險,叫我趕快趕去。”

淩雲的眉頭輕輕緊了緊,覺得心裏什麽地方很不舒服,說道:“午間,我們見了一個白衣道士,濃眉大眼,說是你的師哥,不知是不是?”

蕭玉答道:“聽你形容,倒是很相像,估計不會錯了,隻是師哥他來這兒幹什麽?”

淩雲勉強笑道:“你很喜歡你師哥麽?這麽著急。”

蕭玉見淩雲這麽問,連忙辯解道:“我也隻是和師哥見了不到一日,怎麽會喜歡上他,你不要亂說。”

新月卻機靈地問道:“小子,你問這個幹什麽,喜不喜歡是人家蕭姑娘的事情,關你什麽事?”

蕭玉也是奇怪地看過來。

淩雲卻不回答,反問道:“那問不問是我的事,怎麽問,問什麽也是我的事,又關你什麽事?”

新月一氣,臉色也忽然變了,不過,很快卻又恢複了神色,笑道:“那要是蕭姑娘問呢,我做姐姐的,替妹妹問還不可以嗎?

淩雲賭氣道:“蕭姑娘又沒有問,再說,你怎麽知道蕭姑娘的心思?”

誰知蕭玉卻真的問道:“我倒很想知道答案呢?”

淩雲一下慌了神,連忙轉移話題道:“你不去急著救你師哥了嗎?”

蕭玉聽淩雲說道師哥,臉色也是一變,畢竟同門出來執行任務,萬一蕭師哥真有什麽事,怎麽向師父交代。

新月看了一眼蕭玉,隨即明白過來,看了一眼淩雲,對蕭玉說道:“蕭妹妹,你不是聽他剛說午間才見過你的師哥嗎,適逢大雨,電閃雷鳴,想你師哥也不會像你這麽著急地趕去,這點時間還是有的,倒不如問這個小子清楚再走也不急。”

新月轉過來臉來又看了一眼淩雲,像是在等著淩雲的後文,淩雲不知該怎麽說,心裏一個勁的說新月真是落井下石。

蕭玉想了想,覺得也是,師哥午間才走,雨大雷鳴,走不了太遠,不急在這一時,想到這兒,心中鬆了一口氣,隻是不知那紅袍怪人說的華到底有何用意,反正一時半刻難以想的清楚,索性不想,疑惑的目光繼續向淩雲投了過來。

淩雲看了看甲申,甲申卻是看著遠處,一副毫不知情見死不救的樣子,淩雲心裏憤憤了一下,靈機一現,忽然躬下身道:“我突然感覺到內急,實在是不可忍受,所以你們,你們先聊,我,我失陪了”

新月忽然笑出聲來,蕭玉不明所以,見淩雲捂著肚子,臉色紅白相間,狼狽地離開,覺得很是可笑,也笑了起來。

酒鬼師父眼見淩雲铩羽而歸,狼狽逃離,新月和蕭玉笑的前俯後仰,卻隻是搖了搖頭,好似置身度外,心中大不以為然。

甲申苦笑道:“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進亭子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