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因為七日斷魂散的發作,氣息微弱,心口疼痛,暈了過去。

酒鬼師父等人連忙將淩雲抬到了屋內唯一的一張木**,隻見淩雲麵色紫漲,氣息若有若無,過了片刻,竟轉為蒼白,而氣息卻變得勻稱,可眉頭卻依舊緊皺,仿佛忍受巨大的痛苦,眾人見他氣息終於勻稱,不由稍微鬆了一口氣,心中擔心之情略減。

酒鬼師父坐在淩雲近處的一個板凳上,看了一眼淩雲,似乎不忍再看淩雲受痛苦的折磨,撇過臉,看向屋內其他人,隻見蕭玉靠著柱子,看著淩雲蒼白的臉色眉頭緊皺,似乎淩雲隻要因為她的關心就會好起來些,新月則搖搖頭,低聲地輕歎了口氣,走到猴子“燕子”抓藥的地方,忽然驚呼道:“這桌子好髒,怎麽這麽多土。”

顯然除了甲申沒人有功夫理會新月,甲申那帕子擦了桌子,又擦了椅子,新月這次卻沒在乎到底幹淨沒,徑直坐在了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本書隨意的翻看,以轉移自己對淩雲的注意力,甲申依舊守在新月的周圍,臉色沉重,見新月無心地翻著書,明白新月雖然看似對淩雲的遭遇不是很在乎,可剛才那個不自禁的搖頭的歎息,加上對凳子的真正幹淨與否不在乎,早就不言而喻她有多麽在乎淩雲,甲申知道新月素來堅強,不會因為什麽痛楚就傷心落淚,做出一副痛苦地惹人憐愛的表情。

酒鬼師父咳嗽了一聲,說道:“看來這臭小子被老怪物抓來了。”

蕭玉眉頭皺的更緊,問道:“老怪物?”

甲申和新月也投過來疑惑的目光,等待酒鬼師父的下文。

酒鬼師父道:“這老怪物便是當年朝月派四大護法之一斬龍,他本以風係法術靈力聞名江湖,人也仗義,嫉惡如仇,隻是行事古怪,但凡惡人賊人,他若見到,必然挺身而出,但他不讓賊人迅速死掉,也不知是不是出自善良憐憫,讓其吞食七日斷魂散,使其靈力禁錮,給賊人七日活命。”

新月和甲申聽到酒鬼師父說朝月派,心中均是一驚,互相對看了一眼,在對方眼神裏看到了相同的一句話:這老頭,一點不簡單。後來聽到風係法術,均轉過目光,繼續聽。

蕭玉聽到七日活命,鼻子一酸,哽咽道:“不知傻小子還有幾日生命?”

酒鬼師父卻是假裝沒聽見,繼續道:“這七日斷魂散,又名菩薩散,當然,這菩薩散自然是這老怪物自己起的,凡是被喂了七日斷魂的人,氣息會越變越弱,像是被人掐住喉嚨,前三次發作暈過去全身痛入刀割,不久醒後便會自然恢複,第一次隔天後發作,第二次第三次再隔天同一天上午晚間發作,第四次也是隨後一次便是第七日發作,取‘死’之意。”

新月道:“那依照你的話,剛才淩雲屬於晚間發作,這麽說,他還有三日生命。”

甲申聽到新月稱“淩雲”為“他”,已然不把淩雲當做外人,心中不由傷感。

酒鬼師父聽完新月的話,略微沉默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蕭玉見酒鬼師父點頭,看來新月說的不差,臉色刷的變的蒼白,道:“傻小子,太可憐了。”

新月道:“誰叫他那麽大意,胡亂說什麽口訣,造成今天這個局麵,也是應該。”

蕭玉想要說什麽,但欲言又止,半天,才道:“可傻小子也是為了大家的性命啊。”

新月本來要說淩雲沒有計謀,不顧後果,可見蕭玉表情傷心,便不好說什麽,轉身拿起那本黃冊子,翻了起來。

猴子“燕子”見眾人神色異常,沉默觀看了半天,見新月不時望一望躺在**的淩雲,似乎很是擔心,隻道是淩雲負氣躺著不醒來和新月說話,讓新月傷心,朝**躺著的人齜牙咧嘴了一下,走到牆邊,伸出毛密的爪子,拿下牆邊的鞭子,踉踉蹌蹌地走向淩雲的床邊。

蕭玉見猴子“燕子”舉止怪異,自猴子“燕子”走向牆邊的時候,就有些疑惑,此刻見到它拿著鞭子揚起,似乎要打淩雲一般,連忙喝道:“喂,你幹什麽?”

眾人聞聽,都向蕭玉看來,然後順著蕭玉的目光看去,隻見猴子“燕子”拿著鞭子揚起,忽然聽見斷喝,放下鞭子回頭看了一眼蕭玉,齜牙咧嘴了一下,啪地把鞭子朝地上打去,聲音清脆,分外鳴響。

蕭玉不禁閉上了眼睛,花容失色,心跳加快了幾倍。

新月也是一懼,臉上擔心之色頓時溢於言表,但見鞭子砸在地上,不由鬆了一口氣。

甲申也是一驚,但見鞭子沒打到淩雲身上,還是放心了,無意間目光看到新月的臉色神情,似乎很是擔心,心中不喜,可也無可奈何。

猴子“燕子”見淩雲沒有醒來,轉過身向眾人齜牙咧嘴地一笑,忽然看見甲申招呼自己過來,便放下欲再次揚起的鞭子,走到牆邊放下,然後走到甲申的身邊。

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蕭玉忽然道:“難道沒有解藥救傻小子一命嗎?”

酒鬼師父道:“這斷魂散的解藥隻有這老怪物知道,我們可以給他輸入靈力,看有沒有效果,隻是還得等他醒來。”

酒鬼師父說完,似乎也是為無法救徒弟感到無力和沮喪,拿起酒瓶,咣當了兩口,看了看淩雲,隻盼他快點醒來。

蕭玉自知沒有辦法,隻是看著淩雲的麵龐,想起當日在破舊祠堂交換信物的場景,仿佛淩雲帥氣英俊的笑容和對自己學短木蕭天賦的不屑又回到麵前,一笑一怒,哭和奉承群盜的樣子,都是那般的清晰,不由伸手去摸腰邊的蝴蝶結,可看到淩雲現在死乞白賴地躺在**,心中既是氣憤又是難過,恨不得把他搖醒來,打醒來,可看見他緊皺的眉頭,知道他此刻忍受著痛苦,不禁又不忍,眼角竟然落下淚來。

新月聽到蕭玉說解藥,眼隨意的向桌子上一看,忽然看見透明的瓶子裏裝著幾種不同的靈草,顏色各異,心中一動,奇怪自己早先怎麽沒看到,忙向眾人喚道:“你們看,這裏的瓶子裏裝的什麽?”

酒鬼師父道:“幾株靈草而已,何必這麽驚奇。”

那猴子“燕子”看到新月看著自己裝著藥草的罐子,忽然領悟,拽緊甲申的衣角,向瓶子指去,見甲申看著瓶子不明白,便指了指躺在**的淩雲,甲申會意:“你是說,那瓶子能救淩雲兄弟?”

酒鬼師父顯然不信,可還是抬頭看了一眼瓶子,隻見瓶子裏幾種靈草,顏色清脆,兩株火紅色,一株青灰色,兩株紫蘭色,心裏道:“也許可能有作

用,隻是這猴子?”這般想著,便向甲申道:“這猴子什麽來路?”

甲申見酒鬼問猴子來曆,似乎有些不好說,看了一眼新月,見新月點了點頭,道:“這猴子是我在水邊揀回來的,當時它被水草纏住,一隻鱷魚遊過來,我恰好路過,見他機靈,心下不忍,便將他救了回來,它的腳受了傷,鮮血直流,腿上的毛也被咬掉了,可見它和那隻鱷魚鬥得久了,我把它帶回家幫它包紮了傷口,和我們住了一個月,它身子輕靈,腦袋機靈,小姐給它起名‘燕子’,可後來,大概又過了一個月,那夜糧倉找了火,看守糧倉的小五叔叔被燒死,我們著急救火,很是忙亂,之後才發現燕子也不見了,今天也是我們再見它。”

酒鬼師父道:“看來它不會說話,你們自然不知這猴子的來曆。”

甲申默然,點了點頭。

猴子“燕子”走到新月身旁,朝新月齜牙咧嘴,也不知是不是笑,新月一愣,猴子手一閃,已然將新月手中的黃色小冊子搶了去,新月不禁大怒,抬腳欲踢,那猴子齜牙咧嘴了一下,新月一愣,那猴子機靈地一跳,幾步便跳到了甲申身旁,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翻到一頁,將書冊遞在甲申手裏。

甲申有些尷尬,看了一眼新月,新月努努嘴,說道:“這猴子愛你,你看便是了。”

甲申尷尬地賠笑,將冊子拿起來,隨意地看了一眼,忽然一驚,凝神仔細看去,又抬頭看了看新月桌上的透明瓶子,低頭和書上的什麽比對了一下,驚喜道:“瓶子裏的是解藥。”

眾人一窒,顯然麽反應過來,緊接著,新月疑問道:“我怎麽沒發現。”

原來這七日斷魂散的解藥鋪貼夾雜寫在一本極普通的藥草鑒別書上,隻是這猴子卻如何得知,酒鬼師父眾人自然不知這三間房子本來是就是斬龍的,當年蝴蝶穀一次大戰之後,朝月派大勢已去,人心不古,幾乎毀滅,斬龍身為四大護法之一,眼見大戰後朝月派即將淪陷,而朝月派掌門戰後不知所去蹤跡,深深自責,本應該挺身振作門派,後來卻不知為何事獨自幽居在天昏地暗的鬼霧森林,此事知曉之人不多,而且是上一輩的事,加上時隔戰後十八年,誰又知道當時發生何事。

酒鬼師父把所有的事來回迅速想了一遍,疑點好多,道:“我初看這森林,就覺得詭異,仿佛有人布置了五行之法,陣法複雜,我們誤打誤撞,竟到了這兒,臭小子身上繩子勒痕不深,顯然被綁在這兒不久,可早五日就吃了七日斷魂散,而桌子上也是長久沒擦過,落滿了塵土,時差如此大,疑惑點太多,我一直奇怪究竟是誰綁了臭小子,從猴子拿鞭子嚇唬淩雲的跡象可看來,倒像這猴子幹的,那麽猴子的主人究竟是誰?你說的小五叔叔究竟是不是意外死亡?為何那晚之後,猴子也不見了?”

甲申道:“先別管這些,燕子既然幫淩雲找草藥,自然是想救他來著,我們既然找到解藥配置,便先救淩雲兄弟為上。”

酒鬼師父道:“這解藥對否尚需鑒定,不可貿然行事,而且,到現在,”酒鬼師父頓了一下,向甲申看去,“我們連你和新月的身份一點不知,你能否告訴大家呢?”

你能否告訴大家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