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王德林
坐在審訊室內,我還處於一種呆呆的狀態。
眼前這個自稱王德林的彪形大漢正是在醫院裏領頭帶走我的警察,看警局內大部分對他尊重崇拜的態度,應該不是個小官。
從來到警局後我才發現右手戴著的黑曜石其實一直是處於溫熱的,可我天生冷血,體質不好,黑曜石怎麽會自己發熱?
思來想去,我把這歸結為在陳露租屋時被女鬼侵嚇時那股滾燙氣流突破了什麽設定,讓這串石頭激活了什麽能力。
剛才拍皮球的小男孩消失在轉角時回頭看了我眼,除了臉色蒼白外和常人無異,可所有人視若無睹的狀態我就知道他不是活人。
那孩子回頭看我時,我能明顯感覺到右手腕溫度上升。
此時被台燈照得發亮的黑曜石留有餘熱,我抬手握住右手腕,似乎隻有這樣能讓我安心一點。
看來江文在泰國果然沒有閑著,他一定是學了什麽或者求了保平安的法子,否則這串他送我的黑曜石怎麽會剛巧在我被鬼怪攻擊的時候發生異樣?
妞妞的事情看來我要暫停一段落,眼下陳露完全抵抗我,懷疑我有問題。我又被她弄到警局,除了暗自為妞妞祈禱也不知道可以做點什麽。
還是先想辦法把誤會解開,早點從警察局出去才對!
想著,握著手腕的左手鬆開了,與右手交叉握在一起,我抬眸直視著王德林問道:“請問警官,我能知道陳露以什麽名義報的警嗎?”
我發呆這麽久,對麵這警官也不知道處於什麽考慮一直沒有打斷我,隻是在我開口後才示意坐在一旁打電腦的年輕警員開始記錄。
低沉的男音緩緩響起:“入室盜竊、傷害幼童、蓄意謀劃他人財物。”
每一個字都敲打著我的神經,太陽穴突突的跳,我幾乎克製不住自己要翻白眼的衝動。
“您信?”我咽了口口水,“是這樣的,我雖然和陳露…就是報警那人!我和她雖然認識沒多久但是她家門是她自己打開的、她女兒在醫院是生病不是被人傷害的!還有最後一項什麽?”
“謀劃她財物?”我氣呼呼的瞪著眼,一副要喘不上氣的樣子,“我隻是好心提醒…好心提醒她女兒看著像生病了而已,讓她上上心!”
王德林點了點頭,從頭到尾一絲變動都沒有,依舊雙手環在胸前,金屬椅子在他身下似乎都顯得有些脆弱。
我也不知道還能辯解什麽,泄氣一般靠在椅背上,目光看著黑曜石,滿腦子又開始思考等會兒如何找陳露解釋清楚。
妞妞的手術到底怎麽樣了?她明明沒有跟著去參加聚會,怎麽會突然生病了呢?還有那個紅裙白骨的女鬼怎麽會出現、為什麽要攻擊我和妞妞?
“我知道你沒有說實話,江青。”王德林沉聲說道,我一抬頭就看到他半磕著眼皮盯著我,“你和那位之間發生了什麽我暫時不想知道,接下來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語氣泰然不容拒絕。
我忽然感覺這人的眼神讓我有點發毛,迫於這股氣勢我點了點頭。
王德林終於換了個姿勢,傾身靠近桌子,一手折放靠近胸口,另一隻手平放著,四指有序又輕巧的敲擊著桌麵。
“五年前你從長春千裏迢迢搬到文德市,為什麽?”
眼皮一跳,我收起亂走的思緒,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完全不懂王德林提出的問題是出於什麽考慮。
對於這個問題,早年我就有何江文對好話,因此此時回答也非常順溜。
舔了舔唇,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我爸媽去世的早,長春對於我和我弟弟來說是個傷心地……後來我倆辦好喪事商量了一下,打算帶著爸媽一起認祖歸宗。”
雖然我和江文並不是在文德出生,可我們的爸媽卻是實實在在的文德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家幾乎沒有親戚,不過爸媽曾留有遺囑,叫我們一定要再回文德。
敲桌子的聲音頓了一頓,王德林又繼續問道:“在從長春來這之前,你們一家人還搬過好幾次吧?”
我漸漸察覺出他的問題很有針對性,不是針對陳露這次報警抓人,反而他是子啊針對我,針對我們家!
“這和我被陳露舉報有什麽……”
“是不是?”
“……是!你調查我?”
王德林的眼神一下子淩厲起來,無措感讓我忍不住縮回手放在桌子下,身體也忍不住朝後靠在椅背上。
“你為什麽這麽關心那對母女?我看過你的背景,你開店前學的是機電專業家裏也沒人接觸醫療類知識。一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為什麽緊追不舍?”王德林慢悠悠的說著,手指輕巧敲打在桌麵,一副漫不經心的語調卻字字讓我心髒狂跳。
難道眼前這位警察僅僅是通過陳露一次報警就察覺到什麽?除了外形彪悍虎目逼人之外,不覺得他像什麽世外高人……
又或者,我和江文的資料裏有什麽不留神的把柄?
政府人員尤其警方,肯定是無神論者,何況沒有親眼親身的經曆古鏡之事誰會相信我的話?
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而且真正接觸過古鏡的人都已經死了,唯一沒死的當事人還在醫院中手術,人事不知…
“我…我…我隻是好心而已,那個小姑娘臉色非常不好,神色也不對勁。就算像我這種普通人都能看得出她生病了啊!”我梗著脖子,起先有點艱難,卻是越說越順,“後來碰到她倆也隻是巧合而已,這麽小的孩子身體不舒服,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提醒提醒怎麽了…”
“而且去她家也是她拉著我去的,後來我還在她家暈了呢!”我深吸一口氣,“對了,你們不是會科學辦案嗎?去查看一下陳露家門鎖就知道是不是暴力打開的!還有在醫院的護士,她們都可以作證是陳露打120送的我。”
王德林依舊用那種疲懶的目光看著我,最後輕輕‘恩’了聲,似乎還小聲說了句話。
“你回去吧,手機開機隨時保持聯係。”說著先站起身就走開了。
那個一直默默記錄的年輕警員也趕忙跟上,順著風吹來他一句:“王隊…這?”
我正平複狂跳的心髒,忽然手機一震來了條短信,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卻也讓我瞬間忘了呼吸。
與當初收到的神秘紙條一樣,短信上說: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