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異度空間
王德林問話的語氣很怪，遲疑又似乎有些肯定。
“江青，你店裏不是瓷磚地板嗎？”
我被他猛然站起的勢頭嚇了一跳，好險沒忍住喊出聲來，卻被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問題砸中。
順著王德林手電光的方向看去，點著頭，茫然說著：“是啊…去年剛裝修過的，我還挑了粉白…”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燈光照著的地麵是灰撲的水泥地，而不是我精心挑選的粉白瓷磚。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趕緊也打光在這地麵上，真真切切是水泥地板，隨後不可置信的用手機照向四周。
我們赫然發現，此地雖然與我一樓的店麵一般大小，卻絕不是我的店！
被水浸濕的水泥地板被光一照會反射出點點璀璨，大門兩邊的角落裏分別堆積著五六個課桌椅，我店內原先的貨架與物件突然消失，隻剩下樓頂正中央一架缺了一片葉子的吊扇。
吊扇正以及其慢的速度順時針轉著，那些似哭似笑的幽幽聲響正從扇片處發出，整個房間內都有厚厚的一層灰，兩片葉子在轉動時還會梭梭落下飛塵。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可腳底下踩著的感覺卻明確告訴著我，這不是幻覺！
王德林手裏的光也同我一般亂照，不過最後停頓在大門上。
“你冷靜一點，惶恐會讓人失去理智，”王德林的手突然拍在我肩膀，“你看這扇玻璃門，好像還是你店裏的那扇。”
被突然一下打醒，我渾身的顫栗似乎的確被那一掌被敲走了，抬手想把頭發別在耳後，卻發現自己摸了一手的汗。
勉強扯了個笑，我扭頭輕聲對王德林道了聲謝，隨後兩手握住手機，將燈光對準大門。
王德林的手機還在四處慢慢晃過，似乎在觀察這間突然改變的屋子，我聽到身後有東西碰到地麵的聲音，側頭一看，王德林手中拿著我的那根小木棍。
發現我在看他，王德林也開口解釋道：“我之前出門並未配槍，眼下我們隻有這棍子作為攻擊武器。然而你力氣太小，體質看著也不行。綜合而言，我拿著最合適。”
王德林將木棍稍抬了一下，繼續道：“而且我的耳力天生敏感，可以聽到細微的聲音，你等會跟緊我，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危險。”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這處突變的詭異場麵讓人毫無準備，好在眼前地勢非常開闊，除了角落的雜物，便隻有頭頂一盞隨時可能掉落的舊風扇。
王德林很快就與我擦身而過，走在了我的前麵，左手拿著木棍，右手將手機呈三十度小幅左右晃動。
而我除了緊跟其後，便是用手機照清腳下的路。
厚實的灰每走一步都會揚起飛塵，清晰的腳印直直向著那扇玻璃大門。
“我們不會是…在做夢吧？”隨著逐漸靠近，頭頂上的風扇似乎也轉動的快了一些，我觀察這四周昏暗之處，總覺得若視線稍稍離開，就會有可怕的怪物突然衝出來。
王德林突然頓住，手機照著大門左邊角落，那邊堆積著的桌椅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不過最底下的書桌肚裏還放著一些紙筆與本子。
“與其說是像做夢，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另個空間內。”燈光在左側角落流連許久，王德林終於抬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邊走近，一邊也繼續說道：“除非我們倆是一起在做夢，要麽就是我們同時產生了幻覺。江青，你來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有什麽。”
王德林指著角落，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燈光打到那邊，從小至上看了一會兒。
“我看到一共有五個單人桌和最頂上的兩把椅子，非常髒…上麵都是灰塵了，”我又稍稍從王德林身後走出，靠近了一些，“最底下這兩個桌子，抽屜裏都還有一些文具與書本，紙張都卷邊了…看樣子非常老舊。”
我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光往上，“第二層這桌子…抽屜破了個大洞，裏麵什麽都沒有，斷口生鏽了，看大小像是被外力掰斷的。還有最上麵兩個橫躺的桌子是整齊疊在一起……咦？這裏有東西！”
一扭頭我才發現王德林的神色有些奇怪，可能是光影的關係，他那雙大大的虎目精光閃爍，而我竟然不知不覺間靠近了角落這堆破舊桌椅。
我離王德林足有一臂遠，這嚇得我心頭一抖就要重新跑回去，卻被王德林製止了，見他大步走近我，語氣還難得的有些柔和。
“我也是看到這些，剛才考慮過幻覺問題時我有用棍子敲過小腿，痛感明顯不應該是做夢或者幻覺。”說著，王德林將手中的棍子遞給了我，“那麽隻有另一種可能性了，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空間’，而是到了另一個，‘交疊空間’。”
看著他遞給我的棍子，我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總不會這大叔想讓我也拿棍子打一打自己吧？
趕忙搖手示意自己不要，眼睛再次打量這間地方，問道：“什麽是‘交疊空間’？您…您怎麽會知道這些的？這、您不是人民警察嗎？應該…相信科學啊…”
最後一句我有點不夠底氣，不過王德林似乎並未在意，收回棍子後歪了歪頭，示意我跟他去大門處。
“之前我有和你提過，多年前我曾在臨市辦過一件案子。荒地實際上並不如名稱一般，它占地雖說小，可也有足球場這般範圍，期內雜草植被無人管顧，卻生機勃勃。”王德林走到門口，將光仔細打照在門上，“之所以稱為荒山而又讓當地人避之莫晦，是因為荒山之境，隻要任何生命在當天日落之前不出來，將永遠消失在其中。”
我看他著重在看玻璃門的四個腳扣，也蹲下看，嘴上多問了一句：“難道那個荒山就是你說的‘交疊的空間’？消失之類的…難道國家沒有派人去找嗎？這種傳聞應該是政府最喜歡破除的迷信吧…”
久久不得回應，我以為發生了什麽，匆忙將光朝上一照，正打算起身，卻沒想到那根木棍夾雜著威勢不小的風聲。
朝我兜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