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他消失了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怔愣間聽到北緯喊了聲白金,江秋冶不止是遮麵的光輝在變淡,連手腳長衫都開始朝透明變化著。

白金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北緯稍安勿躁,隨後看向江秋冶道:“前輩既然自稱那方江家,又對百年前之事有所知之…封魔陣之事我也曾聽家師說過,其中利害牽扯過大,如何作下一步需等我們回去與各自長輩先報告一下。”

北緯立即順著話也喊了起來,隻是到底吐了血,時不時就會咳嗽兩聲,“咳咳,對!就算這小姑娘是江氏一族,可她一絲能力都沒有,連個小鬼都能輕易取她性命…咳咳咳,讓她去主持封魔事宜,恐怕…才是貽笑大方。”

北緯這話自然不是嘲笑我,他此刻臉上難得的肅穆,狐狸眼中晶亮著崇拜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飄**空中的江秋冶。

“如今文德市內,茅山、天星都有人脈,要將您所知信息發散出去不超過三小時。”北緯舔了舔沾血的唇角,“最多一天,老祖宗必能趕來!”

江秋冶冷然掃了一眼北緯,笑道:“我江家千年傳承便是靠著天機垂憐,以血脈之法修行。隻要有我在,我輩傳承又怎麽會斷?”

白金徹底擋在我身前,昂首說道:“實不相瞞,咒家在百年前已然沒落,隻餘下一脈分支自稱巫門。我們雖感恩你們江家當初英雄作為。但,眼下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世道漸穩人心有序。作為小輩,我認為或許應當將重任放於能承擔的人身上,強人所難並非君子。封魔陣之事我和北緯會立即上報。”

看到白金與北緯紛紛在我身前身側的站著護我,甚至每句每話裏都在為我擋住這江秋冶的強勢要求,在他們三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中,我大約能知道,這個言靈江秋冶的能力或許就是在他發出的聲音中。

如果我稍稍注意力不集中,開了小差,或許立馬就會被他的聲音迷惑住,甚至就是直接被影響到聽從他。

這種除非你是聾子否則無時無刻就能攻擊你的能力,實在可怕!

先前我隻是與他對視著聽了一句,竟然立即就從心底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與熱切,恨不得為了目標拋頭顱灑熱血。

“你說讓我完全信任你,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和你打過交道。”說著,我拍了拍白金的背示意他稍安勿躁,“先不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倒黴透頂,你這麽一個出現,放以前肯定就不是一個好人的出場,我也早晚被嚇死。”

抿了抿唇,我繼續說道:“看在你也姓江,那麵鏡子又和我祖傳物一模一樣的份上。我暫時隻信你一點點,除非你將來龍去脈都說的清清楚楚,否則…否則我什麽都不會答應!”

我踮起腳從白金右臂處探頭看了看,果然這個江秋冶已經透明的厲害。

“就先說說為什麽令天印這麽容易破說起吧!難不成,隻要是江家的血塗上去…再用力捶打一下就能破了?”我小心翼翼抓著白金的袖子,心裏想著,要是江秋冶點頭,那令天印之類的也是在太弱了,要是平常妖怪取點血再捶打下,不就能破了他們說的封魔陣了麽?

我們已經能夠透過江秋冶看到牆麵了,當我的問題一出時,他卻是楞了一愣,隨後突然朗笑了起來,搖著頭道:“當然不是,白月作為天星府傑出,當年一手占星測算術連我們都要退避三舍。令天印破是天災亦是機運。”

“原來你是天星府門下,也怪不得了。”江秋冶收斂起笑,看了看自己透明到幾乎虛無的雙手,慢慢靠近我,“我時間不多,下次再見不知何時。但你我血脈相聯,想來再見也不會太久了。嚐試信我,補上封魔陣,讓江家英魂徹底安息吧…”

他的聲音如同身形一般變得縹緲,最後一字後徹底化為一縷淡淡青煙消散開,白金原本緊張的擋在我麵前,尤其當江秋冶再次靠近時更是身體緊繃。

最終,從那淡煙中突然掉下一塊銅黃古鏡,白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翻轉看了看後遞給了我。

我差點以為是我的那麵古鏡,但在看到鏡麵時才鬆了一口氣,這是那麵假鏡子,很有可能就是江秋冶待著的地方。

銅黃的鏡麵中央有一束小指寬的藍色直線,將鏡麵一分為二。除卻這個異樣,其餘不論重量、觸感、雕琢還是大小厚度都與我自己那麵一模一樣。

“這應當就是他說的令天印了,”白金皺起了眉,“我在師父的書房裏也曾遠遠見到過,當初問過師父那是什麽,後來他就把我趕去另個山頭與大師兄住一起,十幾年都沒再讓我回去。”

我一愣,不由得抬頭看了眼白金,後者有些無辜的歎了口氣。

按照白金師傅的反常做法,難不成這世上不僅我手中一枚古鏡?江秋冶說讓我信任他,再去找令天印的碎片…

這怎麽和遊戲似得,收集材料一關關打怪,最後和大Boss生死一戰,徹底完成任務。

這令天印就是古鏡,古鏡又分好幾麵…

等等,當初白金遠遠看了眼,好奇寶寶問師傅那是什麽,結果被師傅立即趕走…難不成,每一麵古鏡都身帶詛咒,就和我家一樣?

頓時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真的這樣,那果然收集材料的事情我最適合,除非是被古鏡選擇的人,那就隻有我能看到這些鏡子從而不被鏡子的古怪能力傷害。

想到江秋冶徹底成煙前眼中戲謔笑意,更是覺得他話裏有話,不過好在現在他消失了,這藍線鏡子也沒動靜。

“你們倆在說什麽呢?”北緯一邊揉著肚子坐下,窩在床頭呻吟了幾句,“那家夥實在太厲害了!果然不愧是江家,就一句話!一句咒術就打的我吐血…嘖嘖嘖,厲害。”

看著北緯恢複了欠抽模樣,我心中大石終於是鬆了一些,然而北緯下一句話卻讓我好不容易放鬆點的心髒,再次高高吊起。

“我說小白子,你就不能過來安慰一下我看一看我嗎?你們從剛才就奇奇怪怪的,明明手裏什麽沒有,還一副捧了寶貝似得…怎麽,準備演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