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試了才知道。”頓了頓,周清辭解釋說:“其實我也沒親過。”
她和謝之林僅有的那幾次都是親臉。
現在想起來覺得好笑。所以到底談了個什麽戀愛?
“沒親過?”景肆神色詫異,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怎麽會?”
她怕是在開玩笑吧?談個戀愛接吻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吧?
“聽起來很好笑是不是?但我沒騙你。”周清辭撇了撇嘴角,“這就是她所謂的柏拉圖。”
景肆聽了有一點點生氣:“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該說你傻。”
她心裏在想,謝之林沒有需求,難道周清辭也沒有嗎?
如果周清辭是個“正常人”的話,那謝之林也太過分了。
兩人邊走邊聊,已經走出影院。
□□點鍾,正是街頭熱鬧的時候。一排排出租車停滯街頭,等待著綠燈。
周清辭看了眼時間,“你餓不餓?”
景肆搖頭,“不太餓,你呢?”
“我也不餓,不然去那邊逛逛吧?”
似乎都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一種天然的默契,兩人沒往鬧市街走,而是朝人更少的地方去。
北城有一條著名的河,這條河繞了整座城市。從鬧市區反方向走一段路,便可以到那裏去。
兩人沿著街道緩緩踱步,很快來到河邊,很涼快。
夜幕之下,對岸許多彩燈連接,光影璀璨,水麵折射出夜晚的景象。
一些商家在河邊開了清吧,供年輕人喝酒聊天。
晚風微涼,相當愜意。
“景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周清辭說。
“什麽?”
“你看過網上所謂的模擬親吻嗎?”
“嗯?什麽東西?”景肆的確是一頭霧水。
“就是這樣。”
周清辭把大拇指和食指並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小縫。
“她們說親這裏的感覺,就和接吻一樣。”
景肆笑出聲:“哪裏?”
周清辭把手遞到景肆麵前,手指
動了動,“這裏。”
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
兩人站的地方光線本來就暗,西周又沒有什麽人,隻是對麵倒是燈光璀璨,而此刻,這角落在光影的交疊下,這樣的對話這樣的動作,倒是顯得有點曖昧了。
周清辭沒縮手,景肆也沒說話。
一個沒縮手的原因是不知道該不該縮,而景肆沒說話的原因是不知道該不該去吻她的手。
她甚至不知道周清辭把手伸過來的意思是什麽。
告訴她在哪裏?還是說可以親?
她猶豫著,但周清辭的手又細又白,指節之間有非常明顯的骨感輪廓,饒使是沒去觸碰,也知道該是很好的觸感。
有點蠢蠢欲動了。
“咳——”周清辭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看景肆沒有親的意思,正打算縮手。
結果下一秒,手腕感受到一點溫暖,景肆握住了她的手。
還沒回過神來,一點柔軟已經觸碰上來。
一瞬間,從手背快速蔓延起強烈的酥l癢的感覺,幾乎是同一時間,周清辭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景肆很快,隻是蜻蜓點水,唇輕輕貼了一下,而後移開了。
“什麽感覺?”
“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景肆麵不改色地抿了抿唇,“可能是你手太細了的原因。”
她沒敢看周清辭,怕自己的表情露出什麽破綻。
“喔。”周清辭這才將手抽離出來,抬起來在自己唇邊貼了貼,感歎:“是沒什麽感覺,噗,網上好像是騙人的!”
結果景肆輕飄飄來了句:“你剛剛親的是我親過的地方。”
為什麽她可以一本正經說出這種澀澀的話啊。
周清辭的臉從粉紅變成了豬肝色,好在這裏的光線不足,景肆沒發現。
“啊,是嗎。我沒注意到誒。”
“這也算間接接吻了吧?”
“嗯。”周清辭稍稍偏了一下頭,假裝去看河對麵,實際上表情已經不太自然。
心髒狂跳......
這氣氛好奇怪,心跳壓都壓不住。
景肆倒是看起來淡定很多。
“不走了,咱們坐坐?”
“嗯,好。”
不遠處就是一張椅子,兩人慢慢朝那邊走,期間周清辭有意看了景肆一眼。
發現她好像沒什麽表情。
果然,直死了。直撩姬,撩而不知。
這女人真壞。
坐下也沒聊天,景肆目光落在河的那邊,看那些略顯浮誇的彩燈,看那些年輕人舉瓶對吹,她始終注視著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人肩並著肩,肩角靠在一起,都沒挪開。
風有一點點的涼,微微吹動了兩人額前的頭發。
周清辭還處於恍惚狀態,確實還沒回過神來,老實說,她沒想到景肆會吻她,即使隻是手。
“小周。”
身旁的人終於開口了。
“在呢。”
景肆眯了眯眼,眸子裏漾著亮光,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周清辭的手。
周清辭沒縮,隻是深深地呼了口氣,有點緊張。
“我還挺喜歡現在的。”景肆的手在周清辭的指節輕輕按揉。
不知道她這肢體動作意味著什麽,或許她隻是想做。
“我也是。”周清辭覺得喉嚨有點燙,或許是真的太緊張了。
景肆唇角稍稍上揚,頷首,“我知道你也是。”
在她看來,周清辭的情緒向來是很明顯的。
也很喜歡周清辭現在這副緊張又害羞的樣子。
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女孩子的那種羞赧的情緒是會勾人的,就像在心頭撓癢癢,想多說幾句會讓她害羞的話。
“我覺得我們還挺有緣分的。”景肆沒鬆手,反而將周清辭的手拿起來把玩,又說:“你的手可真好看。”
前後完全不搭調的兩句話,或許說話的人隻是隨意。
但聽者有心。
周清辭可經不起這樣的撩撥,在景肆拉起她的手那一刻她就在克製自己。
“景總。”
“嗯?”
“你這樣會讓我很想——“
很想犯罪。
周清辭喉嚨滑動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抽離了回來。
空氣中漂浮著一點景肆的香味,和那瓶香水一樣的味道。
周清辭心想,快暈了,或許此刻自己身上也是那種氣味了。
低暗的燈光下,人類最原始的欲望很容易被呼喚出來。
周清辭這才意識到前一陣子的夢並非偶然。
還有最近幾天她對景肆的實在是過於關注。
以及現在,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如果景肆再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她保不準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幹嘛把手抽回去?”
景肆聽起來好像還沒摸夠似的。
卻沒想到這句話最終讓周清辭的理智徹底潰敗。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做點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比如現在——
在景肆話音落下的下一刻,周清辭側身靠近景肆。
兩人原本就坐得近,這麽一靠,幾乎就快吻到她的臉頰了。
確實,那股香氣更迷人了。
周清辭一隻手搭在椅子的後背上,看著景肆。
而景肆好像也意識到什麽,扭頭看向周清辭。
如此一來,更近了。
一瞬間,兩人的呼吸碰撞在一起,仿佛空氣都變得黏稠了。
周清辭從景肆清亮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你——”景肆沒躲,呼吸厚重了些,“你臉好紅。”
“要不要試試接吻的感覺?”周清辭抿了抿唇,直勾勾看著景肆。
她緊張,但比起緊張,她好像更想吻景肆。
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善睞的眼隻需一眼就讓人墜入其旋渦。
她看著誘人的唇,鮮豔飽滿,好想咬一口。
景肆過了兩秒才回答:“和我嗎?”
這次周清辭沒回答。
擱在椅子上的手悄然滑落,順勢搭在了景肆的肩膀上。
她想,景肆現在有時間拒絕她。
如果景肆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她都會立馬停止。
可景肆什麽都沒說。
她就那樣看著周清辭,仿佛在等著周清辭下一步的動作。
那瞬間周清辭的心髒重重跳了一下。
又往前了一點點。
景肆沒退。
黯淡的光影下,隻見模模糊糊的輪廓,仿佛又墜入到那晚的夢裏。
香味鑽進鼻腔,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轉,腦袋更暈了。
身後的綠化花圃裏傳來細微的蟲鳴和草簌聲。
周清辭心頭一動。
稍稍低頭,向下,很快唇貼在景肆的唇上。
柔軟的,比棉花糖更美好的觸感,比之前想象的更棒。
比夢境更有衝擊力。
全然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心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景肆的唇,好想咬一口。
可以咬嗎?她也不知道。
憑著本能,下意識抿住景肆的唇,輕輕吸了一下。
對方終於有了動靜,她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周清辭的衣角,緊張和局促從空氣中蔓延開來,包裹著彼此的青澀。
一點點熱。
或許該停止下來了,周清辭這麽想著。
可睜開眼時,發現景肆已經闔上眼,隻見她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好漂亮,她為什麽不拒絕,她閉上眼睛又是什麽意思呢?
就好想.....更犯罪。
周清辭伸出舌尖,一點點,輕輕舔了舔景肆的唇,淺嚐輒止。
“唔——”
景肆渾身都顫抖了一下,她抓緊了周清辭的衣角,緊得快要擰出水來。
這麽一抖,兩人瞬間分開。
好像才意識到剛剛做了什麽。
雙方都喘著氣,沒有去看對方。
周清辭渾身的熱意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譴責。
她竟然吻了景肆!
還是在沒有征求對方同意的情況下。
雖然景肆沒有拒絕。
可這也太糊塗了。
周清辭慌了。
“抱歉,我的問題。”
“嗯?”景肆抬眼去看她,別了一下耳邊的發,似乎很困惑周清辭為什麽要這麽說。
“對不起!”
景肆剛想說什麽,話還沒開口,眼前的人已經站起身來,接著往後退了幾步。
“對不
起!”
她又說了一遍。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景肆就那麽看著周清辭,目光無比平靜。
周清辭說:“我知道這是一個大麻煩。”
“大麻煩?”
“我們的關係,我......”周清辭哽了一下,“冒犯到你了。”
“沒事。”景肆倒還算淡定。
周清辭卻絲毫沒被安慰到,眼睛紅通通的看起來像是快急哭了。
“對不起景總。”
她似乎想起什麽,從兜裏摸出一個盒子,幾步走到景肆麵前遞了過去,“這是送你的,不喜歡就扔了吧。”
“扔了?”
“如果你喜歡是最好的,不喜歡就扔掉,希望你不要覺得惡心。”
景肆當然不會覺得惡心。但她也能明顯感受到周清辭的慌張。
好像接了個吻就犯了什麽彌天大錯一樣。
她在道歉什麽?被吻的明明是自己,也沒有責怪她。
“好,我回去再看。”景肆一瞬不瞬地看著周清辭,又說:“所以你還要走麽?”
“要。”
“你在怕什麽?”景肆語氣裏多少有點無奈。
“不是怕。”周清辭也很糾結,“我要靜一靜,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景肆將禮物盒放在懷裏,她低頭,看著鞋尖發呆。
一整天,她都在期待和她見麵。
她為了和周清辭約會,從昨天就開始計劃,不擅長選片的她認真選了一部覺得合適的電影。
她穿著高跟鞋和她在江邊散步,隻為了和她多說幾句話。
這裏風景很美,但腳有點酸,蚊子也多,但她覺得是值得的。
她承認,對剛剛那個吻有點驚喜。
可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周清辭吻了之後第一選擇是逃。
難道周清辭隻是單純出於好奇嗎?剛剛不是情不自禁嗎?還是說,她後悔了。
景肆有點心煩。
“沒事,你走吧。”
“那你......”
“我自己打個車回去。”景肆已經起身,語氣淡淡:“周一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