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

“沒……沒有。”遲小多臉色發白,心有餘悸說。

“發生什麽事了?”楊星傑意識到不妥了,凝重問道:“怎麽穿著拖鞋出門?”

“沒事。”遲小多改變主意了,他覺得現在通過楊星傑報警的話,可能會給項誠帶來很大的麻煩,還是先不說,答道:“高興得忘換鞋了,想請你吃飯。”

“我對此存疑。”楊星傑笑笑說。

他的笑容十分俊朗,坐在遲小多對麵,給他斟茶,打了個響指,點了茶點,今天周末,茶樓人很多,人氣旺盛,又有個警察陪著,遲小多稍稍安心下來。

楊星傑的觀察力很敏銳,說:“是不是被你室友欺負了?”

“沒有。”遲小多笑著說:“想什麽呢。”

楊星傑說:“換新手機了?我看看。”

遲小多拿著手機給他演示了一番,打開別的界麵給楊星傑玩,兩人閑聊了幾句,楊星傑說:“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好,聽王兄說你經常加班。考過了就好好休息會吧。”

“是該休息了。”遲小多不好意思地說,忽然間靈機一動,說:“我最近經常做奇怪的夢。”

“夢?”楊星傑抬抬眉毛,笑著說:“春天的原因?”

“不不不。”遲小多忙說:“不是春夢,是奇怪的……靈異的夢。”

“你陽氣不足。”楊星傑說:“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因為是零的關係嗎?”遲小多麵無表情地說。

楊星傑哈哈地笑了起來,遲小多感覺自己被調戲了,正色道:“經常夢見妖怪,奇怪的黑鳥……什麽的,有九個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楊星傑說:“少看點少年漫。”

“感覺和真的一樣。”遲小多問:“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嗎?”

楊星傑想了想,說:“我在橫琴長大的時候,聽老人家們說過,妖怪,是有的。”

遲小多的心提了起來,問:“為什麽?”

“一草一木,大地山川,都有靈。”楊星傑說:“這些靈因為風水,氣場的原因,匯聚在一起,可能就會被動物吸收,產生奇怪的東西,不過它們不會隨便被我們看見。”

是這樣嗎……遲小多想了想,又問:“鬼怪,也是這樣嗎?”

楊星傑翻了翻手機,打開雅虎,拉椅子,坐到遲小多身邊,說:“你看這個,說關於鬼怪的帖子。”

楊星傑一手搭著遲小多的肩膀,用手機打開一個關於鬼靈怪談的帖子。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楊星傑說:“鬼魂也是一種自然力量,它們存在另一個維度的空間裏,就像你七月半燒紙錢,不管在什麽地方,哪怕是在臥室裏燒,燒到最後,總有一陣風吹過來的感覺,那就是親人來了。”

“對喔。”遲小多想起但凡TVB劇裏隻要有燒紙,燒到最後都必然是一陣風,不禁毛骨悚然,忙道:“別說了!”

楊星傑哈哈大笑,側頭看著遲小多,臉上泛紅。遲小多被駭得臉色發白,楊星傑順勢與他分開,喝了口茶,臉上紅暈消退,打趣道:“妖怪日本說得多,咱們中國人談論這個不多,大多是講鬼神。”

遲小多明白了,點了點頭,說:“他們是妖怪誌異文化。”

“山裏,水裏的靈,偶爾會出來。”楊星傑說:“大都市裏,基本不會碰到這種奇怪的事,因為人多,有妖怪的話也很少進城。”

遲小多嗯了聲,說:“如果在城市裏碰到的話,是不是都是些很厲害的妖怪了?”

“也許吧。”楊星傑笑著說:“很厲害的妖怪,你覺得它會來盯上你麽?”說著楊星傑上下打量遲小多,說:“除非你身上有什麽妖怪想要的。”

遲小多感覺自己又被調戲了,無聊地看著楊星傑。

“如果有妖怪的話。”遲小多想了想,又問:“你覺得它們是怎麽看待咱們人的呢?”

楊星傑想了想,說:“我覺得它們對人的感覺是恨,你說呢?”

“為什麽?”遲小多說。

“你想。”楊星傑無所謂地說:“人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把它們的家都占完了,氣候好的,適宜居住,交通便捷的地方,都成為了人的城市,咱們都是城市人,沒有土地的概念和感覺,不過你可以想想,祖祖輩輩居住的家,被推平了,成為別人的地方,那感覺肯定不好受,何況了,妖還活得這麽長,幾百年過去,再換個家,也沒了,再換,再被趕走,最後隻能在人去不了的地方,譬如雪山上,高原上的無人區居住,寂寥,悲涼,肯定恨死咱們人了。”

遲小多想想有理,如果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一輩子,攢錢買了套房,被莫名其妙的人直接推平了,和家人失散,背井離鄉,一定很痛苦。

“可是妖那麽厲害。”遲小多說:“我看電視上還有法術什麽的,要搗亂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楊星傑漫不經心答道:“人也有對策吧,以前讀警校的時候,我就看到過不少靈異類的宗卷,當然,上頭不會明著這麽說,但是很多殺人案,失蹤案,沉檔了,科學無法解釋的,都會被歸入‘特別案件’裏。”

遲小多的心髒登時狂跳起來,說:“然後呢?”

“然後會備一個份。”楊星傑說:“轉交‘有關部門’。”

“什麽部門?”遲小多好奇地問。

楊星傑聳肩,說:“史上最神秘的‘有關部門’,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

遲小多知道這個涉及到一些秘密,肯定不能說了,楊星傑卻看出遲小多不相信自己,認真解釋道:“我知道的都不瞞你,嗯?我是真的不知道。”

“謝謝。”遲小多笑著說。

“你是個守口如瓶的人。”楊星傑又打趣道:“告訴你一些秘密,應該很安全,不過有時候有點驚慌失措,還得再鎮定點。”

遲小多沒怎麽在意這句話,忽然間想起那天和項誠吃日料的時候:

【你的理想是什麽?】遲小多問。

【世界和平。】項誠淡淡道。

遲小多瞬間就懂了!項誠一定是那個“有關部門”的!馬上所有事情,在他的心裏連貫起來,自己忘記的兩段視頻裏的記憶,說不定就是因為看到了項誠辦案子,然後被催眠了!

項誠是正義的一方!遲小多頓時覺得錯怪他了,有點急著回家去。

“打個包吧。”遲小多說,順便付了賬,問楊星傑:“你呢?”

“上班。”楊星傑搓搓臉,說:“晚上一起吃飯嗎?”

“不啦,項誠還沒吃早飯呢,午飯也沒吃。”遲小多說:“我得先回去了。”

楊星傑打了個車,把遲小多送上車,遲小多心事重重,覺得自己可能錯怪項誠了,回頭看了眼,看見楊星傑站在路邊,人來人往的,似乎有點寂寞。

遲小多朝他揮手拜拜,楊星傑卻沒看見,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門口,電梯叮的一聲,遲小多提著飯盒出來,看到項誠坐在家門口,抱著一邊膝蓋發呆,全身上下隻有一條黑色小三角,手長腿長,就這麽坐著。

遲小多:“……”

項誠:“……”

“快開門!”項誠黑著臉說。

遲小多一臉慘不忍睹,連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項誠反而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不。”遲小多拿鑰匙開門,說:“是我不好。”

“聽我說。”項誠突然拉著他的手腕,把遲小多摟在自己身前,說:“這次別再跑了,對不起,小多,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遲小多淬不及防,被項誠抱著,耳朵貼著他赤|裸的胸膛,感覺到他的體溫和心跳,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地被項誠抱著。

“你一定是個很好的人。”遲小多低聲說。

分開後遲小多朝項誠說:“先進屋吧。”

項誠總算回到家裏了,先穿上遲小多給他買的運動服,收好手機,遲小多讓他吃午飯,心想你這麽快穿衣服幹嗎啊,再裸|奔一會唄,才看了兩眼。

項誠打了個噴嚏,似乎是感冒了,遲小多說:“我給你找藥。”

“沒關係。”項誠說:“自己能好,待會我告訴你一些事,你聽了別太驚訝。”

遲小多說:“你要告訴我什麽?”

“待會說。”項誠吃過午飯,收拾了盤子,讓遲小多在沙發上坐下,進去拿東西,遲小多好奇地看著他,這次他沒有太驚訝,等待項誠的解釋。

項誠一手提著他的編織袋出來,取出一塊紅床單,抖開,鋪在茶幾上。

“我是一個驅魔師。”項誠說:“你想錄像就錄,錄嗎?”

“不錄不錄,這個床單……”遲小多小心翼翼地說。

“這不是床單,是鎮妖幡。”項誠答道:“記得這隻鬼車?”說著一本正經地指向其中的一隻繡花九頭鳥。

遲小多:“……”

接著,項誠一樣一樣地拿東西出來,首先放在桌上的,是一串銅錢。

“這是古錢。”項誠說。

“什麽意思?”遲小多好奇地伸手去拿,看了眼項誠,說:“可以碰嘛?”

項誠點點頭,遲小多看到古錢上麵,方孔四周刻著“山海明光”四字,他對曆史不太了解,不知道哪個朝代發行這個錢的,項誠拿起一枚,翻過來,給遲小多看背麵。

銅錢背麵刻著四張怪模怪樣的臉。

“降魔天尊韋護。”項誠說:“我們驅魔師的祖師爺。”

遲小多瞠目結舌地看著項誠。

“山海明光。”項誠說:“講的是古代的一場,人與妖族的大戰。”

“大戰……”遲小多嘴角抽搐,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嗎?”

項誠答道:“有,而且古代還有很多,五千年前,人類打敗了妖族與魔族,妖族躲藏在世間,與人類混居生活;而三千年前,又一次大戰,把妖族的勢力徹底打垮了。”

“先民拜獸,把獸當做圖騰供奉;經過那次大戰後的人拜神,神歸根到底,就是新的部族圖騰。”

遲小多腦海裏依稀浮出一個概念,震驚得無以複加,說:“三千年前,是殷商嗎?”

“是的,就是牧野之戰。”項誠說:“我聽我爸說的。”

遲小多說:“那現在的妖還多嗎?”

“不多了。”項誠說:“隨著很多天脈被汙染,地脈被挖斷,能修煉成妖的獸越來越少,但是還是有的。”

遲小多的世界觀已經徹底被顛覆了,什麽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論,通通在他麵前崩解破碎。

項誠說:“為了保護人間界,祖上留傳下驅魔師這個職業,在暗地裏保護你們,就像警察一樣,隻是我們,是沒有編製的警察。”

說著項誠的眼底閃過一絲短暫的黯然,補充道:“現在有編製了。”

遲小多:“……”

“這個錄像。”項誠打開遲小多的手機,朝他晃了晃,說:“就是你無意中發現了我收妖的過程並錄下來的,我以為我已經刪了,沒想到又出現了,是怎麽回事?”

遲小多小心翼翼地說:“因為我設置了照片圖庫自動同步……是這樣的……”

遲小多當著項誠的麵,拿著手機給他解釋,話題一下從怪力亂神跳到蘋果數據庫,項誠認真地看遲小多操作,說:“挺神奇的。”

“不不,你的比較神奇。”遲小多忙道。

“你的神奇一點。”項誠說:“科學更奇怪,說實話我一直不能理解電腦是怎麽做出來的,一個小方塊,插在板子上,連上鼠標,就能……”

“那叫CPU,CPU很正常好嗎。超自然的力量才叫一個神奇啊!”遲小多直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項誠給他說的一切,猶如世界觀完全不同的兩個星球的人湊在一起,嘖嘖驚歎。

項誠拿著手機,說:“這麽薄一小塊,花花綠綠的,還能上網,你不覺得很神奇嗎?”

“好了我們還是不要爭論誰更神奇這個問題了。”遲小多說:“雖然我覺得粒子對撞機什麽的也很神奇……科學就和魔法差不多,隻是我們都習慣了,繼續說吧,我大概能接受一點你的說法了。”

項誠點點頭,拿出鼻煙壺,放在床單上。

“這叫離魂花粉,隻要一點點,就能忘記你正在想的事情,以及事情的前因後果,譬如你看見了我在捉妖,那麽你會一直思考這件事,這個時候聞了離魂花粉,就會順藤摸瓜地,把事件全忘掉,對剛睡著的人尤其有效,因為睡著以後,腦子裏會不停自動回憶睡覺前發生的事。”

遲小多張著嘴,恍然大悟,項誠說:“所以你在好奇它的時候,腦子裏想著聞一下聞一下……最後把我的花粉全聞光了。”

“這是捆妖繩。”項誠取出一卷紅色的毛線。

“降魔杵。”——金屬杖。

“飛龍傘。”項誠拿著那把傘骨破得戳出來的長款黑色破雨傘給遲小多看。

遲小多:“……”

“石敢當。”項誠攤開手,給遲小多看:“隻能用很短一會,完了要重新放在陽光下充能聚靈。”

“符籙。”項誠翻開草紙,朝遲小多展示,又取出一疊紅紙,說:“紅色的符籙。”

遲小多:“……”

“符籙和紅色的符籙有什麽區別?”遲小多舉手問。

“紅色的厲害一些。”項誠答道:“要省著點用。”

原來是符籙plus,遲小多明白了。

“這個是……”項誠拿著一包黃豆,朝遲小多說。

遲小多抱著膝蓋坐在項誠身邊,說:“這個我知道,是黃豆!”

“聰明。”項誠說。

遲小多莫名其妙道:“可是黃豆有什麽用?”

項誠放下黃豆,作了個“撒”的動作,遲小多恍然大悟。

“這個呢?”遲小多從編織袋裏拿出一個睡成黑色的枕頭,揮了幾下,項誠卻臉上一紅,迅速搶了過去,遲小多問:“是破魔枕嗎?”

“不是。”項誠紅著臉把東西放回編織袋裏,說:“就是普通的枕頭。”

遲小多:“……”

“這個是收妖巾嗎,為什麽是護舒寶的?”

“……當鞋墊用的……”

項誠收好東西,說:“現在相信我了?”

“相信了。”遲小多嗬嗬笑,繼而表情一變,差點把桌子掀飛,心裏排山倒海,咆哮道相信你個頭啊!這些到底是什麽鬼啊!還撒豆成兵呢!裹著張紅床單就能收妖你當自己是佛祖啊!

“嗬嗬嗬嗬……”遲小多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起來,心想你起碼也演示點什麽吧,譬如說來點違反牛頓物理定律的行為,背後頂個圓盤光耀天下什麽的就不用了,現場擺個六芒星陣召喚異界大魔王太難也就算了,起碼也表演個讓杯子飛起來的技能啊!

窗外一聲鳥叫,銀色的小鳥飛了進來。

“這是我的同伴。”項誠朝遲小多說:“叫阿黃。”

“可是它不是白色的嗎?”遲小多說:“為什麽要叫阿黃?”

項誠搖搖頭,說:“我爸爸這麽叫它,在我出世以前它就陪著我了。”說著朝小鳥吹了聲口哨,說:“它是一隻鳳凰,你看。”

刹那間,遲小多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期待中違反牛頓物理定律的一幕,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那隻小小的銀白色鳥兒慵懶地張開翅膀,翅膀發出光芒,繼而飛散出漂亮的光粉,遲小多伸手去捕捉,銀色的光粉猶如星河,在客廳裏旋轉,形成一道光帶,隨著鳥兒一收,光帶唰然飛散。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項誠說:“去了你就信了。”

“不用了。”遲小多馬上說:“我已經相信了,維護世界和平,保護人間的男神,請受我一拜!”

項誠:“……”

“不是讓你信。”項誠說:“我必須問清楚一件事,走吧。”

項誠把降魔用具挨個裝進運動挎包裏,帶遲小多出門,穿鞋子的時候問:“小多,你還有什麽問題嗎?出門以後不要亂說話。”

“有。”遲小多被困擾良久的唯一問題,終於可以問出口了,他弱弱地問道:“所以你本職是驅魔師,男公關隻是裝的嗎?也就是說,你其實不是男公關?”

“我是推油師,不想當驅魔師了,想換個行業,剛好進了這行,我不做黑的。”項誠答道。

遲小多心想謝天謝地,在那一刻,他滿血複活了。管你本職是什麽,不做鴨就行,不對……驅魔師這個職業……遲小多還是有點像做夢一樣,不太能接受。但是全新的知識體係和世界觀,已經漸漸地進駐了他的人生。

要知道作為一個在馬哲理論下熏陶長大的大學生來說,收妖什麽的實在太神奇了。

項誠騎自行車帶著遲小多上路,遲小多又問:“那你為什麽要當男公關?”

“我在來廣州之前,覺得累了。”項誠答道:“想當個普通人。”

“為什麽?”遲小多抬頭,看著項誠的側臉。

過紅燈時,項誠左腳踩著地,右手摟著前杠上遲小多的腰,左手把著自行車頭,出神地說:“沒錢,漂泊。”

“你為什麽把這些告訴我?”遲小多問。

“寂寞。”項誠說:“本來不該告訴凡人這些事,你對我好,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遲小多笑著說:“驅……”

“噓。”項誠手指豎在唇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不是有同事嗎?”遲小多說:“也可以和同事一起啊。”

“他們心裏瞧不起我。”項誠漫不經心地說:“都排擠我。”

遲小多說:“你告訴了我這些,我會被抓去聞藥粉嗎?”

項誠遲疑不定,說:“你算半個當事人,現在應該不會,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遲小多:“???”

項誠帶著遲小多過了好幾條路,足足騎了半小時的自行車,期間沒有再交談,遲小多的心裏翻江倒海,最後他們停在一條小巷門口,項誠鎖上車,和遲小多進了一家沙縣小吃。

“你怎麽……”鄺德勝正在擦桌子,直起身,眉頭微皺。

“查個案子。”項誠說:“小多,這是黃哥。”

鄺德勝:“你不能帶他進去!小項!”

項誠卻不理會他,讓遲小多走在自己身前,進了沙縣小吃地下室裏的廚房,遲小多莫名其妙,到處都是黑色的油煙痕跡,鄺德勝追下來,項誠卻拉開廚房裏的鐵櫃,說:“進去。”

遲小多:“???”

項誠把遲小多推了進去,鄺德勝追進廚房,說:“等等!項誠!你會害我被處分的!”

項誠反手一拉,把門關上,不鏽鋼櫥櫃裏光線一暗,項誠伸手,朝牆壁上一拍,手指勾到一個拉環,繼而拉起來,旋轉了一個角度,牆壁透出光線。

遲小多:“……………”

項誠把牆壁一推,裏麵現出一個奇異的法陣,法陣上紋路縱橫交錯,射出紅光,繼而項誠把遲小多一抱,按著他的頭,讓他埋在自己肩前。

法陣嗡的一聲,把兩人吸了進去。

鄺德勝跑到櫥櫃前,拉開門,裏麵空空如也。

眼前一亮,遲小多從項誠的身前抬起頭,麵對的是一個奇異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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