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柚小聲地“切”了一聲,隨後整個後脖頸都泛上了微紅。在祝蒼竹看不見的地方,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裏麵閃過一絲笑意。
寧柚這幾天被胃病折磨得睡不好吃不好,聽著耳機裏標準倫敦腔的英語口語,幾個呼吸間寧柚就睡熟過去了。
當一隻手猛地搭上祝蒼竹的手腕的時候,向來處變不驚的學神罕見地做錯了一道選擇題。少年偏涼的手指搭在他手腕的淤青處,修剪得當的指甲泛著微白的光,露出點粉色的指尖。
祝蒼竹有些煩躁地劃掉那一個錯誤的答案,卻怎麽也算不出正確答案了。
窗外有檢查班級紀律的學生會成員路過,看見趴在課桌上睡得正香的寧柚,剛想敲玻璃把人叫醒。就看見他旁邊的祝蒼竹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還真就轉身走了。
祝蒼竹嗤笑一聲,有些不明白自己這麽做的意義。心底一絲異樣劃過,從寧柚的手指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屬於少年的溫度還殘留著,祝蒼竹粗暴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左手腕,重新把思緒放在麵前的題目上。
寧柚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晚自習的最後一節課了,沈唯正趴在他同桌的身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班長陳瀟站在講台上,手裏拿著一大把的卷子,台下傳來一陣陣的哀嚎。
“這是老師發下來做的,這次考試很多人都退不了,老師說絕對不能抄別人的。查出來,把卷子抄十遍。”
寧柚看著自己桌子上麵平白無故多出來的十幾張卷子,一大半都是數學。而坐在旁邊的祝蒼竹則是很淡定地把卷子一張張收好夾進了書裏,看不出來一點不情願。
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寧柚隨手把卷子塞進課桌裏,手一撐就從後桌上躍了過去。
動靜不小,沈唯回過頭看就隻能看見寧柚消失在門口的白色衣角。
“祝哥,你又不準他出去了?”
人在教室坐,鍋從天上來的祝蒼竹看都懶得看沈唯一眼,繼續做著手裏卷上的最後一個大題目。
寧柚跟言女士越好了今晚在校門口的一個大排檔見麵,今晚沒有老師出來講些有的沒的,寧柚趕到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半,大排檔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掏出手機玩了幾分鍾才聽見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寧柚抬頭就看見言女士挽著一個人的手朝這邊走過來。
男人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睛,身上穿著得體的休閑西裝,渾身看起來幹淨利落。
寧柚咂了咂嘴,覺得這一戰寧老頭子還是輸了。人家言女士新歡看起來可比他要體麵多了,至少表麵看起來不像是會在家裏脫了襪子就往沙發縫裏塞的糙漢。
“柚子啊,媽媽路上有點堵車來晚了,這是你陳叔叔,是個大學教授。”
言女士臉上帶著小女人幸福又羞澀的笑,左手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已經摘了下來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說著往前一步看起來像是要抱一抱寧柚。
寧柚淡淡地勾起一個笑,沒有想跟他媽媽擁抱的意向。
“是我來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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