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女士臉上的笑僵了僵,退而求其次地伸手挽住了寧柚的手臂,把他人往裏麵帶。

“還是媽媽不好,知道你們晚自習下得早,也沒趕得上比你早到。”

言女士在把所有的錯誤攬到自己身上這個方麵很是熟練,寧柚也不跟她繼續爭論到底是誰對誰錯,順著她的腳步往裏走。一邊偷偷打量大排檔裏的裝飾,一邊看幾眼走在前麵帶路的他媽的新歡。

陳珂算得上是寧柚最不喜歡的那一類人了,不管他表麵的溫文爾雅知書大方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寧柚都不喜歡跟這一類人打交道,太累了。

時時刻刻都得要繃著一根弦,生怕哪裏說的不對勁了又踩到了別人的雷區。

言女士訂的位置在大排檔一樓最端頭,大紅木的門上麵襄著金色的花紋,既奢侈又低俗。陳珂很紳士地打開了門,讓言女士挽著寧柚的手先進了包廂,才在跟在兩人的後麵落座。

三個人相顧無言,言女士拚命想找點什麽話題聊,但是因為離開兒子太久了已經不知道要跟兒子聊些什麽。寧柚則是那著手機不知道在刷些什麽東西,手指頭動得飛快。

而陳珂,端端正正地坐在寧柚的對麵。西裝外套被他脫下來掛在椅子的靠背上,裏麵襯衫袖子上的扣子被解開,往上挽到手肘處,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

寧柚抬頭的時候瞧見了,在心裏又給老寧同誌打上了一個叉。

老寧同誌最近幾年忙著工作應酬,身體漸漸有了要發福的跡象,恐怕曾經練出來的那些肌肉都已經變成了贅肉。

“柚子啊,在這邊學習怎麽樣呀?跟不跟的上,要是跟不上媽媽幫你再轉回你原來的學校。正好你也可以跟媽媽住在一起,不然媽媽每次來看你都要坐好久的飛機。”

言女士找不到話題就隻能把普通家長問孩子的那一套說辭拿出來,打破了包廂裏令人尷尬的安靜。

寧柚關了手機,微信的界麵一晃而過隨機黑屏。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接著手仿佛閑不下來似的捏著桌布一點一點地撚。

老寧同誌跟言女士離婚的時候,言女士因為公司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兩個人抽空吵了好幾架最後也沒有決定好兒子要跟著誰,老寧同誌晚上問寧柚願不願意跟自己走的時候,寧柚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等到言女士忙完了事情回家,前夫跟兒子都已經離自己好幾千公裏了,兒子更加是連轉學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她一直想要把寧柚待在自己身邊,一方麵跟老寧耗著,一方麵也不願意鬧上法庭壞了自己的麵子。就隻能夠從寧柚這裏入手了,可惜寧柚卻一點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打擾一下,送餐。”

門外響起服務員敲門送餐的聲音,打斷了寧柚跟言女士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寧柚卻聽得皺了皺眉,覺得服務員的聲音怎麽有點耳熟。

等到門被打開了時候,他才知道果真不是自己聽錯了。穿著黑白色服務員工作服的祝蒼竹推著餐車走了進來,在看見坐在裏麵的寧柚時,下意識地在原地停了兩秒。

服務生的衣服在祝蒼竹身上穿出了T台走秀的滋味,他長得高比例又好,腰細腿長的,把所有的優點都展現了出來。加上那一副好相貌,隻會讓人覺得這人應該是誰家的小少爺才對,怎麽會是一個大排檔裏的服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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