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試藥

我被船老大拖出去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外麵。沒有發現阿花和王天驕的蹤跡。

我心裏隱隱約約升起一些希望來。

自從進入禁地一來,不知道為什麽,我漸漸覺得我對阿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推心置腹了。然而,即使如此,我仍然覺得,在這個地方,他肯定會救我,肯定不會棄我而去。

我們被拖到一個破屋子裏,掀開地磚,關到一個黑幽幽的洞裏。

唐凱麗點上了等,把這裏照的很亮堂。

我說不上來這間屋子是幹什麽用的,但是看起來又有點麵熟。

我扭頭看了看。其餘的人都被軟軟的扔在地上,唯有我和青龍,在睜著好奇的大眼,左顧右盼。

我問青龍:“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青龍說:“你不知道?”

我說:“我怎麽知道?我該知道?”

青龍搖搖頭:“你不是弱智吧你。這裏不就是土地廟的地下室嗎?咱們一塊來的呀。”

我呸了一聲:“廢話,誰不知道這裏是土地廟的地下室。我是問你,你難道就不用覺得這裏的擺設有點麵熟?你看看這牆壁,你看看這小爐子……”

青龍看了兩眼:“你這麽一說,我怎麽總覺得和那個井底有點類似呢。哎,大力,你記不記得,在豎井最下麵,鐵蛋把咱們關到大銅缸裏麵。然後給咱們放血,最後找到那兩枚丹藥?”

唐凱麗正在指揮者船老大搬動我們。所作所為,和青龍口中所說的不謀而合。倒好像是青龍在指揮他們兩個一般。

這裏沒有銅鋼,隻有銅柱。我們被捆在上麵。

唐凱麗做完這一切,長舒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這小子說的沒錯。我正是要那你們煉丹。”

青龍長歎了一口氣:“虎毒不食子啊,你這麽做不怕天打雷劈嗎?”

唐凱麗左右看了看,點點頭說:“放心,你們暫時還死不了。”

說完這話,我忽然覺得腳趾有些痛癢。

我低頭,正好看見一隻尖尖的嘴巴從銅柱中伸出來,正在啃食我的腳趾。

這東西的驚悚程度遠遠要超過疼痛的程度。我大聲呼喊,聲音在這裏回想不絕。

青龍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你怎麽了這是?”

我在大叫的間歇,百忙之中對青龍說:“你看看你的腳底。”

很快,在這裏大喊的人就變成兩個了。青龍的聲音低沉滑稽。和我的聲音混在一塊,真有些鬼哭狼嚎的感覺。

青龍的腳下,是一隻蜈蚣,那隻蜈蚣與我腳下的老鼠一樣,隻伸出來一隻嘴。不斷得啃食。

唐凱麗冷冷的看著青龍,又滿臉柔和得看著我。

等我們兩個終於叫累了,不再說話的時候。唐凱麗說:“怕什麽,是你們之前見到的那種老鼠。”

青龍嗓子都啞了:“正因為是它們我才怕。你怎麽養出來的這種怪物。”

唐凱麗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我發現兩條血線從我和青龍腳下流出去,一直匯集到屋子正中央。

除了我們腳下的外,其餘的人也都流出了鮮血。我四處張望,看見每個人腳下都有一隻或鼠嘴,或蜈蚣頭。

隻不過,幸好它們現在已經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慢慢縮回到銅柱之中去了。隻剩下我們每個人的腳趾仍然在流著血。

N1234唐凱麗把從八嬸那裏拿來的蜈蚣頭,揉碎了,灑在屋子正中。

我看見那裏有一個圓形的凹點。

唐凱麗的聲音似乎有點得意:“聽說,你們去過楊家人的丹爐?”

青龍也顯得很得意,像個導遊一樣熱情介紹:“是啊,不錯,那裏應該是丹爐。”

唐凱麗指了指這裏:“你覺得,我這裏布置得怎麽樣?”

青龍點點頭:“挺像,就是小了點。”

唐凱麗低頭看著腳下的蜈蚣粉末慢慢與我們的血液相融合:“我是從古籍中看來的。仿建了這裏,現在看來,我應該是猜對了。”

我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我問唐凱麗:“你弄這個地方,是為了煉丹救人?”

唐凱麗說:“沒錯。”

我說:“那怎麽能猜呢?萬一猜錯了,人不就死了嗎?楊謝仇就是因為一時不慎,才把陳永興給害了。哎?你認不認識楊謝仇?”

唐凱麗麵色鄙夷:“那些怪物,我一個也不認識。”

唐凱麗雖然這麽說,但是她的神情已經告訴我們了。她不僅認識楊謝仇,而且還發生過什麽事。

那些蜈蚣的粉末和血液混合之後,還是冒出白煙。呲呲作響。

青龍大聲說:“你這東西不是毒氣吧。”

唐凱麗輕描淡寫:“血是從你們幾個身上流出來的。這個蜈蚣頭,據我所知,也是從你身上長出來的,有沒有毒,我還真不好說。”

青龍的語氣就大為擔心了:“哎呦,這萬一要是食物相克,我們全都得克死在這啊。”

那些霧氣並沒有蒸騰多久。很快,就漸漸消散下去。

唐凱麗的身邊還放著一大包揉碎了的蜈蚣粉末,她信守抓起一把,不斷地加入到鮮血中,試圖保持那些霧氣。直到那個凹點裏麵的內容幹涸凝結,再也沒有任何反應為止。

我注意到,唐凱麗的手甚至有些發抖了。

她把那塊東西從凹槽中挖出來。像一隻碗一樣,拿在手裏。

我看著這塊其貌不揚的東西,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就是解藥?”

唐凱麗手上用力。那塊東西被捏得四分五裂。裏麵露出幾粒暗紅色的珠子。

唐凱麗像是在炫耀。又像是一個老師在向我們諄諄教誨:“看見沒有。這才是解藥。”

然後,唐凱麗回頭對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船老大說:“把他們幾個叫過來。”

船老大唯唯諾諾點了點頭。然後推開一扇門,出去了。

我們這才發現,這裏雖然看似光滑的四麵牆,其實都是有門的,隻不過,對這裏不熟悉的人,是萬萬找不到的。

過了一會,船老大又推門進來了。後麵跟著陳永興,和幾個老頭。

青龍一看見那幾個老頭就大叫:“這不是剛才那幾個老頭嗎?他們是黃炎的親戚,剛才和這女的很是密謀了一會。”

那幾個老頭扭頭看了青龍一眼。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然後,一言不發得席地而坐。

唐凱麗拿著那些藥丸,一人一個,塞在了那些老頭嘴裏。那老頭都吃了。

最後,輪到了陳永興。

陳永興麵色驚恐:“又要吃藥啊。”

唐凱麗說:“是啊,永興,又該吃藥了。”

陳永興忽然想奪路逃走:“我不吃藥,我不吃。”

唐凱麗揮了揮手,船老大揪住陳永興,把他給拎回來了。

唐凱麗滿麵柔和:“永興,你就再聽我一次吧,吃了藥,病就好了。”

陳永興忽然放聲大哭:“我求你了,我不吃藥。吃藥的人都死了。”

唐凱麗柳眉倒豎:“胡說八道。誰死了?你最好給我乖乖吃藥,別找不自在。”

陳永興惶恐了一會,最後還是把藥吞下去了。

青龍忽然放聲大笑:“沒想到老兄你還是個氣管炎啊。”

陳永興愁眉苦臉坐在地上,和那些老頭一樣,全都拖著腮幫子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唐凱麗臉上漸漸露出喜色。回頭對船老大使了個顏色。

船老大隨即走上前去,脫掉了陳永興的上衣。

陳永興的背上。赫然長著一隻老鼠。看見船老大之後,居然張大了嘴,露出凶相。

船老大動作熟練,估計是見過很多次這隻老鼠了。但是仍然給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接著,船老大將那些老頭的衣服也脫掉了。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長著一隻老鼠。隨著這些人年齡程度的不同,那些老鼠也或大或小。有的已經占據了整個背部。

我忽然想起來千眼井的祖師爺。

唐凱麗忽然扭頭問我:“大力,你看看,這些老鼠有什麽異樣?”

我心說,這是什麽意思、。該著我對老鼠有研究嗎?

我不想接這個話。但是這些人背上的東西太奇特了,看一樣就再也不能忘記。

我不由自主得說:“這些老鼠的尾巴,好像是一隻蜈蚣。”

其實,大多數的老鼠尚未成型,四肢與尾巴都長在人背上,隻有模模糊糊的圖案。但是,即使隻是圖案,我仍然能分辨出來,那東西不是老鼠的尾巴。

唐凱麗點點頭:“這些都是被我養的老鼠咬傷。中的毒也和你之前見到的不一樣。”

青龍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他們隻是你拿來試藥的罷了。”

唐凱麗點點頭:“是啊。”

我說:“這些老頭試藥也就算了,怎麽你連陳永興也……”

陳永興忽然在地上張牙舞爪起來:“我不是陳永興。我是假的,我不是陳永興。”

唐凱麗大怒,上去啪啪打了兩個耳光。衝船老大喝道:“把他給我弄走。”

陳永興像是瘋了一樣,兩手在臉上亂抓:“我不是陳永興。這不是我。我不是陳永興。”

陳永興被拖走了。聲音越來越遠,漸漸不能被聽見。

唐凱麗,走過來,對我說:“大力。你是陳永興唯一的血脈。你放心,有我在,你們爺倆,誰也不會出事。你現在這委屈一會。你身上沒有解完的毒,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