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洛就偷偷瞄了幾眼姬颯與榮鏑二人。
二人雖然錯開一個身位而行,但玉洛就是有種感覺,好似並肩而行的不是自己與姬颯,而是謫仙般的榮鏑與某王。
且榮鏑的神情舉止無處不顯露出與君同行的氣質神韻。
而身材高大的姬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越行越靠近了榮鏑,最後拉著玉洛,三人一道並肩而行起來。
遠遠走去,倒成了王府裏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路上遇到的婢使,自然垂首侍立兩旁,莫敢張望。
麵對如此曖昧場景,玉洛的內心複雜至極!
關於玩曖昧,後世有人總結出對男人的三大好處:第一,安全;第二,經濟;第三,唯美。
試想,任你們再怎麽含情脈脈、眉來眼去,或者偶爾來點肢體語言,隻要不傷大雅,都不會對周邊的人或環境造成太大的刺激,反而會對發起人有著莫大的安全好處。
因為玩曖昧,無需許諾,無需定論,投入時任你天馬行空,結束後也能如一場春夢,了無痕跡。
最讓男人偷著樂的是,玩曖昧不用擔心荷包受損。一個曖昧含蓄的眼神,一句陳詞濫調的讚美,就可以搞定。
感情一旦不和經濟、承諾發生關係,不是變得格外蒼白就是格外唯美。就像輕飄飄的雪花,雖然見不得陽光,卻因此有種脆弱漂浮的美感。
而眼下的情形是,原本為二個人的曖昧遊戲中,又多了一個自己!
不,不對,她還是膚淺了!應該是男男之愛中硬塞了個她!
之前玉洛也曾幻想過,姬颯與榮鏑的斷袖傳聞隻不過是屈身自汙,遮人耳目的障眼法。其後這一個月的相處,玉洛又恍惚地以為然——因為姬颯每每於夜晚床笫之歡之際,表露出的明顯是男人對女人的那份生理渴求。
且給玉洛的感覺是,久旱逢甘霖的那種。
所以,即便姬颯之前的斷袖傳聞確有
其事,玉洛的內心也多少有了些認同。男人嘛,為了尋找寂寞的依托,為了尋求額外的刺激,為了情感能有個替補,總要追求些什麽,嗜好些什麽。男人追求曖昧,嗜好斷袖,玉洛良善的以為,大多圖的隻是一時的新鮮和快感,對於男人來說,這些也許隻是沉悶生活裏的一個點綴,一段插曲罷了。
不料,二人世界隻持續了一個蜜月之期,榮鏑就回轉了來。
且甫一聽聞,姬颯立馬便停止了調戲自己的舉動,猴急似的趕奔過去,一副思君已久、急於相見之情!
眼下,又當著王府下人們的麵,詮釋了一出鏗鏘三人行的溫馨畫麵!
這又不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良師益友般經典場麵!玉洛不由暗暗腹誹:她可不想當了電燈泡,做了陪襯!
當下便幾番掙紮,試圖掙脫姬颯的掌握束縛。無奈小胳膊扭不過大腿,力量明顯不在一個層次上,玉洛的努力全都被某王溫熱的大手輕柔地化解掉……之後又不動聲色地攥得死緊,強行帶著她一道往前行去。
對於二人的暗地裏拉扯,榮鏑臉上顯出一副視若無睹的表情,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邊走邊與姬颯閑聊:“王上,此次大射,王上還準備下場麽?”
“自然。今年的大射之儀,父皇說了,要幾位皇子能下場的俱都下場一試身手!”某王說著話,好看的下頜就止不住微微上揚,嘴角也高高翹起,小麥色的臉上一種叫做勢在必得的東東展露無遺,幽黑深邃的眸底更有一抹精芒閃過!
榮鏑似是早就心中明了,隻不過真的隻是閑聊而已,一副淡然之態,“要說皇上聖諭已下,諸皇子理應下場,就是前有三殿下墜馬之事,雖然過了這許多年都相安無事,可王上還是小心提防為妙。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頓了頓,又歎息著道:“榮鏑在路上便聽聞了,此次大射之儀,在京的外邦皇族子弟,也要下場比試身手。既如此,想王上為了我大漢朝諸皇子的威
儀,定然也要下場……榮鏑沒有要阻攔之意,隻是……”
“擔心而已。”姬颯立時接過話頭,看了眼榮鏑。又用空出的一隻手攬住了榮鏑的肩頭,“放心吧,鏑先生!小王的射術旁人不知,難道久在小王身邊的鏑先生還不自知嗎?”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王霸口氣。
玉洛就有些受不了。
她倒不是受不了某王的王霸之氣,這月餘的相處,玉洛已然熟知了某王的一些習性特質。對於某王獨斷專橫、高高在上的諸侯王氣質,內心深處不說是全盤接受,最起碼也能容忍得了了。
其實,即便她容忍不了,她也改變不了這古時候的諸侯王之一星半點兒!
要知道,此時可是皇權至高無上的大漢朝,她一縷穿越幽魂,自然無力抗爭,也無力扭轉整個社會的三觀。她若稍有反抗,勢必如螳臂當車,自不量力!她雖是螻蟻之命,死不足惜,可粉身碎骨渾不怕她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她還想著,珍愛生命長長久久地活著呢。
是以,玉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容忍也隻是自我安慰罷了。
可今日這姬颯卻當著王府下人們的麵,左攬右牽!不,不消多久,闔府……乃至整個京城,人們口中就會變成左擁右抱之語,梁孝文王的三人並行之緋聞就會變成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她,身為梁孝文王妃,則成了可憐的第三者插足!
便是姬颯為了某種目的而存心演繹出這則緋聞,她也是做了這曖昧的犧牲品。
玉洛當即再次掙紮起來,意欲擺脫被禁錮的命運。無奈還是敗下陣來,末了,依然以三人比肩而行的溫馨畫麵草草收場。
而某王顯然沒有要罷手的意思,誓將這曖昧之舉進行到底——登車之際,又攜手自家王妃和榮鏑,一道上了由王仆許良主馭的王青蓋車,在戢影、戢夜、戢戰等一眾侍衛的前呼後擁下,招搖地駛過熱鬧的銅駝大街,直奔開陽門外南郊的太學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