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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好一番鼓動，柏瓚就是不為所動。
末了，柏瓚似勸慰玉洛，又似開解自己，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巧取豪奪來也不是你的。八妹，五哥謝謝你了，咱們還是看比武射箭吧。”
柏瓚心態倒是平和，玉洛也無法。
不過到底讓玉洛惦記上了那人的類似“赤兔馬”。
一個長相堪用洛神來形容的男子，就是再有神韻，玉洛以為還是偏陰柔了些。既如此，還是男子氣概的柏瓚與寶馬相配。
管他柏瓚怎麽想的，找機會總得試試……
玉洛眯縫著鳳眸，戀戀不舍地又掃了掃那人的坐騎。然後，才轉向校場中。
校場中，距皮侯十丈之外，報靶用的皮乏已經立起。而在五十步侯道處，已有兵士枕戈待旦，準備張弓射箭了。
掌管教練和考課射法的軍官——仆射，首先宣布了比射規則。 即：每人試射12箭的弓或弩，中靶6箭為合格，不合格者受處分，合格者有獎賞。
當然，這是籠統的考課射法，還有分出優劣的殿最考核——中靶心越多者是為最，墊底的是為殿。
凡為最者，獎一個餅金，由柏塢提供。
當仆射宣布獎金數額時，校場上爆出轟然喝彩聲。隨之，兵士們的目光便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西北。
迎著兵士們報以感激的目光，柏威昂首挺胸地站立著，好似將軍接受檢閱般傲視著三軍。
柏氏眾部曲仿佛受到了感染，胸膛自然而然地也高高挺起……
這，就是家族榮譽感。
一個餅金不算什麽，可它代表著柏氏的善舉和實力。這，便賦予了它不同意義的內涵。
韓氏和李家的隊伍中便有些輕微**，但很快就安靜下來。因為第一個射者射出了第一箭。
十二箭之後，藏身於皮乏之後的報靶者揮動旗子，大聲唱獲“中侯者九，脫侯者三”時，校場上響起了一陣喝彩聲。
“什麽嘛，拉的一石弓，隻中了九箭，就大聲嚷嚷，有何稀奇？”柏威又是第一個跳出來，不忿道。
“怎麽也是五十步遠，且是大災之年，此時
又是陽光直射，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四表兄，你沒瞧見，此人個子矮小，還很瘦弱嗎？”駱頌一貫溫文爾雅的聲音響起。
“頌表弟說的在理，別看是縣裏的正卒，有軍糧，可大災之年，難說軍糧也打了折扣。四哥，你當誰都跟你似地，頓頓飽食，餐餐有肉的？”柏瓚不客氣地回了句柏威。
柏威氣得鼓了鼓眼，啞了火，可到底不服，嘀咕道：“就曉得說我，難道柏氏缺你飽飯吃了？”
“沒缺！”柏瓚沒好氣地喝了句，眉峰高起地看著柏威。
……這呆子竟然如是說，想挑撥三房和柏塢的關係麽？
柏威嚇得一哆嗦，“五弟，你那麽大聲做什麽，嚇我一跳！沒缺就沒缺唄，柏氏連龍淵劍都給了你，怎會缺你一頓飯？”
敢情這呆子還惦記著龍淵劍呐……
柏瓚嗤的一聲笑了，“四哥若是想要龍淵劍，可拿你的騅烏馬跟我換，我柏瓚不介意！不過，別總繞到旁的不相幹的事兒上去！”言罷，不再理睬他，目光轉向了校場。
柏威沒有接茬，卻不自禁地緊了緊騅烏馬的韁繩，也將目光看向了射靶處。
他可不傻，拿騅烏馬置換龍淵劍。龍淵劍再好，總能找到替代品，韓氏的龍泉劍便毫不遜色。他君父說了，等有了機會，定為他覓得一把龍泉劍。
可騅烏馬卻是難覓，要不方才，八妹和他指指點點了好一會兒，還不是為了坐下寶馬？當他眼拙麽，沒有瞧見都尉府兵中的兩匹好馬？
柏威這邊盤算著小心思，那邊校場上可是不等人，隻這鬥嘴的功夫，又有五名兵士上去試射了挽力一石的弓箭。
結果成績有好有壞，最好的是中侯者十，最壞的是脫靶者七，竟是沒有十二箭全中的。
這一下，縣尉甑廣的臉麵可掛不住了，站在高台上，大聲呼喝著，恨不能飛身下到校場上，一試身手。
總算甑廣這幾嗓子沒有白費，接下來上場的六名兵士中，有一人十二箭全中，且箭箭命中侯鴣——即靶心。
校場上立時“采”聲雷動！
甑廣的臉色終於微霽，眼角餘光不由瞟了瞟都尉馬勳。
馬勳似是毫無所察，雙目平視校場，身姿如鬆地端坐於木杌子上。
接下
來上場的也是六人一組，隻是換上了挽力為二石的弓箭。
不出意外，結果參差不齊，最好的是中侯者九，脫靶者竟也是九。
這回，甑廣沒有咆哮，因為他看見一人在下一組裏出場了。
果然不負所望，此人成績優異，十二箭全部命中侯鴣！
像是約好了般，兵士們把最好的采聲送給了他。
玉洛見此人拉開的是二石弓箭，且兵士們很是擁戴他，便悄悄問柏瓚：“五哥，二石弓箭有這麽難拉嗎？我見五哥拉的時候，不是挺容易的嗎？”
哪裏就值得大呼小叫的？
柏瓚還未回話，一直注意著玉洛的駱錕插話道：“一石六十斤，二石便是百二十斤，二石弓箭可不是難拉開？八表妹，你見五表兄輕易拉開二石弓箭，那是五表兄神勇！”
二石弓箭重達一百二十斤，這麽多呀！
怪道兵士們把熱烈的采聲毫無保留地送出！
玉洛眼露欽佩地看了看柏瓚。
駱錕像是看不得玉洛的眼神，爆料道：“八表妹，我家兄長也能輕易拉開二石弓箭。”說著，滿臉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玉洛又把欽佩的目光投向了駱頌。
駱頌則溫雅地笑笑，不置可否。
真看不出，溫潤得如同一塊上好羊脂玉般的少年郎，能有如此神力！
玉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投注到駱頌身上的眼神有多麽的熱情，但，落在駱錕的眼裏，卻是多麽的無情！
二石弓箭之後，換上的是三石具弩，距離皮侯已在百步開外。
此次隻有六人上場，前五人試射過後，成績卻不甚理想，中侯者八就是最好的了，脫侯者六有二人，不合格者占比為五分之二。
甑廣再一次露出焦躁的情緒來。
卻不待他發作，上次全部命中侯鴣者又是連發十二箭，且箭箭命中侯鴣！
頓時，場中采聲雷動——
“瓜田虎，神勇！”
“瓜田虎，神勇！”
瓜田虎一鼓作氣，再展神威，於接下來的蹶張弩試射中，拉開了六石具弩，且箭箭命中侯鴣！
在一片采聲中，柏忠終是感歎了句：“真乃神勇蹶張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