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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八月十五,玉洛便靜下心來墨書竹簡。

她每日的責罰可不輕,光是竹簡便有一百片,外加一個月內的十方娟帕。女紅依舊可以山寨,因為手藝就從來都是竹惠的,她也不怕檢驗。

竹簡便不同了,玉洛是真心想寫好。別以為此時紙張難得,簡陋的竹簡便可輕易獲得。其實,製作一枚可以書寫的竹簡,並非易事。且不說之前青竹筒的蒸煮過程,上火烤的汗青工序,就是之後的剖削、打磨,哪一道不是費時費力之事!

一枚小小的竹簡,凝聚的心血和汗水可是不少!

富有如柏氏一族,也不是誰日日都有一百枚竹簡可以肆意揮霍的。

所以,玉洛非常珍惜每日裏的這一百枚竹簡。

以前,她為了有竹簡可以用,時常故意寫錯字,雖然領了責罰,卻也得到了想要的竹簡。

如今,她每日可以墨書竹簡一百枚,她又豈能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不過,柏塢給她的,是那種長度隻有一尺的普通寫書信的竹簡。

一尺長、一厘米寬的竹片片,試想能寫幾個字?

玉洛費盡心思地墨書蠅頭小楷,最後也隻寫了十幾個字而已。

玉洛不由歎氣,每日一百枚竹簡,最多也就能墨書千餘字罷了。

當值的心惠瞧見八姑子微微顰眉,斟酌著道:“姑子,可是手疼了,還是歇歇吧。”

玉洛喃喃著:“要是罰寫二尺四寸長的那種就好了……”

心惠:“……”

又一琢磨,八姑子素日裏便愛寫字,每每於書案上蘸水墨書,而此刻責罰的竹簡太小,又能寫幾個……八姑子為能多寫些字,連責罰都想著加重呢。

可她是奴婢,總不能盼著主子加重責罰吧?

“姑子,婢子打聽到了其他幾位皇子的近況。”心惠無法幫忙獲得更多竹簡,便說起了前幾日八姑子委托她打聽之事。

自八姑子足不出戶便救她於水火後,心惠平日裏做事越發地盡心盡力了。可她欲要更

多地為小姑子分憂解愁,卻是能力有限。

她是柏塢家生的奴產子,一直生活在柏塢內,對於千裏之外的京城知之甚少。可她有個在四郎君身邊當差的兄長,四郎君的爹娘為人最是勢利多事,且四郎君又是個漏嘴的……

於是,心惠便打聽來了如下訊息:

當今孝承帝有皇子七人,公主四人。大皇子姬佑,建元十七年生人,是孝承帝身為太子時的庶出,生母已死,現封為清河孝王,娶大鴻臚梁冀之嫡女為大皇子妃;

二皇子姬政,也是建元十七年生人,隻比姬佑小三個月,乃先孝仁皇後嫡子,十二歲時在即將要冊封太子的緊要關頭墜馬而亡;

三皇子姬康,柏皇後所生,現封北海靖王,娶太仆耿不疑之嫡女孫為三皇子妃;

四皇子姬祜,也就是當今太子,柏皇後的雙生子,已娶光祿勳杜詩之嫡長女為太子妃;

五皇子姬衎,馬貴人所生,現封河間恭王,娶執金吾李唐之嫡女為五皇子妃;

六皇子姬颯,南宮貴人所生,現封梁孝文王,已娶將作大匠周惲之女為六皇子妃;

七皇子姬安,牟貴人所生,現年七歲,尚無婚約……

心惠還欲回稟幾位公主的消息,卻被玉洛揮手打斷了。

玉洛隨之伸手撫了撫胸口,低聲呢喃:“……還好,俱已娶妻,想來生子生女也已……”聽完幾位皇子的已婚情況,玉洛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至於幾位公主,她便無心過問了。

既然絕了深陷漩渦之地的可能,玉洛頓覺心情大好。

當下又忖到,女配侯王,“王”既沒了,便該配“侯”了。可聽玉玨得意洋洋的口氣,和她欲蓋彌彰的做派,柏皇後的傳信,斷不會是單單指給她個侯爺這麽簡單。若如此,心高氣傲的柯氏豈會甘願……

但,幾位皇子俱已娶妻了,難道柏皇後的意思是……側妃?

心裏不禁就是一跳。

心惠一直小心地觀察自家小姑子的神色,見八姑子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便又支支吾吾地道:“姑子,聽聞六皇子妃已逝去四

五年了,現如今,隻有六皇子妃位空懸。不過……有傳言說……說……”

玉洛顰眉,轉頤直視著心惠。

心惠頓了頓,方道:“有傳言說,六皇子珠玉在側,沒有要娶繼妃的意思。”

珠……玉在側?什麽意思?

玉洛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很快便明白了何意。

好男風自古有之,她大可不必為之驚訝。

不過這樣倒也好了,又排除了一位候選者。

玉洛眼底露出一絲安心之色,手指輕敲書案。可敲著敲著,她忽地驚醒,難道……柏皇後是要把玉玨指給六皇子……作繼妃?可怎麽說,有個珠玉在側的人,都絕非良人,柯氏又豈能答應?柯氏若不答應,那……會不會……

頓時,玉洛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為了柏氏一族的富貴長遠,為了掌控後宮皇權,玉洛相信,一路登上皇後寶座的柏皇後,是不會放棄與皇室聯姻的大好機會的,便是柏厥也會舍了她這個自幼失恃的女孫,來成全柏皇後的決策。

又仔細回想那日玉玨的神情。

那日,玉玨的喜氣卻不似作偽。那便說明,柏皇後確然指給她了個好前程,相較於她八姑子的前程,九姑子更是高她一頭,所以才會沾沾自喜、趾高氣揚到她芷珺院來,向她顯擺,向她示威。

幾個皇子妃的位置已然滿員,那,還有什麽能令玉玨如此呢?莫非是……入宮……

玉洛忙又暗自搖頭。

身為皇後,後宮的最高掌權人,柏皇後即便心胸大度,不懼寵幸旁落,但她又豈能甘願自己的親侄女,與她分享帝王的寵愛?寧傅母說過,柏祖的娘親——小妻趙氏,便是柏皇後轉手賞賜給柏徵的。

能直接抗拒石太後的賞賜,便表明,柏皇後也有專寵之心。

即如此,玉玨便不可能入宮。

排除了六皇子繼妃和入宮這兩項,玉洛暗忖:還有什麽好前程,能令玉玨趾高氣揚呢?

而她,作為備胎,是不是真的要與“斷袖”共舞?

一時間,玉洛心亂如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