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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時,玉洛方才覺得,柏皇後之傳信內容,與她,是如何的密切,她又是如何地渴望欲知詳情。
玉洛眉目間便有些悔意。
那日,她就該言辭再過激烈些,好激得九姑子言語失措……
可惜,已打草驚蛇,玉玨不會再上當了。
倏地,玉洛憶起玉玨說過的一句話:你是如何知曉的。而她前一句斷語:定是皇後姑母來信給女弟指了一門好親事。
這便對了,柏皇後傳信的意思,該是單指玉玨而言。
即便好親事不是單指給玉玨,也有其他柏氏適齡小姑子的份,以當時玉玨的神態,柏皇後指的好前程,也斷不會是她想的那樣——與斷袖共舞。
一俟思定,玉洛的內心便有些個激動。
無論柏皇後指的什麽好親事,也無論柏皇後屬意柏塢哪位小姑子,隻要不與斷袖攪合在一處,玉洛大體都能接受。
她即便不接受,想反抗,估計小胳膊也扭不過大腿。還是現實為上,思量好對策,才好安心度日。
三思而行,謀定而後動。
總之,玉洛打定了主意,那便是——想盡一切法子,使盡一切手段,也要遠離那個紅牆圍起來的地方。
因為,她亦有些揣度:柏皇後很可能為其親生的皇太子而選側妃。
要不然,玉玨豈會如此表現?
厘清了關竅,玉洛便不再糾纏,打發心惠下去,同時又不忘以資鼓勵:“心惠,你打聽的消息,對姑子我很有用,見到子略時,替我謝謝他。”
心惠躬身一諾,便退了出去。
自此,禁足餘下的日子裏,玉洛終於靜下心來,專注於墨書竹簡。
每隔十日,她便命菊惠和蘭惠,領著兩個小婢,抬著裝滿竹簡的竹篋,前往柏壽堂,呈交給祖父,讓其過目檢查。
相較於柯氏,玉洛更願意柏厥來檢查她的責罰成果。西平侯柏厥,乃當朝屈指可數的五經博士,甭管他私生活有著如何綺糜緋爛的傳聞,但能由其來指導一二,玉洛還是誠心
誠意的。
可她卻動了個小心思。當時柏厥的責罰是,八姑子的針黹女紅交由柯氏來督促完成,罰寫的竹簡,一個月後,他要親自驗看。玉洛便將驗看的日子稍稍改動,改為了十日一期。這樣,一個月便有三次呈交竹簡的機會。
若是柏厥責問,她便拿竹簡太多,祖父一次驗看太過勞累的話,來搪塞。
小計謀在第一個十日時便得逞了。
當菊惠撅著嘴,從抬回來的竹篋裏,往書案旁堆放加寬加長了的竹簡時,玉洛恨不得吹聲口哨。但她還是忍了下來,隻嘴角邊綻開的得意忘形的笑,卻忍也忍不住。
“姑子還笑,這可是抄寫經書用的竹簡,比前麵的不知要大了多少,這可得多寫多少冤枉的竹簡!”菊惠邊碼放竹簡,邊忿忿不平地道。
一旁也過來幫忙的心惠,抬眼瞧了瞧自家小姑子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眼神,心下了然,便笑著跟菊惠解釋:“菊惠,你有所不知,這是八姑子動了心思才得的竹簡,你可別給嚷嚷出去,壞了姑子的算計。”
菊惠一臉呆萌:“動了心思?”
“嗯,菊惠,你沒見之前抬出去的竹簡,上麵墨書的可都是經文?”心惠與菊惠,都是柏塢內家生的奴產子,玉洛平日裏便教二人識了些字,是以心惠才如此說。
菊惠努力作回想狀,道:“是麽?”心下卻暗忖:八姑子整日裏可不都是在墨書經文麽,哪裏有什麽不一樣!
心惠抬手便點了下她的額頭,“姑子素日裏還墨書過兵書呢,你怎麽忘了?”
是了,八姑子用蔡侯紙墨書的兵書,可不都給了五郎君!
菊惠暗自思量了下,遂不再反駁,眉頭卻依然擰著。
心惠瞧著菊惠仍然不解的樣子,便笑了下:“你也知這是抄錄經書的竹簡,足有二尺四寸長,可是要寫許多字才是。姑子之前用的竹簡雖小,卻也寫滿了經文。菊惠,你試想一下,君侯若是見了經文抄錄在那麽小的竹片片上,心情如何?”
“自然看著不快,思慮著要換成專用的竹簡了!”菊惠這回倒是機靈,想也不想地回道。
“那便是
了。八姑子要的便是這個專用抄錄經文的竹簡,這樣呢,姑子每日裏便能多寫些字,多加練習了。”心惠輕聲說著話,眼裏卻湧起一絲絲的疼惜和無奈。
八姑子為了有竹簡可用,不惜加重責罰呐。
到了此刻,菊惠方才一拍腦門,大呼一聲:“原來是這樣,心惠,你怎麽不早說,怪道君侯看過姑子的竹簡,像老狐狸般地笑了笑,還問婢子要不要庫房裏更長更寬的竹簡,抄成經冊,婢子當時還……”
菊惠自知做錯了事,很小心地瞟了眼八姑子,弱聲嘀咕:“……還直搖手,說,八姑子責罰過重,二尺四寸的竹簡便好了,請君侯高抬貴手……”
“祖父真的這麽說?”心中竊喜的玉洛,一直愛惜地翻弄著一枚枚打磨光滑的空白竹簡,此時聽聞菊惠如是說,立馬探頭過來,“菊惠,你便該立時允諾,不待祖父反悔前,便將庫房裏的寬大竹簡一舉搬空了事。那樣的話……嘿嘿……”
玉洛眼前仿佛真的堆放了數不盡的竹簡,盡她塗鴉。
瞧著自家小姑子那迷蒙的眼神,心惠暗歎一口氣:這一老一小,卻都似個狐狸般。
轉臉卻輕聲提醒菊惠,“菊惠,像老狐狸般,也是你我婢子能說出口的?那可是君侯……”雖逃過柏壽堂的當差,心惠對西平侯柏厥,卻暗自起了畏懼之心。
“……哦,婢子曉得了。姑子,婢子著急,才出言不遜……望姑子責罰。”菊惠怔了一會兒,才想起她方才之語確然有些不當,忙不迭地給玉洛躬身賠禮。
玉洛哪裏理會菊惠在說什麽,她的心思依然停留在成堆的、古色古香的竹簡上麵。
菊惠等了半晌,也不見自家小姑子有何動靜,抬頭一瞧,隻見八姑子,正蹲在竹簡堆旁,滿眼露出狡黠的眸光,在那兒嘿嘿笑著……
菊惠扭頭便瞪了眼心惠,暗道:眼前的可不是個小狐狸?
……
柏壽堂書房裏,西平侯柏厥正翻看著芷珺院呈來的竹簡,清泠泠的狹長鳳眸裏,噙滿了狐狸般的笑意——
縱然遂了心願,諒你也逃不出我西平侯的盤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