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因為官家的某個姿態,譬如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樣的一些說法,導致地位無限的拔高。
但是這種無限的拔高的背後,其實實際上並不是真的讓讀書人在朝堂上可以暢所欲言,為所欲為。
因此整個朝堂上,除了一些頑固不化的老家夥之外,在朝堂上進行遊走的勢力,主戰和主和兩派中間就占了一大群清流!
說白了這些清流,有的就是屍位素餐的老古董,什麽都不懂,但是因為當年是狀元郎,當年有過什麽樣的詩文,因此就倚老賣老站在那裏裝傻充愣,充當門麵!
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大群,類似於像朱公子這樣的人,誇誇其談,不知所謂,動不動為國為民,實際上狗屁不通!
時間長了即便是主戰派,類似於像柳青山這樣的文人,也都不可避免沾染了一些誇誇其談的特點。
韓佑倒不至於非得要因為老丈人故意要選擇幫助對方來擠兌自己而表示不滿,而是朱公子想要用這一套來說自己,那自己就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當然順帶的有意無意的就傷害了一下自己的老丈人!
所以這句話扔出來不僅朱公子目瞪口呆,就連柳青山都忍不住直翻白眼。
不過韓佑隨後看一下,有些說不出話來的朱公子說道,“剛才要辯論的話題,其實沒有必要繼續。”
“你要是真的覺得你很有本事,如果這一次恩科你若是考中了,你便離開京城,隨便找一個縣能夠去當一個縣令,在三年之內讓這個縣大治再說。”
“到那時你再說你這個些什麽著書立說或者是奇談怪論,我對你肯定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你看如何?”
朱公子忍不住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想說你的詩詞比不過我,考恩科也比不過我,你就要用這種事情跟我比較?”
韓佑,突然看了一眼旁邊的柳青山,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朱公子說道,“我這一次從鄉下到京城,見了無數的餓殍遍地,流離失所!”
“如何把一個縣能夠治理得好,這種東西卻不是誇誇其談所能夠形容的,與你這個位朱公子相比,朝堂上倒是有一位程公子,他好像比你要了不起多了!”
“最起碼他在永嘉縣做出了不小的成績!”
說著直接韓佑衝著柳青山一鞠躬,“柳大人,您是吏部侍郎,您知不知道永嘉縣出了什麽狀況?”
這話一說,這問題被扔出來,一時之間讓這個什麽朱公子還有柳青山都難以招架了。
柳青山覺得莫名其妙,這東拉西扯的明明是有些私人恩怨,怎麽變成了永嘉縣的情況,然後還扯出了朝堂上另外一個有名的程公子?
朱公子隱約的好像知道他說的程公子是誰了,不過這程公子確實不在京城,這事他是知道的。
但是程公子跟自己確實一直有書信往來,難道說他跑到永嘉縣去了?
朱公子忍不住皺眉,他抬頭看向一邊,臉色變得有些鄭重的柳青山,頓時覺得這事兒恐怕另有玄妙!
一時之間這朱公子陷入沉思,柳青山伸手撫須。
韓佑這個問題扔出來,一時之間讓剛才的這種比鬥失去了色彩。
韓佑一甩袍袖,“不才正好經過永嘉縣,說句難聽的話,那永嘉縣到了晚上就是一座鬼城,偶有幾個鬼火在那個大街上進行飄**,看起來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朱公子忍不住皺眉,說實話,他知道的東西比周圍這些誇誇其談的書生知道的要多,他大概也知道京城之外,確實是餓殍遍野,流離失所!
但是永嘉縣能夠變成鬼城,這是他無法想象的。
於是他忍不住用手一指韓佑,“你胡說八道!沒有這種可能,永嘉縣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早就應該上報朝廷了!”
旁邊的柳青山用手撫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韓佑還真是深藏不露!
自己想要給人家上課教育人,結果今天短短的十幾分鍾,自己倒成了座上的學生,被人家一頓教訓!
永嘉縣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還真是不知道,但是見韓佑言之鑿鑿,你說自己要是全力反對站在朱公子那邊,恐怕也不合適。
於是他忍不住一甩袍袖,看一下韓佑,“你說永嘉縣的事情,我這個吏部侍郎還真是不太清楚,恐怕通過你所說也未必是真的吧?”
韓佑哈哈一笑,“嗯,怎麽說呢,如果非得說他是鬼城,有人肯定不信,而且我相信永嘉縣一定還會上報朝廷說一切安好。”
“雖然有了不少流民,但是如何穩定,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不重複了,我隻說一點吧。”
“永嘉縣在上個月,縣裏麵的大戶還有官府就已經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永嘉縣,但是永嘉縣本身卻沒有失去管理,因為永嘉縣進來了一夥強盜!”
“他們跑到了縣衙裏,冒充起了官府,時間一長,這永嘉縣附近的老百姓就給他們起了個外號,叫他們是鬼官府。”
“柳大人,朱公子,如果你們真是想要知道永嘉縣是什麽樣,我想借一句名言送給二位,若想知道這梨子的味道,那就摘下來親口嚐嚐!”
“永嘉縣是不是如同鬼城一般,永嘉縣是不是有一夥歹徒在那裏充當鬼官府,派人去看看,具體的多了解了解比什麽都要強!”
韓佑走到了朱公子麵前,一甩袍袖。
“朱公子,奉勸你一句,想要真的為國為民就俯下身去看看,去考察,去了解,我大康地大物博,人傑地靈,但是該如何管理不是靠耍嘴皮子的,程公子最起碼比你強!”
朱公子的眼珠子紅了,甚至都要瞪出來了,“你這個,你這,你有辱斯文!”
他看向那邊的柳青山試圖求助,就差開口說柳大人你怎麽不給我幫忙,把這個危言聳聽的壞蛋給攆出高升客棧?
可是柳青山的態度還真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