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村裏了。

許平安采購了大量物資。

生豬肉,買了一百五十頭,裝了滿滿三輛騾車。

各類草藥、幹花,調味品,還有那種,看起來黑糊糊的粗製蔗糖,劣製散裝白酒,雜七雜八各類物資,也一家夥裝了兩騾車。

花錢雇了一票苦哈哈趕腳車夫。

三人騎驢押著車,開始往大柳鄉許家村趕路。

縣城內的八大本地豪商。

在縣尊徐文鬆的強勢介入幹預之下。

和許平安的香皂生意,最終達成一致條件:各家統統采取預付定金提前定購機製,先交八成的定金,交貨提貨時帶上尾款,自行前往大柳鄉許家村提貨。

許平安首批次答應提供的貨源一共有1000枚香皂。

七天之後交貨。

至於這區區一千枚香皂,八家該如何分。

這到是完全不用許平安來操心。

八家心裏有譜,知道各自斤兩。

比如胡氏雜貨商行,就很自覺表態,隻要50枚供貨量就可。

徐文鬆給擬定的,各家基礎份額,各有100枚,剩下的200枚,價高者可得。

縣尊徐文鬆其實自己想拿下‘多餘’那200枚來著。

思慮再三,生怕惹急眼了八大豪商,隧打消了心中貪念,轉而玩這麽一招份額拍賣的小把戲。

實則是找借口雁過拔毛一波。

許平安給各家的定貨價仍然很良心,3兩銀子一枚。

縣尊徐文鬆主持那200枚‘多餘’份額拍賣,每枚加價1兩,最終被孫家全部吃下。

胡氏雜貨商行自願分潤出來的50枚,不出意外,也是落入了孫家之手。

由此,這次的香皂生意買賣,以孫家騎強占有350枚,胡氏雜貨商行50枚,其餘六家各100枚,順利完成了訂貨流程。

因為順利談成了這麽一大筆生意。

所以這回村的路上,其中的某一輛騾車上,實則還載滿了銀子、銅錢,可謂是收獲滿滿。

另外,許平安也是信守承諾,果真捐出了一千兩銀子,正式宣告成立了那個誅賊討逆賞金榜。

同時,賞金榜增設了一些內容。

不僅僅隻是專設賞金,隻為追殺倭人浪客武士佐木右信一人了,而是將規則擴大化了一些。

賞金榜言及:

但凡慶安縣境內為非作歹奸惡凶徒,遭百姓舉報查實後即會自行上榜,依照其凶惡程度,各有三百兩、五百兩、八百兩、一千兩等不同級別賞銀金額,若有江湖豪傑出手殺之,盡可提人頭親臨縣衙兌現賞銀。

對的,沒錯!

許平安將這個誅賊討逆賞金榜的執行、監督,全權委托給了縣衙官府。

他則成了一個純粹捐資義舉的社會賢達、鄉紳。

而這個誅賊討逆賞金榜的火速成立,在引發全城百姓熱議同時,同樣也立刻成為了縣尊大老爺徐文鬆的又一項鐵瓷政績。

騾車隆隆。

許平安三人,騎著驢子在旁慢慢跟隨。

大柳鄉許家村距離慶安縣城實則並沒有多遠。

直線距離也就二十四五裏的樣子。

隻不過,古代社會,基建落伍,壓根可沒得什麽國道水泥路、柏油大馬路,至於能夠時速百公裏跑汽車的高速路,那更是做夢也別去瞎想。

即便是有所謂官道存在。

但就慶安縣這等邊陲窮困地,其大多數路段也是年久失修,崎嶇難行。

反正就是,千萬別幻想,行進速度能有多麽快捷迅速就是了。

交通的不暢,直接導致結果,自然也就是消息的閉塞、遲滯。

慶安縣城內,今天發生了一連串大事件。

但是出了縣城不到十裏,再遇到路邊村人,誰人也再難知曉,這支騾車隊伍的主人,在城內幹下何等驚天動地大事。

騾車隊伍繼續前行了五六裏。

此時大柳鄉地界界碑已經清晰可見。

“咦,安少快看,前麵道旁停了輛馬車……”

“哈,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如此突兀,出現一輛馬車,實在可疑之極……”

“那該不會是劫匪山大王偽裝埋伏,待我們靠近時,突然暴起,趁機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二虎一路上都是多動症少年表現。

手裏有了一把絕世寶刀,隻恨屁股下騎的仍然是驢子,而非高頭戰馬。

否則,他早就要化身戰陣之上衝鋒陷陣少將軍,隨時來一出擒賊先擒王的絕唱,百萬亂軍陣中直取敵酋首級。

此刻冷不丁發現,前麵道旁有異常狀況出現。

可不立刻變得亢奮十足。

許平安大無語,這小子,一路上你都在期盼,有點什麽變故發生,好讓你有暴走施展武力時刻?

不過卻也是。

冷不丁路旁冒出一輛馬車。

怎麽看都像是有點問題。

但劫匪山大王還是算了吧!

真要遇到了劫匪山大王,人家吆喝一聲,大票人馬山道上直衝而下,豈不來得更加威風八麵。

搞個掛粉簾馬車停泊路邊打埋伏?

要不要再弄幾個妖妖媚媚,擱路邊一手拿著花手絹,衝咱嚶嚶泣泣……

正胡亂想著些有的沒。

騾車隊伍,說話間也已經來到了那輛停靠的馬車旁。

到了近前才發現,那馬車為何停靠不動。

原來是一側的輪轂斷裂,拋錨在此。

一名青衣女子。

側身躲在馬車旁邊。

探了大半個腦袋向騾車隊伍看來。

看那樣子,似乎是想求助,偏又頗多戒心,並不敢輕易開口的樣子。

許平安微微皺眉,舉目往官道兩側眺望。

他想看看四周是否還藏了其他人。

“喂,那個姐姐,你車子壞了,要不要幫忙呀!”不等許平安開口表態,歡脫的二虎已經從驢子上一躍而下,直奔了馬車而去。

這小子,也太容易輕信人了。

荒郊野外的,馬車壞得蹊蹺也便罷了,關鍵是馬車旁,居然就隻留有這麽一妙齡女子看守?

趕車的車夫人呢?

坐車的其餘人呢?

壞在路旁的馬車,留一姑娘在此看守,怕被偷車?

還有,空有壞掉的馬車車廂在。

拉車的馬兒,又去了哪兒?

疑點太多了。

青衣女子的看似害怕躲藏又探半個腦袋的動作。

實在也有點太過刻意,多餘,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此刻看守馬車的,就隻她一個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