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擺資格,嗬嗬,取代你的人可就在你身邊,看你敢不敢懈怠?

等沐英宣布的差不多了,李睿再次登上前台。

看著眾人有失落,有得意,有激昂的種種表情,李睿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現在還是創業初期,民政部就暫時由我代管一下,具體工作由參謀部和陸軍部安排人去做,你們幾個要配合好,沒有民政的支持,你們的軍餉可是沒地方去找的。”

台下眾人善意地發出了一陣哄笑,算是對李睿的發言表示捧場。

“這次不是大封賞,也不是給官做,是在給大家明確責任和肩上的壓力。我們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組織,還沒有能力去抗衡大景和垣國,隻能在夾縫中求生。

別的不說,就陸軍部前段時間對川州的滲透,就不是太成功。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們的力量還太弱,隻能去找找對方的弱點。若是對方的弱點不明確,那我們就不能去硬碰,那樣劃不來。

因此,我在這裏告誡大家,我們雖然明確了組織的名稱為‘明’,但是,現在還不是我們亮出自己旗號的時機。”

看著那些軍人有點黯淡的目光,李睿想著也不能老是潑冷水,還是要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才好,那就先給大家設定一個目標吧:

“我想,以我們的發展速度,五年,或許多一點,或許更短一點,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亮出自己的旗幟。

五年,這個時間並不長,在座諸位到時候最大的,到時候也就三十多一點,也是正建功立業的年紀。”

“當年,大景太祖打下這花花江山,可是用了二十七年。我想,我們是用不了這麽久的,就算是再來十五年,我們也年輕。

所以,在這之前,大家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司令部也會對大家的安全提供安保措施的。

若是想縮短這個時間,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讓我們攜手前進吧,明天更美好。”

講到最後,李睿不自覺地就和大景太祖進行了類比,這就讓自己的雄圖偉略完全展示在了眾人麵前。

他雖然沒有說一句“造反”的話,但卻句句話的意思都在說開創一個新的時代,這不是“造反”是什麽?

其實這就用上了一點點從傳銷當中學習到的套路,開始給大家洗腦了。

其實,跟隨李睿的人都不怕造反,他們早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他們反而怕李睿沒有這個雄心,若是作為首領的李睿沒有這個雄心,他們注定是走不下去會被其他勢力吞並的。

所以,李睿流露出這個意思後,大家眼裏流露出的隻有激動和對未來的憧憬,而沒有一絲猶豫和害怕。

看到大家眼裏的光,李睿知道自己已經達到目的。既然達到目的,李睿就不再多說什麽畫蛇添足的言語,而是立即結束了自己的演講。

有時候說再多也沒有用,人都是看實際的舉措的。

既然有了這些任命,自然是要享受相應的待遇,李睿旗下所有部長都是配有安保人員的,自然,陸軍部各級軍官有自己的警衛部隊就不用再單獨配備安保部隊,而是隻配以少數安保軍官。

這些安保軍官會對各級軍官的衛士、侍衛、警衛進行專門的訓練,讓他們能更專業地給自己需要保衛的人員,提供安保措施。

要知道,一個戰場上廝殺勇猛的士兵,可不一定能做好安全防衛的工作。一個是戰鬥,一個是安保。

嚴格來說,這就是兩個不同的專業了。

當然,安保人員既是對部長們的保護,同時也是對這些部長們的監視,這項措施對各級將領和明軍官員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當然,隻要對李睿沒有異心,這就隻有保護的作用了。

李睿在這裏理順了內部的管理流程並統一了所有高層人員的思想,就準備在幽雲寧三州好好的蟄伏一段時間,加強土改的落地來凝聚人心。

李睿的計劃非常好,發展好三個州以後,再慢慢蠶食垣國和大景,可是仿佛李睿的好運氣到了頭一般,讓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場突發事件直接引爆了早就累積的矛盾,讓“明軍”不得不提前浮出了水麵。

大景紹熙五年,四月初二,在李睿第一次全體軍事會議結束不到一個月的時候。

幽州州牧,垣國丞相耶律鴻基的大兒子耶律齊,帶著五千垣軍,對幽州涿郡下屬七個縣進行了突擊檢查。

“劉洪,你這個涿郡郡守對開源縣有什麽感覺?”

在去下一個昌圖縣檢查的路上,大隊人馬吃完開源縣令準備的豐盛踐行午餐後,大家都有點精神不太好。騎在馬上的耶律齊似乎是閑聊的語氣,對一直在身邊陪同他檢查的涿郡郡守劉洪發問。

聽到上官發問,劉洪趕緊支棱起被踐行酒泡的有點發脹的腦袋,振作一下精神,抱拳行禮後回答:

“回稟大人,下官覺得這開源縣令是個人才,把開源縣治理得非常不錯,不但每年稅收能按時收齊,而且,縣內百姓沒有外流,應該是個稱職的縣令。”

聽到劉洪的回答,耶律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垣國雖然是一個馬背上的國家,但建國也有五十多年,國內的貴族精英學習大景和其他國家的文化也是頗有成效。

耶律齊是垣國丞相的兒子,家學淵源,對大景文化也有很深的造詣,此時看到了開源縣內,以前從未見過的“盛世景象”,心中產生的不是自己治理地方成功的驕傲,而是濃厚的危機。

因為,耶律齊知道在垣國的高壓政策下,這幽州以前是什麽樣子,也應該是一個什麽樣子。不說民生凋敝吧,就是民不聊生。

因為,耶律齊是知道垣國統治者對幽雲二州的政策,就是讓這兩州所有的老百姓活不下去,最後為了活命拋棄大景人的尊嚴,成為垣國貴族的奴才。

從而使得幽雲兩州的土地,要麽成為垣國新的牧場,要麽成為垣國貴族的私有財產。

哪裏會出現開源縣這種隻有在政治穩定,吏治清明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老百姓安居樂業的狀態。

這是違背垣國對幽雲兩州的國策的。

特別是,一個縣沒有流民外逃,這在豐年,朝廷努努力應該沒什麽問題。可是這涿郡是垣國占領不過八九年的地盤,而且垣國貴族對原來大景的老百姓是一個什麽態度,耶律齊可是心知肚明。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縣居然沒有一戶平民因為垣國殘酷的政策而外逃?這就很不正常。

這說明,在開原縣一定有什麽東西能對抗垣國的奴役政策,並把這些農民死死的吸引到自己家裏。

但是,這是一個什麽東西,有如此魔力呢?

耶律齊想不通,所以一路上都是眉頭緊鎖。

看耶律齊緊緊皺著眉頭不說話,劉洪作為下屬,自然是不會沒話找話地去搭腔,萬一這要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那豈不是找死?

所以,整個大隊就沉默了下來,一直到隊伍進入了昌圖縣的地域以後耶律齊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劉洪,你和我帶十幾個人喬裝一下,快馬先走一段,讓大隊隨後緩緩行進。”

對劉洪交代一聲以後,耶律齊就自己轉入中軍,去換衣服去了。

二十分鍾後,十八匹快馬托著耶律齊、劉洪和他們的護衛,沿著官道急速前進,而大隊的行軍速度就越發的緩慢了。

“春耕夏種秋收冬藏,這大景農人確實是一年四季不得閑啊。”脫離大隊以後,耶律齊的心情也隨著一望無際田野中的景色好了起來。

“是啊,其實我們垣國老百姓放牧倒是相對簡單,隻要逐水草而居就好,靠的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劉洪自然是不會讓上官的話掉在地上的,肯定是要接下話茬的。

劉洪的祖輩是在垣國建國時就加入的少數大景人,傳到劉洪這一輩,早就是以垣國人之居的。

“大景的人口可是比我們垣國多十幾倍。這以後的垣國地盤越來越大,人口越來越多,怕是也要有農耕才好,不然養不活那麽多人的。”

耶律齊非常清醒,這也是他對垣國到現在還是重視放牧而輕視農耕政策不滿意的原因。

垣國總是要發展的,畜牧總不是長久之道。

可是垣國的老派貴族卻認為若是重視農耕,會讓垣國人喪失進取精神,忘掉自己是馬背上民族的曆史,從而糜爛到和大景人一樣,隻會吟詩弄月,毫無戰鬥力。

其實,耶律齊從不認為大景軍隊是沒有戰鬥力的,要是大景軍隊真沒有戰鬥力,就不可能占據最為肥沃的土地,就不可能把垣國和大奉的祖先趕走到苦寒和草原之地上去。

但掌握垣國的貴族們卻不認同耶律齊的觀點,畢竟,八九年前,垣國一戰就奪取了大景兩個州的土地和人口。

要知道,大景總共也就才九個州,這就算是傷筋動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