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心裏有些失落,麵上不顯,他揉了一下太陽穴,不露聲色地說道:“行,我過兩天把資料發給你。”
“好,謝謝。”夏梔瀾客氣疏離的道謝,隨後從容不迫站起身,“你注意身體,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抬起腳步就準備走。
夏天在她要邁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平靜地喊了一聲:“梔瀾。”
他縱有千言萬語,最終也隻是凝結成一句,“照顧好自己。”
夏梔瀾臉上的表情怔了怔,“好,你要是有空就去做一下體檢吧!”
她說完,就邁著在那一句關心裏變得有些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夏氏集團。
錦繡小區。
溫知書獨自一人坐電梯,她拎著一大袋烤串,愜意地哼著歌,“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在一起就團團……”
當她看到優雅站在門口的人,直接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躲不是躲不過的。
“媽~你怎麽來了?”害怕且心虛。
夏媛直接上手揪著她的耳朵,沒有形象的大聲道:“媽什麽媽?我看你是我媽,溫知書,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媽,媽媽媽,你輕點,痛痛痛。”溫知書小聲求饒,然後順勢把頭低下來。
她沒想到自己成年後還要被揪著耳朵挨罵。
夏媛鬆開手,懟著她的手臂就是不輕不重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全然不顧形象,嗬斥道:“知道痛,你還不長記性?啊?怎麽想的?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
溫知書委屈道:“媽,你別這麽凶嘛!”
論有一個外表優雅,實則很凶的媽媽怎麽辦?
那當然是要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努力當媽媽乖巧聽話的寶貝。
“凶什麽凶?”夏媛打了幾巴掌,氣也消的差不多,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重新變成高貴優雅地中年婦女。
“媽媽,我錯了。”下次還敢。
夏媛上下掃了她一眼,開始一頓數落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穿著人字拖邋裏邋遢的,這腿也黑不溜秋的,還拎著垃圾食品,你是打算上天入地是嗎?”
說完這些,她都不帶歇口氣的。
“媽那~”溫知書自知理虧,無言以對,隻好挽著夏媛的手裝傻充愣叫媽媽。
夏媛不悅地問道:“你就住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怎麽了?親愛的母親大人,這裏是市區中心,寸土寸金的喔。”
“現在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溫知書開始鬧別扭,嘟著嘴拒絕道:“我不。”
“溫知書。”夏媛臉色微變。
幾天不見的女兒長了兩百斤的反骨怎麽辦?
溫知書輕晃夏女士的手臂,撒嬌道:“媽,我在這邊挺好的,晴晴她對我很好。”
她不想隻做溫室的花朵,而是可以成為野外絢麗綻放的玫瑰。
“晴晴是誰?你高三那個住在南橋街道的同學嗎?”
“不是啊!那個叫輕輕。”
夏媛迅速在腦海裏回憶,“那就是你高二的同桌?”
溫知書迅速反應過來,夏女士現在應該不知道她和夏梔晴住在一起。
她靈機一動,挽著夏媛的手就往電梯裏走,認真地保證道:“也不是,媽,你就放一百個心,我現在很好,我覺得你應該回家管管溫明羨,他都快高考了,你別讓他老是打遊戲。”
溫明羨,不用謝,這是姐姐認為你應得的。
夏媛拍開她的白嫩嫩的手,嗔怪道:“你別跟我在這插科打諢啊,檢討書沒寫,本來說的好好要回家,你還變卦了,你覺得這是人幹的事嗎?”
“媽,是我不好,你放心回家,我一定會把兩千字的檢討書雙手奉上。”
夏媛補充道:“手寫。”她也知道,孩子長大了,總歸會有自己的想法。
作為一個母親,她也理解溫知書知道真相後不願意麵對的心情,此番前來也隻是想確認一下女兒的安全而已。
溫知書不想回,她也不會強硬帶回去。
“媽媽再見!”
夏媛坐在車上,不放心地叮囑:“少吃點垃圾食品,聽到沒?”
“聽到了,你放心吧!”快樂揮手告別。
溫知書放下自己抬在空中的手,看著私家車走遠後才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回公寓。
日複一日,事情也慢慢走到了正軌上。
十天後。
南橋街道派出所調解室裏,兩個警察和夏梔瀾麵對麵坐著。
警察問:“你說你要舉報?”
夏梔瀾不卑不亢地開口:“對,我要舉報在拘留所裏的張圖貴,他涉及黃賭,以及偷偷挪用公款,故意殺人。”
“你有什麽證據嗎?我們辦案不是聽你一麵之詞。”
夏梔瀾不慌不忙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以及一個u盤。
她把東西輕輕放到桌麵上,推過去給警察,平靜舒緩地說:“這些是張圖貴所有的犯罪證據,麻煩你們盡快移交相關部門,並對犯罪嫌疑人做出處理。”
警察立刻接過證據,振振有詞道:“好,你放心,我們機關部門會盡快落實,有結果也會通知你,感謝你的配合。”
夏梔瀾點點頭,起身離開派出所。
市人民醫院。
今天的陽光格外晴朗。
溫知書正推著在病房裏待了十幾天的夏梔晴,在醫院外的草坪上散步。
陽光溫柔地照在她們的身上,暖洋洋的。
沒想到,2022年的八月這麽快就要結束了。
溫知書坐在長椅上,轉過頭懶洋洋地問道:“晴晴,你什麽時候開學啊?”
“九月十號。”夏梔晴最近起色好了很多,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小腿骨折,現在還不能下地行走。
溫知書興高采烈道:“我們差不多誒,我比你晚四天。”
她已經如願拿到了財經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可能是走了狗屎運,剛好踩著線被經濟學院的商務管理專業錄取。
“晴晴,我聽梔瀾姐說,那個誰起碼要判20年。”溫知書這些天從大家的口中拚拚湊湊,總算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夏梔晴的喉嚨突然有些發澀,啞著聲道:“他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