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醫生告訴遊沫溪,她已經開始慢慢對過去釋懷,沫溪看莫少寒的眼神多了一份鎮定。

五年前,她的愛情丟的太快,甚至沒有給她時間緩衝。他親密的挽著其他女人,冷漠的送她入獄。遊沫溪很恨,恨莫少寒的無情,恨莫少寒與林子山一樣,將兩人的曾經輕易抹殺。

如果林子山給她的傷害是拔去她的指甲,那麽莫少寒給的傷害無疑是切斷她的四肢,讓她一蹶不振。幸好那時有兒子,如果不是腹中的兒子一再刺激她,給她希望,遊沫溪無法想象自己能不能度過難關。

她甚至有輕生的念頭。

其實懷孕那段時間的非人折磨,何嚐不是讓遊沫溪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最好證據?

倘若她懷的是一個乖寶寶,不吵不鬧,沫溪隻怕早已經萎靡不振,累死監獄。

說遊碩的到來救了她一命,並不為過。

四年後,兩人再次相遇,她差點歇斯底裏。也許是他眼中不經意流露的柔情,也許是他不再是那副咄咄逼人之態,也許是他滿世界的道歉,也許是極度有潔癖的他在監獄揮汗如雨的背影,也許是他整天圍繞在身邊卻始終不敢對她再有過分的舉動,也許是他的小心翼翼……

許多的也許,讓遊沫溪不敢觸碰的過去,有了一絲愈合的跡象。

也罷,莫少寒這個男人,太精,她承認不是他的對手。

晚飯過後,施堯和赫連雅萱出去約會,遊沫溪留在家裏哄兒子睡覺。遊碩嚷著要聽故事,沫溪拿過故事書,開始軟聲細語講讀。

不一會兒,遊碩沉沉睡去。沫溪替兒子蓋好被子,輕輕的走出房間。

客廳放著電視的聲音,莫非雅萱走的時候沒關?她移步前去。

沙發上一個健碩的男人身影令她皺眉,“你還沒走?”

莫少寒閉目養神,一聽她的腳步聲立即睜眼,“沫沫,兒子睡了?”

“嗯。”沫溪關閉電視,“要睡回你自己家去睡。”

莫少訕笑,“我隻是眯著眼睛想事情,沒有睡著。”

遊沫溪懶得理他,走去餐廳倒杯溫水喝。

莫少寒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生怕吵到遊碩,小聲道,“沫沫,對不起,我沒有查出凶手。”

“你為何要跟我道歉?”莫少寒道得莫名其妙,好嗎?

“查到那人,就知道是誰害我們……”莫少急於解釋。

遊沫溪伸手製止,“我不在意,事情過去那麽久,我們沒有必要揪著不放。”

“可是……”

沫溪轉身麵對他,再一次打斷,“莫少寒,我已經不恨你了,真的。”

莫少看著她平靜的眼神,千萬種思緒湧上心頭。不恨?還是不在乎?還是已經將他徹底隔絕她的世界?

“其實你除了那一天對我不好之外,其他沒有錯。我不應該把所有的怨恨加注你身上,這對你而言,不公平。”

問題在她,過不了自己的坎。莫少寒唯一的錯,是賜予她一場難以釋懷的婚禮。

“不,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在監獄懷孕生子,妊娠反應也不會那麽大。”

沫溪擺手,朝主臥走去,“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回吧。”

莫少寒站在原地,怔愣地望著遊沫溪的背影。

他,到底是離她遠了,還是近了?

這一夜,遊沫溪睡的很香很沉,沒有做夢。

誠如蘇醫生所言,她已經放下。

能愛上莫少寒這種男人,她不後悔。

韓笑常說,青春就應該來一場不後悔的愛戀。她能把全部的愛情交給莫少寒,也許並不是一件恥辱。

畢竟有太多女人為得到莫少寒使盡各種手段,而她什麽也沒做,他就已經在身邊。隻是兩人性格差異,不能走到最後。

現在她已和李瑋霆交往,她想自己已經做好迎接一段新感情的準備。

想通事情後,遊沫溪在送完遊碩,回公司的路上,給李瑋霆打去電話。

李瑋霆很吃驚,她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嗎?”他笑著調侃。

“嗯,北邊兒也不是不可能。”她跟著笑。

“沫溪,找我有事嗎?”

“聽說你這學期會調來成都?”

李瑋霆歎口氣,“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看來有人替我說了。”

“嗬嗬,你能來我一樣很驚喜。”

“你是真心的還是敷衍?”他不確定。

“當然是發自內心。”為了強調自己的真誠度,她又道,“瑋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值得你一大早給我打電話?”

“我已經放下過去,想和你好好開始我們的將來。”

遊沫溪已經想通,愛情不需要山崩地裂、海枯石爛,隻要平平淡淡就好。

她隻是個平凡人,每天柴米油鹽才是生活的樂趣。

“你是說,我終於等到了嗎?”李瑋霆在電話一頭笑的合不攏嘴。

“嗯,是的。親愛的李先生,你願意給遊小姐一次機會嗎?”

“YES!我願意,我願意!”瑋霆興奮大喊,開心的手舞足蹈,全然不顧周圍異樣的眼光。

“沫溪,真想現在飛到你身邊。”他想吻她,抱她。

“嗬嗬,快九點了,你今天早上不是有一堂課嗎,還不去上課?”

“遵命,未來的老婆大人!”

兩人掛斷電話,沫溪也差不多回到公司。

李馨告訴她,政府已經將資料拿過來,讓天娛公司擬一份宣傳方案。沫溪坐在辦公椅上,仔細閱讀。

快中午時,她接到施堯的電話。

“沫溪,現在有空嗎?我需要你幫忙。”

遊沫溪看著手裏未讀完的資料,“現在不行,下午四點有時間。”

她看完之後得與同事開會,開完會差不多四點左右。

“好,我四點叫人來接你。”

聽著施堯急不可耐的語氣,沫溪不解,“何事這麽慌忙?”

“我新注冊的珠寶品牌,要拍一隻廣告。雅萱太緊張,達不到預想的效果。我想你在場外控製布景,她會自然一些。”

遊沫溪忽然明白施堯的話,“你不請明星?要雅萱和你親自上陣?”

“我會拍兩個廣告。”他想和雅萱一起為自己的品牌代言。

“好吧,四點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施堯滿意的掛斷電話,遠處,赫連雅萱穿著白色婚紗坐在亭子邊。她不停用腳踢著草坪裏的小草,心情鬱悶不已。

唉,昨晚為什麽要腦門發熱答應施堯拍廣告呢?看吧,她根本找不到狀態,拍不出施堯要的效果。

雅萱見施堯走過來,抬頭仰望他,可憐巴巴道,“施堯,我不想拍了。”

拍一上午都拍不出滿意的畫麵,再拍也隻是浪費時間。

施堯搖頭,拉著她起來,“走,我們換一件衣服,我帶你去國色天香玩玩。”

國色天香,溫江的遊樂場。

雅萱一聽不用拍照,高興的隨施堯來到遊樂場。幸好今天不是周末,來玩的人不是很多,兩人也不怎麽排隊。

進入遊樂場,施堯一切依著赫連雅萱,她想玩什麽他都陪著。許是上午太過壓抑,她竟然要求去鬼屋玩。

“你不是很怕鬼神之類的嗎?”施堯一臉不讚同。

“以前怕是因為一個人,現在不是有你嗎?”雅萱笑著撒嬌。

施堯摟她入懷,笑的甚是迷人,“好,以後我每晚都在你身邊。”

兩人相擁進入鬼屋,雅萱嚇得花容失色,緊緊貼近施堯懷裏。施堯對凡是試圖伸向雅萱的“鬼手”一律采用劈、踢、砍,打得對方哀嚎不已。

走完鬼屋,雅萱整個人掛在施堯身上。

“好了,雅萱,我們出來了。”施堯拍著埋在他懷裏的女人。

雅萱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俏皮,“鬼屋沒有想象中恐怖嘛。”

她隻聽見恐怖聲,沒有被人偷襲。

“那當然,我是牛鬼蛇神的煞星,他們一見我都得退避三舍。”

“哼!”雅萱抗議,發現她和施堯太過貼近,連忙逃離開。

施堯寵溺的看向那抹膽小的身影,如果她拍照時能有這份輕鬆,該多好。

“施堯,我要去坐海盜船。”

“好。”他笑著應允。

愉快的時光很快過去,助理告訴施堯,遊沫溪已經來到莊園。

“要回去嗎?”旋轉木馬上,赫連雅萱有點失落。

她怎麽會忘記今天來溫江的目的,唉,又得回去麵對那冷冰冰的機器。

施堯看出她的不樂意,笑道,“沫溪來了,我們去見見她?”

“好。”

離開國色天香,施堯開車,回到莊園。

遊沫溪還在車裏開視頻會議,想來下午的工作沒做完,她便趕過來。

幾分鍾後,她關閉電腦,下車。

一見赫連雅萱的第一眼,沫溪驚呼,“施堯,你對雅萱做了什麽?”

赫連雅萱一副擔憂害怕之色,活像受了多大虐待似的。

施堯剛想解釋,被雅萱打斷,“沫溪,你別誤會,我和施堯沒什麽。”

沒什麽?沫溪狐疑的在兩人身上看來看去,難怪施堯要她現在來。搞不定雅萱吧?

遊沫溪上前,挽住赫連雅萱的手,“走,陪我去喝杯水。”

直到走遠,看不見施堯的身影,沫溪又道,“一上午沒成功,你氣餒了?”

雅萱點頭,“我怕我做不到施堯要的效果。”

“他想要什麽效果?”沫溪簡明扼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