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沫溪的話問住了雅萱，她怎麽不明白，施堯要的無非是她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
“沫溪，我……”她擔心自己做不到。
“你是考慮燦燦，對吧？”
雅萱點頭。
“唉，傻女人，隻是一條廣告而已，想那麽多不是為難自己嗎？”
見赫連雅萱的情緒並未被調起來，沫溪又道，“柯銘璨不需要你的憐憫，你別把他的付出當做累贅，好嗎？否則燦燦該傷心了。”
雅萱不為所動，依舊心事重重。遊沫溪放棄勸說，這個梗，得雅萱自己過，她幫不上忙。
“好啦，別再愁眉苦臉，施堯已經換好衣服等你。你也去換一身漂亮的婚紗，OK？我去跟攝影師溝通一下。”
“好。”赫連雅萱走進換衣間，任由工作人員為她穿上婚紗。
遊沫溪路過施堯身邊時，低聲說道，“雅萱心裏有個結，不好解開，你別逼她太緊。”
“我知道，謝謝。”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雅萱一直覺得對不起柯銘璨，所以不肯跟他複婚。沒關係，他願意等。
五年都能等過去，何必在意這一點點時光？
他有一生的時間陪她化解心結。
遊沫溪找到攝影師，查看施堯和雅萱先前拍的片子。
不一會兒，雅萱手挽施堯出現，施堯牽著她來到一片熏衣花園地。所有工作人員各就各位，準備開拍工作，隻等遊沫溪一聲令下。
沫溪久久沒有發話，旁邊的助手有些為難道，“遊小姐？”
“嗯？”她看著工作人員皺眉，“你把旁邊舉道具的人撤下來，還有他，他，他。”
雅萱情緒本來就緊張，周圍再出現這麽多人，她能自然才怪。
助理連聲應諾，按照沫溪的指示撤退人員。施總說了，拍攝過程一切聽從遊小姐吩咐。
現場隻剩下四個工作人員，加上遊沫溪五個。
施堯一直和雅萱說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背太多包袱。兩人從熏衣花地到鬱金香地等等，幾乎走遍整個花園。
助理一直不見遊沫溪喊拍，急的直流汗。
“遊小姐，您看今天拍還是不拍？”
沫溪搖頭，走向雙腿已經發酸的施堯和赫連雅萱。
“施堯，我覺得雅萱狀態不好，就算拍一百條也拍不出理想的畫麵。”這是遊沫溪的總結。
雅萱在一旁附和點頭。
她隻要一想到鏡頭對著自己，廣告播出去後燦燦能看到，就笑不出來。
“好吧，是我太心急。”施堯認敗。
他本想以此拉近兩人的關係，看來不行。
“耶，可以回家了。”雅萱舉手歡呼，全然不似方才緊張的樣子。
唉，施堯歎氣。他真的不該逼她。
三人坐上施堯的保姆車返回小區，莫少寒和遊碩在樓下超市已等候多時。
接上他們，施堯道，“今晚在外麵吃，碩碩想吃什麽？”
“媽咪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施堯輕笑，“從小就知道討女孩子喜歡，長大還了得？”
遊碩嘟嘴，“媽咪說了，男人要專一，要懂得負責任，不能做花花公子，那是流氓行徑。”
莫少寒和施堯同時汗顏，呃，他們都曾是流氓。
“你媽咪說的對，碩碩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知不知道？”施堯嚴肅道。
“知道！”遊碩高揚下巴，一臉驕傲。
莫少寒暗自扶額，好好的幼苗被沫沫灌輸不正常的戀愛觀念，他擔心兒子成年後會吃虧。
愛情合則聚，不合則散，再正常不過，幹嘛非得一生談一次戀愛？
瞧見遊沫溪那張冷冰冰的臉，莫少不敢有半句不認同。無妨，反正兒子還小，以後可以慢慢改變。
為避免尷尬，施堯轉移話題，“沫溪，前幾天你讓我找的房子，找到了。”
“你要搬家？”莫少盯著她。
“不是，一個朋友住。”沫溪解釋。
自從林子山告訴她李瑋霆要來成都，她便請施堯幫忙找房子。他想給她驚喜，她也想給他驚喜。
“離川大十分鍾路程，地處偏靜，一百八十平米，套三躍層，精裝房。”
“好，謝謝，我明天去付首款。”
“你幫李瑋霆買？他要調來成都？”莫少寒不可置信道。
他不是跟教育部打過招呼嗎，怎麽李瑋霆還能有本事調來四川？他是不是太小瞧李瑋霆？
莫少寒說不出的鬱悶。
“嗯，下個星期正式報道。”
莫少寒聽著遊沫溪的回答，沒來由的心慌。明明沫沫就坐在身邊，他卻感覺她離自己很遠很遠。
莫少嘴角不自覺抽了抽，他有很多話想對沫沫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
星期天，遊沫溪在家打掃衛生，收拾房子。現在已是三月末，冬天的羽絨服該收起來，把二八月的衣服拿出來洗一洗曬一曬。
母子倆忙的不可開交，一陣門鈴意外響起。
“瑋霆。”沫溪笑看來人。
“你好像不是很驚訝的樣子？”李瑋霆提個行李箱，出現在門口。
“你剛剛發短信問我在哪裏時，我就知道你已經來成都。”
瑋霆裝出很受傷的樣子，“唉，女朋友太聰明，顯得我很弱智。不行，下次得出高難度的點，跟你鬥智鬥勇。”
他從背後拿出一大束藍色妖姬，“希望你喜歡。”
沫溪笑得很甜，接過花，“謝謝。”
上麵附有一張明信片，她拿起一看，李瑋霆剛正有力的正楷字映入眼前：
願和你相守一生。
——瑋霆&沫溪
遊沫溪笑意更深，將花插在花瓶裏。
李瑋霆換好拖鞋，進門看見滿屋亂七八糟的東西，忍不住皺眉。
“二爹地。”遊碩從一堆玩具裏抬頭。
媽咪說玩具太多，讓他選一些給張長庚哥哥寄過去。遊碩正絞盡腦汁想該送什麽好？
這些玩具都是莫老師新買的，有些他沒玩過呢，不舍得送人。
“碩碩，你理玩具做什麽？”李瑋霆脫掉外衣，挽起衣袖，開始一樣一樣整理。
“媽咪說送給長庚哥哥。”
“嗯，助人為快樂之本，好事。”
遊碩苦著臉，小跑步來到李瑋霆身邊，低聲道，“我不快樂。”
“嗬嗬。”李瑋霆笑著摸了摸遊碩的頭，“有得必有失，你想與長庚哥哥做朋友，就得失去一些東西。玩具玩一陣子你會覺得沒勁，朋友卻不會。碩碩，等你長大後就會知道，有些朋友，需要用一生去維係。”
遊碩似懂非懂，但二爹地說時間會讓他對玩具失去興趣，這個他相信。好吧，反正遲早都會厭倦它們，不如送給長庚哥哥，說不定長庚哥哥會很喜歡。
“二爹地，我把玩具送出去，就能得到一個朋友嗎？”
“對。”
“好吧，我送。”遊碩返回玩具堆，對要挑選的玩具不再猶豫不決。
遊沫溪出來時看見兒子沒有不情不願，對李瑋霆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得與舍的問題。”
李瑋霆收拾好一攤衣物，抱起整理箱，“放哪裏？”
沫溪指引他放入儲物櫃，如此周而複始，直到下午五點過才收拾完家裏的東西。
累的筋疲力盡的遊沫溪不想動，她建議吃餐廳。
三人來到餐館，飽餐一頓後，遊沫溪說有驚喜給李瑋霆。
她開車來到施堯說的公寓。
“媽咪，我們要去哪裏？”遊碩沒去過，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沫溪一路保持神秘。
電梯停在16樓，她領他們出去。
李瑋霆全程保持微笑，猜到遊沫溪所說的驚喜是什麽。
三人來到1601，沫溪拿出鑰匙，卻並未打開門。
她直視李瑋霆，“等會兒要是不喜歡也必須說喜歡。”
瑋霆笑出聲，“你找的房子，我怎麽會不喜歡？”
得到滿意回答，遊沫溪開門。
遊碩個頭小，第一個跑進去，沫溪和瑋霆緊隨其後。
李瑋霆看著溫馨愜意的套房滿意點頭，“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的風格？”
“先看完房子再評價。”她推他進屋。
“媽咪，我好喜歡這個風鈴。”遊碩興奮的聲音從陽台傳來。
“喜歡媽咪再給你買一個。”兩人來到書房。
“可是我們家沒有這麽大的陽台。”買回去也沒地方放。
書房的格局以黑白為主，視野對出去正好是寬敞的陽台。看書看累了，可以去陽台小坐歇息，特別適合李瑋霆這種書生。
瑋霆走至陽台，將川大的景象一覽無遺。
“怎麽樣，喜歡嗎？”她與他並肩，看著燈光朦朧的校園。
他攬過她的肩膀，“你怎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沫溪咧嘴一笑，“嘿嘿，房子是施堯找的，裏麵的家居布置是我操辦的。”
她隻有一半的功勞。
“改天請施堯吃飯。謝謝你，沫溪。這套房子我很滿意，很喜歡。我該怎麽感謝你呢？”
遊沫溪拉著李瑋霆的手，“謝我就不必啦。不過施堯，你隨時都能看見。”
“哦？”
“雅萱現在住在我那裏，施堯每天都來蹭飯。”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天天來？”李瑋霆要求。
“你要不嫌麻煩可以啊。”她笑著答應。
遊碩看著媽咪和二爹地親密的樣子，小腦袋瓜暗自思索：莫老師是敗給二爹地了嗎？
他以後是不是要改姓李，不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