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
人生會有很多邂逅。
不約而同的。
意外的。
還有,尷尬的。
正如夏旅跟孟嘯的這次邂逅,尷尬而匆忙。說是邂逅有點浪漫,她和他頂多就算是無意中的一次碰麵,結果弄得彼此尷尬不堪,當然,所謂“彼此”不過是她個人的想法,至少從孟嘯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尷尬之意來。
孟嘯許是也沒料到能在這裏碰上夏旅,看見她後麵色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伸手將懷裏的女人摟地更緊,惹得那女人笑靨如花,麵若桃粉。
艾念看得一頭霧水,但莊暖晨看得清楚,眼睛泛露狐疑。
孟嘯摟著女人上前,目光從夏旅身上滑過落在莊暖晨臉上,勾唇一笑,“怎麽這麽巧?”
“孟醫生今天怎麽這麽有空啊?”莊暖晨淺淺笑著。
孟嘯聳肩,“做醫生的總要有假期吧?適當休息才能更專心工作。”
莊暖晨笑著點頭。
“嘯,是你的朋友嗎?”懷中女人嬌滴滴問道。
莊暖晨看見這姑娘眼睛裏裝滿了對孟嘯的愛戀。
這種妖孽的男人毒死人不償命。
孟嘯笑得更是不羈,“都是要好的朋友,不過……夏小姐除外。”這次,他直接將目光落在夏旅身上,毫不遮掩。
夏旅身子一怔,下意識抬頭看他。
艾念瞪大雙眼,莊暖晨則有些驚訝。
懷中女人順著孟嘯的目光看過去,正好與夏旅的目光迎上,又看著孟嘯一瞬不瞬盯著她瞧,八成也看出個眉目來,輕輕拉扯了一下他,“咱們進裏麵坐吧,我好餓。”
孟嘯懶洋洋一笑,沒理會她,目光仍舊沒有收回,“暖晨、艾念,這頓飯算我的,想吃什麽隨便點。至於一向不領男人情的夏小姐,你的餐費我也會一並結了。”
夏旅攥了攥刀叉。
“走啦。”女人拉著他的手。
“各位,失陪了。”孟嘯笑著摟緊女人,朝裏麵的餐桌走過去,距離不會離她們太遠,從孟嘯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夏旅。
待一切都消停後,艾念忍不住問了句,“怎麽回事兒啊?”
夏旅岑默不語。
莊暖晨低聲問了句,“你沒事兒吧?”
夏旅輕輕搖頭。
“那……要不咱們走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莊暖晨提議。
夏旅下意識看向孟嘯的方向,他正懷抱著美人,低頭像是在她耳畔廝磨,兩人看上去極曖昧,這一幕刺得她眼睛生疼。心頭一股無名之火燃了起來,“騰”地一下站起身,嚇了艾念一跳。
“夏旅,你要幹嘛?”
“你們等我一下。”夏旅說著便衝著孟嘯的方向走過去。
艾念瞪大雙眼指著夏旅,“她、她……”
莊暖晨沒吱聲,默默觀察即將發生的一幕。
這一邊,孟嘯正跟美女打成一團,隻覺得眼前的光線被一道身影擋住,抬頭一眼,性感唇角勾起一絲笑謔來。懷中女人也順勢抬眼一看,一臉驚訝。
夏旅居高臨下看著這對男女,臉色森冷,與孟嘯對視了良久沒說什麽。
“夏小姐,你是突然想到要跟我說什麽了嗎?”孟嘯先開口,饒有興致。
莊暖晨和艾念兩人走上前,兩人生怕夏旅再把人家的桌子給掀了。
“夏旅……”艾念拉了拉她的胳膊。
夏旅終於有了反應,目光從孟嘯那張得意洋洋的臉移到了女人身上,“你跟他上過床沒有?”
“啊?”不僅女人驚訝了,連孟嘯、莊暖晨及艾念全都驚訝了。
夏旅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呆愣的女人一字一句再次重複道,“我問你,你有沒有跟他上過床!”
“你……你有病啊。”女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悅低喝了句,“我跟他上沒上過床關你什麽事?你又不是他什麽人。”
“是啊,夏小姐,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孟嘯也故作驚訝,可看著她的目光裏多了一份深沉和玩味。
夏旅沒搭理孟嘯,依舊看著女人,漸漸冷笑,“我是為了你好,這年頭,還真是有不識好歹的人。”
“你說誰不知好歹?”女人不悅。
“說你嘍。”夏旅冷哼,“你不知道他有病嗎?”
“啊?”又是眾人皆驚。
“很可怕的,艾滋病啊。”夏旅看著女人,無奈歎了口氣,“如果你沒跟他上過床呢現在知道還不晚,但要是上過了……嘖嘖,建議你趕緊去做個身體檢查,唉……”
“什麽?你有艾滋病?”女人嚇得臉都白了,猛的起身看著孟嘯。
孟嘯唇邊原本的笑凝固了,看著夏旅的目光凝著一股子寒。
夏旅則輕輕笑著,與他對視。
女人則不依不饒,“孟嘯,她說得是不是真的?”
孟嘯沒搭理她,目光像釘子似的一動不動盯著夏旅。
女人見狀徹底誤會了,大驚失色,“天哪……不會吧?你不是醫生嗎?你……”
“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嘛。”夏旅懶洋洋地在旁邊加油添醋。
“鬼才去試呢!”女人二話沒說趕緊拿過包,典型的一副大變臉,“孟嘯你太過分了,有病就老實待在家裏,還想出來泡女人?神經病!”說著,像是逃避瘟神似的逃之夭夭了。
莊暖晨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汗顏,夏旅這招太狠了。
果不其然,孟嘯連語氣都變得生冷下來,近乎是咬牙切齒,“夏旅,你找死是不是?”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也隻不過是想跟她開開玩笑而已,誰知道你的女人這麽不經嚇,抱歉嘍。”夏旅說著聳聳肩膀,“哦還有,我的那份餐費就不勞孟公子費心了,這些錢拿去重新找女人吧。”伸手從包裏掏出錢包,幾張大鈔直接拍在孟嘯麵前。
“夏旅,你——”
“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夏旅打斷他的話,“在**的時候記得要戴安全套,小心真的染上艾滋病。暖晨、艾念,走啦。”
孟嘯氣得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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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菲的事一直拖著沒個具體,奧斯公關那邊又對美亞的項目也虎視眈眈,這陣子加班加點在所難免。除此之外,因為莊暖晨訂的那套房是成熟社區房,手續辦妥了之後便直接拿到了鑰匙,家居精裝省去她不少功夫。
莊父莊母在北京盯著新房家具盯到差不多的時候便回了古鎮,莊暖晨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沒辦法,二老還要回古鎮處理些事情,一時半會兒還沒法子搬來北京住,但有了房子畢竟很方便了,至少二老可以經常來北京。
莊父臨走之前格外定住莊暖晨要多去看看姑媽,畢竟就這麽一個親戚了,莊暖晨也應聲答應。話你就女。
周三屬於小周末,開完會回到家已是晚上十點半多了,放個水洗完澡後,江漠遠正巧也到了家。
正在吹頭發的時候,手機響了。
莊暖晨看了一眼手機後目光怔了怔,走到臥室門口開門探了探頭,江漠遠在一樓洗澡沒上來。想了半天後接通手機。
手機另一端先是沉默。
最終還是莊暖晨打破了沉默,“許暮佳,這麽晚有事嗎?”
許暮佳有點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了句,“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怎麽樣了。”
莊暖晨啞然失笑,“我們兩個還沒好到沒事聊家常的地步吧?”
對方尷尬笑了笑。
“有事就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想問問你……會不會來看顧墨。”
莊暖晨身子一怔,稍後輕描淡寫,“我曾經答應過你的事就不會反悔。”
“我是想……”許暮佳話說了半截,頓住了。
莊暖晨等了半天也不見她開口,有些無奈歎了口氣,“你到底找我是想做什麽?”
“我、我是想讓你幫我勸勸顧墨。”
“勸什麽?”
“我想跟他結婚,可他遲遲沒表態。”
莊暖晨心口堵了一下,“你想讓我過去勸他娶你?”
“是。”
有那麽一刻莊暖晨真想掛斷電話,但還是強忍了下來,語氣冷淡,“許暮佳,你別欺人太甚了好不好?”
“我知道這個要求挺過分的,莊暖晨,但除了這個辦法我真的沒招兒了。”許暮佳也急了,趕忙解釋,“我已經懷了顧墨的孩子,我想給孩子個保證有什麽不可以?婚禮再不舉行的話,我的肚子就該顯懷了。”
莊暖晨壓著氣,“許暮佳,我不會去見顧墨,更不會答應你這個荒唐的請求。”這句話落下後,臥室的門開了,衝完澡的江漠遠走了進來,全身上下隻圍了一條白色浴巾。
她的目光緊了緊,心裏七上八下。
奈何,許暮佳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哭喪著腔調,“暖晨,求你幫幫我……”
江漠遠走上前,伸手從背後摟住她。
她嚇了一跳,生怕他聽到什麽趕忙將手機移到了另一隻耳朵上,江漠遠卻隻是低低笑著,低下身將她摟地更緊,英挺的臉埋進她半幹的發絲之間輕輕磨蹭,男人身上固有的微熱體溫和炙熱的嗬氣落在她的耳畔,濺起一串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