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Ⅱ 尤克裏裏契約
後來,方程又給她打了個電話,倒是大有三顧茅廬之意了。莊暖晨自認為不是諸葛亮,心中自然不大好意思,原本就想直接推了,但又一想其實方程的話也不無道理,能夠獨立運作團隊是相當難得的機會,大公司雖好,但想著一進門就插手重要項目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跳進小公司,成長機會多,曆練多,薪水雖沒法兒跟大公司相比,最起碼能夠在短時間擁有帶團隊的操作經驗,進大公司,福利好薪水高,但進去起碼要降一級別。
這件事她後來又重新考慮了一下,期間程少淺也約她吃飯過,兩人聊起了這件事,程少淺認為她可以去試試。江漠遠又出了差,昨晚在電話裏說要一周後才能回北京,問及她工作的事情後略作思考,他的想法跟程少淺大同小異,覺得她應該考慮一下萬宣。
這一天,上午看完了奶奶後,下午莊暖晨窩在家裏,吹著空調吃著零食,邊聽音樂邊做著麵試公司最後的篩選,幸虧是這個季節,要是到了年底,她哪來的這麽多選擇?正忙著,手機響了,莊暖晨還以為是江漠遠打開的連看都沒看直接接通——
“我今天早上吃飯了、中午也吃飯了,一點零食都沒吃,沒喝碳酸飲料,請問您老還有什麽指示?”自從她被查出來免疫力低下後,江漠遠一天到晚的電話更頻了,恨不得在她身上安裝個監控器。
對方沒出聲,像是愣住了。
莊暖晨這才看了一眼手機,眸光倏然怔住,是顧墨……VepJ。
“對不起啊……”她趕忙說了句。
“你剛剛以為我是誰?”手機裏,顧墨的嗓音像是透著笑,不過聽著有點不自然。
“沒誰……”莊暖晨趕忙岔開話題,“怎麽了?”
“我今天隻剩下最後一次物理治療了,來陪我做完行嗎?”顧墨提出請求。
莊暖晨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電腦想了想,“行,今天你是不是要出院啊?”
“是。”顧墨笑道,“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忘了。”
“上次你說過了。”
“今天許暮佳沒有時間,你陪我做完物理治療後能順便幫我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嗎?”
“好。”
“那我等你。”
“嗯。”
掛斷電話後,莊暖晨鬆了口氣,顧墨終於可以出院了,她的心也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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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在沒都。一路堵車,莊暖晨趕到醫院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了,顧墨一早就在治療室等著,見她來了後遞上前一條毛巾,“我還以為你不能來了呢,外麵很熱吧,擦擦汗。”
她接過擦了把汗笑了笑,“外麵太堵了。”
“你多晚來我都會等你。”顧墨看著她意味深長說了句。
莊暖晨豈會聽不出話中意思,故意裝傻地笑了笑,“這可不行,耽誤了時間就會影響治療,來吧,我們開始吧。”
顧墨見她一分鍾都願意耽誤眼底稍稍劃過憂傷,但也沒說什麽,點點頭開始配合做治療。
治療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完事之後莊暖晨又幫著他去辦理出院手續,但因為治療時間過長,手續辦理處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沒辦法,顧墨隻能再在醫院留一晚。
等他看完了顧母後,莊暖晨準備離開,顧墨卻一把將她拉住,輕歎了句,“一起吃晚餐吧。”
她心一軟也就答應了。
晚餐叫的外賣,當夕陽落下時天氣也不那麽燥熱了,兩人將外賣拿到醫院的草坪坐在椅子上開吃,晚風習習倒是倍覺愜意,遠勝於在房間用餐。
“下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把我當成了江漠遠是吧?”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顧墨意外地問了句。
莊暖晨筷子一顫,菜擦著她的裙子掉在草坪上。顧墨見了心領神會,默默拿過紙巾替她擦著裙子。
“我自己來就行。”
顧墨卻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為她擦著裙子,眼神略顯哀默,“暖晨,以前你不會很我這麽客氣。”
“顧墨……”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顧墨笑了笑,“我也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暖晨,我沒想讓你為難,真的。”
莊暖晨心裏揪著難受,曾經她跟他那麽好,曾經他們兩個那麽眷戀。
“暖晨?”見她沉默,顧墨忍不住伸手輕觸她的臉。
“對不起顧墨,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她臉色哀傷,看著他有些心疼。
顧墨凝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其實我……”她頓了頓,蹙眉思考了半天後才終於說出了心裏的話,“我……已經愛上了江漠遠。”
顧墨眸光一顫,整個人愣住了。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不要活在過去,往前看吧,你為了我跳樓我真的很內疚,顧墨,我隻希望以後你真的能夠幸福。”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拉拉扯扯終歸對誰都不好。
顧墨眼底的光慢慢抽離,最終消失不見,莊暖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輕聲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們沒有做情人的緣分,那麽做朋友好不好?我知道你會痛恨我,我……”
“暖晨,我沒有恨你。”顧墨意外開口,伸手拉過她的手攥住,收緊,像是在使盡最後一點力氣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眉間流轉著留戀、不舍。“我知道我們的緣分已經散了,我也知道你早晚都會愛上江漠遠,我認了,我輸了。”
“顧墨……”
“聽我說完。”他抬眼看著她,輕歎一口氣,“曾經夏旅罵我罵得對,當時她就勸我說要我放手,還說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哭得比笑的多,我承認在我們相處那段日子你經常為我流淚,你跟我在一起,我們是相互照顧,我無法做到像江漠遠那樣事無巨細得來照顧你。隻是,這十二年的感情就這麽煙消雲散總覺得心裏難受……”
“你別說了。”莊暖晨鼻頭泛酸,雖說是愛上了江漠遠,但也不意味著對顧墨一點感情都沒了,這麽多年他的影子一直在她心裏留著,哪怕是從未開始過也會令她不舍。
“傻丫頭,怎麽哭了,我沒事,真的沒事。”顧墨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看著她紅紅的眼*?,“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才對,許暮佳,我總要負責吧?這陣子也難為她了,我已經決定出院後跟她結婚。”
淚啪嗒一下掉在了木椅上,她哭了,點點頭,心裏還是酸啊。
“暖晨,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來關心你,但我們從此以後就是朋友了,放心,我不會再讓你為難,跟你的想法一樣,我也希望你以後都開開心心的。”顧墨說著也哽咽了嗓音,眼眶紅了,別過臉像是在壓抑著情愫。
莊暖晨的眼淚止不住了,這樣的顧墨令她心酸。
“看你,好好的哭成這個樣子,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別哭了。”顧墨忍不住伸手擦去她的淚水,又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在懷裏,緊緊的,他的眼透著莫大的哀痛,啞著嗓子輕聲道,“暖晨,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淚水,浸濕了莊暖晨的長睫,一時間她哭得像個孩子……
擁抱的兩人,唯美的畫麵。
殊不知,在草坪的另一頭,男人的眸已盡是森冷,暗黑一片猶若寂夜。
周年也看到了這一幕,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江漠遠遲疑道,“江先生,我去叫一下夫人吧。”上天還真喜歡捉弄人,這麽戲劇化的一幕都能被他們看見。
其實他是不知道江漠遠今天怎麽了,前後去了兩家醫院不知在查些什麽,不曾想又看到了這麽一幕,不消多看周年都能察覺出江漠遠周身的怒氣來,一點點的累積、攀升……
江漠遠看著不遠處擁抱的那一對男女,大手慢慢攥成了拳,臉色難看得駭人,半晌後竟轉身冷冷地離開。周年心有不安地跟在後麵,總有種七上八下的感覺,似乎……是暴雨來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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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點多莊暖晨才回了家,從醫院出來後她的心情很低落,到處瞎逛了一會兒才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顧墨能想著娶許暮佳是好事,但她總覺得他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嫌疑,不過回頭又一想,許暮佳的肚子也大了,顧墨再不提及結婚的事的確不大合適。
對顧墨心有不舍是正常的,今天的哭倒像是跟親人的一種離別,原來顧墨早就知道她愛上了江漠遠,那麽,她是從什麽時候愛上了他的?怎麽推斷都無法得出準確的答案,或許,愛情原本就是稀裏糊塗吧。
想著,掏出鑰匙開了門。
室內漆黑一片,竟有淡淡的煙草味,在黑暗的一角,有紅亮的光若隱若現。
莊暖晨驚了一下,第一念頭就是進賊了,“啪”地一下打開室內的燈?
客廳沙發上,江漠遠坐在那兒。沒換家居服,西裝革履,修長手指夾著煙,茶幾上的煙灰缸塞滿了煙頭。見她回來了後,頎長的身子朝沙發後背上一倚,狀似漫不經心抽了一口煙,吐出,隔著煙霧,他的那雙眼有若鷹隼。
“去哪兒了?”他先開口,嗓音沉靜得如同深夜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