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河的遊覽結束後,陳總準備了一個會議。方時佑對這個本來隻需要他簽字的項目不是太而現在,因為剛才那翩翩若驚鴻的一瞥讓他心中久久不能放下,索性就想把那個解說員喊來,也安撫一下他不寧的心神。

陳總讓徐子超把所有的解說員都叫來見見,審核一下項目的運行資質。徐子超可不傻,他不會讓今天頂班的寧夏跟另一個姑娘出來。她們不是專業的解說員,也沒有相應的證件。因為還有部分的遊船上有遊客,徐子超就巧妙的讓一部分解說員列隊,而剩下的,就徐子超就讓人拿了員工風采的展板過來,一一介紹。

方時佑順手翻閱著員工登記表,在看看麵前的這幾個解說員,就隨口問了問陳總其他解說員的情況,陳總不熟悉具體的人員,就讓徐子超頂上,徐子超笑著指著員工風采展板,說就是這個。

方時佑看著徐子超指著的解說員,默默地搖了搖頭。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往往不隻是容貌,還有氣質。這展板上麵的是個嫵媚的俏佳人而剛才他看到的那個,明明青春十足。

被方時佑質問,徐子超才不得不說了實話,他心想完了,這下項目建設要完了,上麵還不知道要把怎麽樣呢,遠調還是撤職,徐子超腦子裏此刻全都是亂七八糟。

“那,那位小姐貴姓?是否可以請到這裏來呢?”方時佑有些激動,聲音中聽得出是在克製。既然那是來頂班的解說員,說不定,說不定....

此刻的方時佑,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確定了。那種感覺,他真的不會弄錯,沒有人能給她第二個那樣的感覺。

同樣都是一眼,卻於方時佑仿佛整個生命在沉澱。還記得初遇時,她不過是沒來由的盯著他愣神,他當時厭惡,翻眼就瞪了回去,卻不想從那之後,他們之間糾纏至今。

不能掌控的情緒,直到現在,就算隻是一眼,就算隻是背影,就算物是人非,就算他天天想念她,想的幾乎要忘記她的模樣……

“不,不是,方總,那真的是我朋友啊方總,如果不是今天人多,我也不會這樣做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追究了。”徐子超以為方時佑的激動是因為自己濫用無證人而感到氣憤,他是真的不知道方時佑此刻如此究竟是為了什麽。

“陳總,陳總...”徐子超見自己頂不過,便拉攏他們分公司的陳總,那陳總看著方時佑的表情,也不敢吭聲。

“徐主管,我們方總問您,您說就是了,方總他,其實不太在意您是不是用了無證人員做解說員。”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務必把那位小姐叫到這裏來。”

深諳其中一二來解圍的,還是林少賢。看著陳總和這個徐主管一臉吃糠顏色的表情,他也是為難。可自己老板這樣要求了,必然有他的道理,否則,他也不會再今天這樣的時刻還找人家的茬。會不會,老板覺得剛才那個船上的解說員,像寧夏小姐?

徐子超沉默了,不在意自己用無證人員頂替,那幹嘛這麽嚴肅?

“那請問徐主管,那位小姐怎稱呼?”方時佑站了起來,麵對著徐子超。“又是徐主管從哪裏請來的?徐主管之前是否也請那位小姐在這裏當值?”

“寧...”徐子超愣了一下,口中剛吐出一個字就趕緊閉上了嘴巴。徐子超腦筋一動就覺得要壞事兒,這大老板說不追究不追究的,連之前的事兒都問了,這還叫不想追究?

一個‘寧’字,真真切切的進了方時佑的耳朵。方時佑隻覺得自己渾身顫抖,眼前突然一抹黑色。

寧夏,寧夏,那真是他的小寧夏,是她找了好幾個月的小寧夏……

他的小寧夏一直在這裏工作嗎,一直躲在F城卻從沒回過家?寧夏...

“她在哪裏,她在哪裏!”

方時佑幾乎是一步跨到徐子超麵前的,一股強大的氣團讓同為男人的徐子超不由的倒退一步。

“方總,方總?”徐子超不知道方時佑這是怎麽了,不是好好的說著項目,怎麽突然又要起導遊來了。不就是用了個朋友頂替一下崗位嗎,難道這種事情還需要追查到人嗎?

“方總,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是我讓我朋友來頂崗的,如果有什麽事情,方總找我好了,這種責任我不會讓我朋友來承擔的,他不屬於我的權管範圍之內,所以方總也無法對她追責,如果有什麽問題,我來承擔。”不知道方時佑在搞什麽,徐子超冷靜下來,很夠義氣的回了方時佑這一段話。

方時雙掌狠狠落在徐子超的肩膀上,“該死的,誰要追你這個破地方的責任,我問你她人在哪裏,寧夏她人在哪裏!”

沒有時間再去解釋到底是誰曲解了誰,方時佑要瘋了,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再來說明這些事情。他真的耽誤不起,怕隻怕那轉眼間的刹那寧夏就已經不見。她太厲害了,來無影去無蹤,在他的層層網羅之下,她仍舊是回了家。是老天爺故意要考驗他,還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盡,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方時佑失控了,真的失控了,他已經知道寧夏回來了,和他在一個城市,就在分分鍾前她還在自己的麵前經過,他又怎麽能控製的住自己那顆那樣想要見她的心。

“方總,你認識寧夏?”徐子超也不知道是怎麽,在這種時候還在問這種話,可在他仰頭對上男人的目光是,他後麵的話淹在了口中,摸出手機打通了辦公室主任的電話,“杜姐,幫我看一下我同學走了沒有。”

“走了?哦,好,杜姐,謝謝你。”

電話掛斷,無語徐子超張口方時佑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她,她還住在那裏嗎?”方時佑問著,步子已經開始向門口邁去。

“我,沒聽她說過搬過家。”

徐子超的話且說了一半,方時佑已經飛奔出了辦公室不見了蹤影。

“唉,方總,方總!”

陳總和徐子超不知是和情況,拉開門就要跟出去,林秘書卻起身將兩人攔住。

“陳總,徐主管,項目研討可以繼續,方總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解決一下,我看二位就不要參與了吧。”

是私人,他們之間的事情,容不得別人再插手。

臨近年關,寧爸爸和寧媽媽出去買東西,就順道拐彎去了姑姑家做客。寧媽媽電話打來的時候寧夏剛下公交,寧媽媽叫寧夏也去,寧夏說自己玩累了,懶得動。寧媽媽就嚇唬寧夏,說自己晚上要在姑姑家吃,不肯管她,寧夏隻是笑,忙討好媽媽,說就去就去。

都到家門口了,寧夏是真的不想在轉車去姑姑家呢,畢竟也得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沒飯吃倒是不怕,路邊攤多的很,隨便揀點兒帶回家就夠她在家裏愜意一個晚上的了。

上樓前,寧夏去超市逛了一趟,算是小有成就,酸奶麵包熟食把她的小包塞得滿滿的。笑嘻嘻的哼著小曲,蹬著樓梯。老實的居民樓裏沒有燈,隻是在這裏生活了近二十年,又怎麽能熟悉,不需要光亮寧夏也不會絆倒。

掏鑰匙,寧夏準備開門,背後的腳步聲讓她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看身後上樓的‘鄰居’。隻是這一回頭,寧夏手中的鑰匙險些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拚命的找著鎖眼,慌亂的擰著鑰匙,仿佛她現在看到的都隻是幻象,打開門,一切就會消失。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寧夏不敢回頭,她知道在那片黑暗中那一雙目光淩厲似火。

越是慌亂,就越是找不到鎖眼,寧夏的手都被鑰匙劃了好幾下,卻偏偏無法找不準地方,打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