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終是沒料到,感覺離自己十萬八千裏的領證,竟就這樣來到了。
一大早就被媽媽催著起床梳洗,寧夏的心裏叫喚了一早晨的後媽。
“快下去吧,這麽冷的天兒別讓人家小方等著。”
“成天磨磨蹭蹭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約的八點你八點才起,現在都八點半了你還不出門...”
終於,在寧媽媽的炮轟聲中寧夏下樓了,頂著一張晚娘臉,頓時感覺人生這個灰暗。還沒真的嫁人呢,在家就不受待見了,要是真嫁了人,就憑自己老媽‘愛屋及烏’的本事,自己還不得去垃圾桶裏找家。
看著寧夏從單元裏磨磨蹭蹭的走出來,方時佑立馬下了車,從後座拎出一大捧玫瑰。
這樣一捧血色的浪漫,讓寧夏的臉上多了些喜色,她看見方時佑,不由得加快腳步。捧著花,方時佑把寧夏摟在懷裏,寧夏舒服的輕哼,愛人的懷抱,到底是不一樣。
去民政局領證的路上,車裏有空調寧夏她的手卻因緊張而變得冰涼冰涼的。寧夏不由的措手,方時佑嘲笑她,問她害怕什麽,寧夏不說話,隻是扭頭看向窗外。這要擱從前,就是老人所言的‘托付終身,’可兩個人明明到了如此地步,明明是最水到渠成,可是她好像還是不放心一樣,雙手緊握,就好像一會去辦的不是結婚證而是賣身契。
而同時,方時佑也發現了寧夏那光禿禿的左手,不禁有些惱。她這個糊塗蛋,難道連婚戒都不知道珍惜嗎?
“寧寧,戒指呢?”
“我放在包裏了。”寧夏拿過自己的包,從包的夾層裏翻出了一個絲絨盒子。“你瞧!在這兒呢,放心吧,不會丟的。”
“寧寧,我關心的是,你為什麽不帶?難道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已婚的身份嗎?”
是啊,無名指帶上戒指的女人,就等於被烙上了所屬的記號,從此她們就不再是別人能覬覦的了。
“我...”寧夏沒想到方時佑會多心。“你想太多了呀。我隻是覺得,這戒指要是讓我帶著,被人搶了丟了可怎麽辦...畢竟,這種東西,怎麽看都不太保險...”寧夏看看盒子裏的戒指,在看看自己這烏突突的手,不禁仰天長歎,要是真帶著這鑽戒出門,她都有給自己上保險的心了。
“搶了,丟了?可以再買,隻要手指頭還在,就再買。”方時佑一句話堵得寧夏沒話說,當方時佑體內土豪因子爆發的時候,寧夏隻有以安靜應萬變。
“小寧夏,你得明白,戒指沒有了,可以再買,可是,你老公,我,隻能有一個!”
他霸道起來沒有天理,而她,卻偏偏需要他這些霸道來擠走她所有的顧慮。什麽都可以變,隻有老公不能變,他當然要她的心裏隻有他。
“可是,可是結婚都是帶對戒的,那裏有帶求婚戒的...我,我我們得一起帶...”寧夏在自己被方時佑氣的翻白眼之前終於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她沒結過婚,以前也沒想過要跟方時佑結婚,自然也沒正兒八經的跟方時佑去關注過這些東西,但寧夏是跟著邢子婧選過這些東西的,年紀不大忘性大的她到底是才想起來,結婚以後大家帶出門的都是對戒,男女一人一個的,像這種大鑽戒,隻有出門出席活動,炫富炫壕秀恩愛的時候才帶。
“方時佑,肯定是你不想結束你黃金單身漢的角色,才就買了一個鑽戒來唬我的,對不對!”寧夏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小東西,在這裏給我下套?”方時佑輕哼一聲。“你看看你屁股後麵的包裏,是什麽?”
方時佑說著,寧夏才發覺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一個什麽東西上,是一個小小的漆皮包。
寧夏把這包從自己身子底下拿出來,拉開拉鏈,她到底要看看方時佑搞什麽鬼名堂。
漆皮包裏,是一個小小心形禮盒,寧夏不假思索的打開,裏麵平靜的躺著兩枚戒指。一寬一窄,一大一小。
“看清楚了?”方時佑不陰不晴的問道。寧夏點頭,方時佑才滿意的摸了一把她的腦袋。
“寧夏我告訴你,你要是以後再敢跟我這裏胡沁,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你信不信!”
寧夏吐了吐舌頭,甩開方時佑的手,“不信!”
看著寧夏囂張的樣子,方時佑隨機停了車,他眸子一沉,將寧夏輕輕打量。
寧夏一看方時佑這樣,立馬慫了,大叫著‘好漢饒命!’
雖說領證緊張,可是在拍照的時候寧夏還是笑的分外甜蜜。她與方時佑相偎相依,攝影師的一聲‘好,’將他們的幸福定格成了永恒。
賣身還得看買給誰呢,嫁給一個好男人、疼自己的男人,無異於賣身給一個好主顧。寧夏當然要笑,她哭過那麽多次,這一兩次的笑還不能彌補回來呢。
原來所謂結婚不過就是這麽一張紙,辦了個手續,寧夏就不再是一個人了。她不僅僅是自己爸媽的女兒了。她是方時佑的妻子,即是現實中的也是法律意義上的。
別人家都在忙年,他們寧夏家卻在忙著結婚。
本來寧夏想要一切從簡,給親戚們擺兩桌就好了。畢竟方時佑家裏不會有人來,就算是定婚宴也隻是她寧夏的親朋好友。他們能夠在一起不容易,寧夏也不想折騰,相望相守的比什麽都強。寧夏說歸說,隻是方時佑不同意,他說他在戀愛裏欠了她太多,結婚了他自然要加倍的補償給她。寧夏笑著說方時佑傻,她怎麽會去在乎那些,方時佑卻幾分玩笑幾分認真的道,“你們女人都說不在乎,可到了將來了,看到人家擺婚宴,穿婚紗,美美的一天又羨慕的不行,後悔的要死。我不能讓你後悔,我得讓你知道,嫁給我方時佑之後,字典裏就再也不會有後悔兩個字!”
是不會後悔,就算沒有這一切,寧夏覺得自己也不會後悔。
這個不悔,代價還是有點兒大的,都看著人家婚紗拍的漂亮,誰曾想那拍起來簡直是要掉一層皮的。工作室是方時佑從D城請來的,據說經常給明星們拍照,寧夏嘖嘖稱讚,直說自己這輩子終於過了一把明星癮,把不苟言笑的攝影師逗的開懷。方時佑也忍不住笑了,穿過她蓬鬆的短發,捧著她的臉兒,俯身親吻。寧夏也在笑,身體後仰,好像要躲。就在這時閃光燈閃爍,他們再一次被記錄下了幸福的一刻。
本來婚房的裝修寧夏也想親力親為的,可是力氣實在是不夠,挑了個風格就全權放給了方時佑。寧夏就奇怪,明明都是人,為啥他方少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精力十足呢?
忙年加上要結婚,忙著忙著就成了忙昏。寧夏是真不行了,好在方時佑還清晰著,送了請柬的同時還不放送新年的賀禮。從老人到孩子,但凡是寧夏介紹過的親戚,方時佑一個都沒有忘記,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年夜飯方時佑是在寧夏家吃的,親自下廚炒了兩個菜,讓寧爸爸都樂的合不攏嘴,夾了一筷子,直說,“不錯,我女兒以後有口福了,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夏夏他媽,你也嚐嚐!”
寧夏媽媽倒是很不客氣,“嚐什麽嚐,不嚐也知道比你做的好吃,你那也叫做菜?一輩子就指著這道酸菜魚過活,小方要是像你一樣,那不是太沒出息了!”
寧夏爸爸被寧夏媽媽說的直撇嘴,“你看你,當著女婿的麵兒也不知道給我留點兒麵子,弄得好像你們娘倆跟我糟了多大的罪一樣。”
“憑良心說,夏夏他媽,我這酸菜魚,難道不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