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裏炸了鍋, 不過朗夜沉不太關注學校論壇,下課後就和時虞一起離開了。

朗夜沉的另一套房產在雲科大附近,這些天二中的房子裝修, 他們的大部分生活用品都轉移到了這處住宅,距離晚上的酒會還有一段時間,兩個人準備回家換一套衣服。

路過獸型用品商店時,朗夜沉去買了個東西,回到車裏, 時虞看了一眼, 是個外形有點像電動剃須刀的小玩意兒。

見時虞看那東西,朗夜沉揚手給他看, “這是給爪子剃毛的, 剛才捏貓爪發現你肉墊旁邊的毛毛太長了, 回去我給你整理一下。”

時虞想說沒必要, 他又不經常伸爪子, 但看朗夜沉興致挺高的樣子,隻是點頭嗯了一聲。

誰知道給爪子剃毛毛還要變回大貓貓,畢竟隻變出前爪的話, 後爪修理不到。

於是一整隻大貓貓懶洋洋的躺在陽台的地毯上, 貓頭搭在朗夜沉腿上, 看朗夜沉捏著他的大爪爪很認真的把肉墊邊的毛毛剃短。

巧克力色的肉墊圓潤飽滿, 朗夜沉修修捏捏, 竟然也玩了一下午。

大貓貓用腦袋拱朗夜沉的胸口, “晚上回來, 我也給你修一下。”

“行啊。”朗夜沉抱住貓貓頭親了又親, “走,上樓換衣服。”

……

舉辦這場晚會的女士是雲恒市一位有名的企業家, 也是個收藏家,前段期間她的孩子生了一場大病,幾經波折才恢複健康,於是這位女士拿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藏品進行拍賣,所得錢財她要用來組建一個關愛兒童健康的基金會。

收到邀請的人並不多,大多數是雲恒本地的企業,而新轉移到雲恒市的朗夜沉無意是個新麵孔,不少人都在打量這位英俊沉穩的年輕人。

這是信息交流和建立關係的好機會,大灰狼在這種場所倒是遊刃有餘,不過他也知道時虞不喜歡這種社交,所以一進來就讓時虞去休息室的角落坐一會兒,他打算聊兩句再去陪時虞。

今晚有顆他喜歡的鑽石被拿出來拍賣,朗夜沉覺得那顆鑽石像時虞的眼睛一樣澄澈幹淨,所以打算一會兒拍下來給大貓貓。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秦子章。

大少爺下午從學校跑出來,這會兒坐在沙發上生悶氣,也不知道是誰帶他來的,這人一臉的驕狂,看著處處笑臉迎人的名利場格格不入,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朗夜沉沒想和他說話,將杯中紅酒飲盡後,轉身去找時虞。

可惜他不想惹麻煩,麻煩卻偏偏來惹他。

“朗夜沉!!”

秦子章聲音不小,一下吸引了不少視線,朗夜沉想當做沒聽到都不行,隻好不耐煩的皺眉,原地側身看向氣勢洶洶走過來的秦子章。

“下午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秦子章牙咬得咯咯響,“我說學校為什麽包庇你,原來你是時虞的情人,難怪……”

他目光輕浮的上下打量朗夜沉。

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裝將朗夜沉的腰線和長腿都勾了出來,站在水晶燈璀璨的燈光下,他本身就像一件名貴的雕塑展品,優雅而貴重。

秦子章比朗夜沉要矮大半個頭,本來仰著頭說話就氣場不足,更何況朗夜沉始終得體的微笑著看他叫囂,隻不過唇角的笑意戲謔,像是在看一場笑話。

這讓秦子章更加惱怒,他一把拉住路過的服務生,手指點著朗夜沉問:“這個人是怎麽進來的?他有請柬?”

服務員驚訝的看了秦少爺一眼,“這不一定的,請柬持有者可以帶一個同伴的,不過門口的工作人員都有核對……”

秦子章想起來這茬了,他也是沒有請柬,蹭他大哥的才進來。

他臉色很不好的放開服務生,嗤笑了一聲,“那看來是時虞被邀請了?你蹭他的請柬?”

一直沒說話的朗夜沉終於笑了。

他一笑,眉眼中透出壓不住的張揚。

朗夜沉優雅舉杯,給秦子章看手裏剔透的杯子,“秦子章,你腦子可真和這杯子差不多,除了看著體麵,裏麵空****的,一點有用的你都不裝,你家的生意,你是真的一點也沒摻合。”

秦氏正在和他的公司談合作,秦二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可見在家確實混吃等死很多年了。

秦子章勃然變色。

他最忌憚別人提他家生意,早知道他爹雖然疼他,但秦氏的事卻從不讓他插手,他大哥更是防他像防老鼠一樣,這次把他帶來這裏,卻不帶他認識人,在看到朗夜沉之前,他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

“你特麽算個什麽東西?”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抓朗夜沉的領口,“你個吃軟飯的連個名分都沒有,也配說我家的事?!”

下一秒,他“嗷”的一聲撲倒在光滑的地麵上,有人在他膝蓋後麵重重的踹了一腳。

時虞繞過這一坨礙事的東西,走到朗夜沉身側,垂眸給他整理被扯亂的領帶。

朗夜沉任由他擺弄,笑著說:“你不來踢這一腳,本來還能躲開,他一撲倒,我倒沒反應過來,被他爪子抓了一下。”

時虞把領帶夾仔仔細細的調整好,這才皺眉看向那坨有點眼熟的東西。

這邊動靜太大,有人漸漸圍攏過來,秦子顯還在和朋友開玩笑說吃瓜,到近前才發現,出樂子的竟然是自家地裏的歪瓜裂棗,一時大驚失色。

他匆匆跑過來,把秦子章拎起來,再一看對麵的兩個人,頓時覺得頭有點暈。

時虞還好,雖說如雷貫耳,但和他家沒什麽利害關係,而另一個……

秦子顯尷尬的擠出個笑,伸手和朗夜沉握手,“朗總,最近總見不到你,你忙什麽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朗夜沉客氣的笑笑,“去上了個學,了卻一樁憾事。”

一邊爬起來的秦子章看著大哥和朗夜沉握手,一時間也有些回過神了,那顆不大靈光的腦袋艱難的轉動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自以為很小聲的問:“大哥,他不就是時虞的情夫嗎?一個吃軟飯……”

秦子顯頭皮一麻,直接物理打斷弟弟的施法,一個大耳刮子拍在那敗家子臉上。

朗夜沉:……

真·打臉。

……

後麵拍賣時,朗夜沉對那顆鑽石叫價,秦子顯卻立刻跟了上來,朗夜沉叫了兩次後,秦子顯還跟,在和朗夜沉對上視線後,他和氣的笑了笑。

朗夜沉明白他的意思了,於是不再抬價。

果然,那顆鑽石最後被送到了朗夜沉手裏,秦大少用一個耳光和一顆鑽石,挽救了他們之間岌岌可危的合作。

送朗夜沉回學校的路上,遇到一個漫長的紅燈。

大灰狼捏著那顆鑽石,在車裏細細打量,手肘推了推時虞:“像不像你眼睛的顏色?我拍下來給你的。”

時虞沒說話。

朗夜沉抬眸才發現他在走神,抬手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幹嘛呢?司機師傅,你這車安全不安全啊,大馬路上就走神啊?”

時虞眼睫顫了顫,看向前麵還有一分多的紅燈。

“想什麽呢?”朗夜沉問:“最近的研究不順利?”

“沒有。”時虞搖頭,“我在想那個秦子章說的話,有一句還是挺有道理的。”

“哈?”朗夜沉仔細回想一遍,覺得那傻逼每句都是在放屁,很疑惑的問:“他哪個屁……不是,他哪句話有道理?”

“他說我沒有名分。”時虞說。

朗夜沉:???

他怎麽記得那是秦子章說他的?

不過大貓貓在想什麽已經很明顯了,朗夜沉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臉,“綠燈了,開車。”

大貓貓抿唇,冷淡矜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委屈的神色,又聽見朗夜沉懶洋洋的說:“前麵別上高架橋了,我今晚先不回學校,去我那裏,我取點東西。”

“嗯。”時虞聲音悶悶的:“取什麽?”

朗夜沉:“戶口本,取完我的再去你家。”

身側的人呼吸明顯亂了一瞬,停頓一下後,車窗外光影退去的速度明顯變快了。

時虞開車的風格一直偏沉穩,還是第一次開的這麽快,朗夜沉笑起來,低聲提醒:“時教授,注意限速,別沒去上民政局,最後開進交管所了……”

時虞皺著眉,看了眼導航上的時間,再有半個小時,民政局就要下班了,他有點擔心趕不上。

……

怕什麽真就來什麽。

一貓一狼在民政局對麵,眼睜睜的看著裏麵的門衛大爺把門落了鎖。

時虞:……

朗夜沉覺得,要是獸型,時教授大概已經委屈巴巴的把耳朵耷拉下來了。

看他拿出手機似乎準備打電話,朗夜沉忍不住按住他的手,“好了,看把我家貓委屈的,這地兒又不會長腿跑了,過兩天咱們再來?”

“過兩天?”時貓貓不甘心的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有些焦躁的點在朗夜沉掌心,“為什麽要過兩天?”

他想起了什麽,眸光一閃,“你生日那天?”

“嗯。”朗夜沉笑著摸了摸時虞的下巴,“今天有點太倉促了,你說要是我生日那天領證,以後結婚紀念日,你豈不是送一份禮物就行?我是不是很會持家?”

時虞慢慢放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後知後覺的對自己的急躁感到好笑。

日子還長著,確實該選一個有意義的日期。

“好吧。”他捏了一下朗夜沉的指尖,“但我還是會送兩份禮物。”

“你這麽認真幹什麽?”朗夜沉牽住時虞的手,看向不遠處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我選生日那天領證,是因為那兩個小紅本,大概會是我收到的,最貴重的生日禮物。”他笑了笑,低頭吻在時虞中指的戒指上,“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流浪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下可真的要完結啦~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