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紅線◎
淩冽寒光的劍氣朝小妙兒飛來。
小妙兒血液凝固瞪大雙目,新郎禮服和白衣金邊在瞳孔中重疊,她幾乎都要想起來了。
可是沒有預料中的疼痛,那柄泛著淡淡金光的長劍劃過她嬰兒肥的臉蛋,隻聽一聲悶哼,她轉過身望去,凝化而成的長劍刺進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道士,而後皆化成為灰燼。
灰飛煙滅!
小妙兒下意識連退兩步,當她再轉回身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眸時,她已經忘記方才呼之欲出的畫麵。
風長隱垂眸凝視著這穿著縮小版鳳冠霞帔的小丫頭,綴滿珍珠的鳳冠對這一丁點大的小丫頭顯然太大,看起來隨時有可能因為頭重腳輕往前滾去。
而鳳冠下,小丫頭粉妝玉砌純真無邪,眉心一枚銀白色葉芽印記,嬰兒肥的臉蛋沾著草屑泥土,濕漉漉的淺碧色大眼睛惴惴不安地仰望著他,看起來既無措又可憐。
風長隱漠然錯開視線,認真審視周遭,打算找個突破口。
小妙兒不想被丟在這詭異的地方,她怯生生出聲。
風長隱蹙眉,他似乎聽到一聲弱弱的貓叫聲。
“妙兒……”,小妙兒再次仰頭對上眼前的小師父,鼓起勇氣,軟糯糯的嗓音提高了一些,重複強調,“妙兒,我叫妙兒。”
名字很重要,知道了名字就是朋友了。
小妙兒見他隻是沉默地站著,沒有理自己的意思也不在意,從鳳冠上扯下一根紅線,應該是她方才躲在樹下時落在她頭上的,她想丟掉,然而紅線就像是長在她手心的似的。
這個地方怎麽到處都是紅線?
小妙兒看到自己的指頭上還留著傷痕,那是她阿娘見她剪紙玩,用剪刀戳的,罵她成天隻知道玩……那時她沒哭,但在這一晚,小妙兒抽了抽酸酸的小鼻子。
小妙兒不由地伸手扯了一點點小少年鮮紅的衣袖,帶著討好的笑容,“小師父……”
風長隱頓時周身寒氣逼人,冰冷的目光落在扯著自己衣袖的肉爪子,大紅衣袖襯托下那節爪子白.嫩如同水中鮮藕。
不待他抽.出衣袖,那節水嫩鮮藕的小主人像受到驚嚇,自己縮了回去,結結巴巴道歉,“對,對不起……紅線拿不下來了。”
小妙兒伸出自己的手掌,手心丟不掉的紅線總讓她想起那流了好久才止住的血。
風長隱冷淡的眉眼俯視著,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的視線落在黑夜中白淨的小手掌,那根長長的紅線在肉爪子掌心中格外醒目,而他第一眼想的卻是,斷章掌紋,紋路交錯厄運纏身命運坎坷,早夭之相。
輕盈細軟的紅線在夜風中輕拂在他們之間……
見他眸色深深,小妙兒再將自己的小手再抬高些,掌心長長垂下的紅線像是活過來,悄無聲息以極快的速度纏繞到風長隱修長幹淨的指尖……消失了
消失了!怎麽也甩不掉的紅線消失她的掌心了……
小妙兒圓溜溜的大眼睛無比詫異。
偏巧遠處似有異動,風長隱慢慢後退,將盯著他指尖看的小丫頭護在身後。
花轎落地,夜風漸起,寒鴉四散。
轎夫雙目無神,站在最前麵胖媒婆臉上是格格不入的神采飛揚。
那胖媒婆細長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容姿出眾從容不迫的風長隱,發起桀桀桀恐怖笑聲,十分滿意地誇了一頓風長隱。
陰森森的笑聲幽幽地回**在飄滿紅線的院落。
藏在風長隱身後的小妙兒忍不住悄悄探出一雙眼睛,然後很快就被風長隱無情按回。
那個胖媒婆盤著高高的圓發髻,臉像塗了好幾層厚厚的□□,唇又鮮紅得嚇人,小妙兒下意識貼著風長隱,肉爪子捏緊了風長隱的衣裳。
溫熱軟綿的觸感讓風長隱頗為不自在很想甩開,他抿了抿薄唇,終究未曾沒有挪動半分。
聞著很近的草藥香,小妙兒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她咬唇,鬆開了被她捏得鄒巴巴的衣袖,默默為自己打氣,從為自己庇佑的風長隱身後走出來。
風長隱擰眉按著小妙兒的額頭試圖將她推回去。
小妙兒卻搖頭掙紮著把風長隱的手拿下來,濃雲詭異的夜色中,她雙眸點漆明亮,喊他,“小師父……”
她記得方才花橋飛入她逃出來的院落,那應該是接她的。
小妙兒悄悄看一眼盯著自己笑的胖媒婆,咽了咽口水,再飛快轉向不解的風長隱,鳳冠上的垂珠打得她小臉生疼,輕輕眨著卷翹眼睫,“他們是來接我的。”
她剛剛嗅到的不止藥草香,還有藥草掩蓋下的血腥味,而那邊古怪的有五個家夥,從數量上來說他們勝算小。
風長隱嘴唇嚅囁,反手按住小丫頭瘦弱的肩膀,低聲,“是來接我的。”
“啊,男孩子也可以坐花橋嗎?”
都打算上含淚花轎的小妙兒呆住,仰頭盯著眼前這個好看的小師父,涼風輕輕吹著他的長發,漂亮極了。
風長隱聞言,抿了抿唇,默默無視這個話題,抬手將小妙兒鳳冠上的垂珠撥正。
小妙兒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滿眼裏隻有他可真好看啊!
胖媒婆將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尤其是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漂亮的眼眸中是一片肅殺寒氣,有那麽一瞬間胖媒婆竟然覺得自己沉寂多年的心髒因為害怕而跳動。
但也隻是一瞬間,胖媒婆毫不在意,她露出變態般的笑容,唱著奇怪的音調,四處響起震耳欲聾的嗩呐聲。
小妙兒扯了扯風長隱的衣袖,踮起腳尖想和他說悄悄話。
風長隱視線落在笑得誇張的胖媒婆,配合彎下腰,貼耳湊近,隻聽小丫頭壓低嗓音認真說:“小師父,不用管妙兒,妙兒可以自己呢。”
小妙兒想好了,小師父那麽厲害,他自己跑肯定沒問題的。
所以小妙兒說完就打算去花轎裏,正好她腿好酸心大地想睡啦。
但她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握住了細胳膊,小妙兒不解地回頭,風長隱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心中微有波瀾。
他從小就被教導救濟蒼生舍己為人,盡管七情六欲皆不沾的風長隱嗤之以鼻。
但每次最危險之時,風長隱總是自覺斷後的那個,那是他刻進骨子裏的責任。
而這是第一次有人讓他自己快跑,還是個注定早夭的小丫頭。
胖媒婆嫌他們磨蹭蹭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要推搡他們,那些隻有眼白的傀儡看著著實醜陋,小妙兒下意識後退一步,碰到一堵人牆。
抬頭一看,是風長隱。
風長隱格開傀儡,冷眼望去,“不必……”
小妙兒跟著點頭,“對,我們自己會走。”
花轎往高處飛去,轎內驟然失重,小妙兒沒坐穩,鳳冠往後一撞,後腦袋疼得她淚眼汪汪,身邊之人閉目養神坐得穩穩當當。
那麽安靜漂亮,小妙兒都舍不得打擾,痛呼聲都小了不少,抽了抽小鼻子。
她低頭看著自己小肉爪,除了指腹上的傷痕,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伸出另一隻手指劃了劃掌心,這裏本來有一根她怎麽也甩不掉的紅線……
小妙兒想了想,抬頭去看閉目的小師父,還是決定出聲,“小師父……”
方才的那一劍損耗了風長隱不少的內力,本就淡的唇色此刻已經蒼白得毫無血色,他忍著胸腔的疼痛,慢慢睜眼,淡然的目光落在小妙兒臉上。
小妙兒見他看自己,立刻把右掌遞過去,左手食指在掌心比劃著,“紅線消失了!”
風長隱順著看去,白白胖胖的指頭劃來劃去,他垂眸,“可有不適?”
小妙兒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風長隱左掌握了握拳又鬆開,那根紅線順著他的指尖同樣消失在他的掌心,他沒多說什麽隻是安撫了句無礙。
花轎外嗩呐聲囂張尖銳,小妙兒瞪大眼睛再慢慢點頭,十分乖巧。
風長隱不露聲色打量了小妙兒一會兒,眼簾微垂,從袖中抽.出幾張黃紙,咬破食指,凝神畫下繁雜的圖案,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最後一筆落下,黃紙似有了生命。
以精血畫符極耗精力,何況風長隱剛舊疾添新傷,幾張符篆紙畫完,他額頭已滿是薄汗。
小妙兒看了很擔心。
風長隱閉了閉眼,調理混亂遊走的氣息,再睜眼,他將符紙全給了小臉皺成一團的小妙兒,叮囑她收好,要是遇到危險就把符紙丟出去。
“可是……”小妙兒想說全給她了,那他自己怎麽辦。
但花轎一沉,傳來胖媒婆讓他們下轎的笑聲。
風長隱低聲輕語,“收好。”
他掀開轎簾,出了花轎。
山頂凜冽的寒風吹著風長隱紅色發帶,小妙兒見到遠處是一座荒廢已久的宅院,大門緊閉。
忽得鑼鼓一敲,大門上懸掛的大紅燈籠在風中搖曳亮起,正門大開,帶起一陣邪風,荒廢的院落瞬間煥然一新,長長的紅毯從花轎一直鋪到正廳,那裏端坐著一位蓋著紅蓋頭的新娘。
前方鬼火引路似的燈籠搖曳,他們踏在長長紅毯上,一步一步走向正廳,隻有胖媒婆不緊不慢地跟著身後。
小妙兒緊緊攥著風長隱寬大鮮紅的衣袖,看著對她來說高高的門檻,有些犯難時,後領被拎起,雙腳輕輕鬆鬆落了地,她抬頭仰視著目視前方的風長隱。
鳳冠上鈴鐺玉翠輕輕搖晃,顆顆圓潤的珍珠在濃雲密布的夜色中隱隱泛著光澤。
正廳內隻有新娘子身側點著一盞昏暗的夜燈,小妙兒懵懂的大眼睛忍不住好奇地看著端坐的新娘。
新娘的紅蓋頭是一層薄紗,可以看清鳳凰銜珠的鳳冠下膚色賽雪妝容精致,塗著鳳仙花汁的纖纖玉指交疊在膝蓋上,隻是雙眸緊閉,像是睡著了。
好漂亮啊!
小妙兒默默驚歎,隻是歎著歎著,堂上緊閉的雙眸忽地睜開,鳳眼直直盯著她,她下意識往風長隱身側縮了縮。
一直跟在身後的胖媒婆上前,扶起新娘子,正想說什麽,奈何席卷過一陣風,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現在小妙兒麵前。
小妙兒看到一個手拿拂塵長得還有點邪氣的年輕道士,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目光看得小妙兒很不舒服。
好在風長隱依舊默默擋在她身前。
小妙兒躲在風長隱身後,看到那道士對她笑,招呼她過去。
她自然是不肯,眼見著道士笑著朝他們走,風長隱提起她後衣領,騰空往後躍起。
被穩穩放在院中角落,小妙兒看著風長隱手中凝化出一柄淡金色流光長劍,淩空一揮,淩厲寒霜的金光劍氣掃**過去,揮著拂塵的道士避之不及,整個人撞到房梁的柱子,吐出一大口黑血。
風長隱咬破食指,鮮血入劍,劍身瞬間金光大盛,他手握著長劍,圍著小妙兒劃了一圈,嚴肅叮囑小妙兒,“好好呆著,不要亂跑。”
小妙兒望著風長隱持劍而去的背影,遲緩地點了點頭。
扶著自己沉沉的鳳冠,也不嫌棄草地上髒,小心翼翼坐下,很聽話也很怕死地把自己的大裙擺一點一點收起來,生怕有一點被風吹出圓圈界限。
而那邊倒地的道士見飛身而來的刺目劍光,哪裏還能不知道對方是誰,天門山弟子風長隱。
天門山曆史悠久,自詡授命於天,替上界神明教養天賦佳有緣分的弟子,學成之後再派往各地,維護天下和平。
而千百年來,天門山不負開山宗旨,培養了無數除妖衛國的優秀弟子,可謂是高手如林天才輩出,而風長隱作為這一輩最小的弟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千百年來第一個頓悟化形劍意,年少成名,未來無限可能的頂尖天才。
一時,道士內心閃過無數念頭,盤坐起結印念咒。
他或許不是這個天才少年的對手,但是……他手裏控製的另一位更是天命之子,而且被他煉化百年,未必拿不下這十來歲的臭小子。
而後,乖乖呆著的小妙兒就看見漂亮的新娘子鳳冠掉落散開黑發,長長的指甲朝風長隱劃去,劃開一大口子,露出新郎外衣之下的黑衣。
金光與傀儡打得激烈,風長隱的劍招似乎對傀儡新娘一點用都沒有,被逼得步步後退。
年輕道士見此很滿意,他頗為自自認為勝券在握,用慈悲的腔調開口勸道:“小道.友可知凝化劍意耗得不僅是精血更是壽命,與其早夭折壽,莫若就此收手,貧道與小道友有緣,隻要小道友願拜貧道為師,貧道必將傾囊相授……”
小妙兒聽到揮劍招會消耗壽命,憂心忡忡地盯著風長隱時,敏銳察覺惡心的打量視線,憑著感覺望去見到道士盯著她笑,一臉令她不舒服的笑。
於是小妙兒用力瞪了回去!
道士竟然被她瞪得一愣,同時攻擊風長隱的傀儡新娘明顯鬆懈了幾分。
風長隱一直分神留意小妙兒這邊,他蹙眉揮出一道劍氣,直朝道士雙目而來。
冰寒劍氣一掃而過,隻是一瞬,那道士捂住被刺傷的雙目哀嚎,但是到底是有些道行,他發狠地命令傀儡新娘殺了風長隱。
劍意再強還是要依靠主人神識,風長隱尚且年少又身負重傷,道士篤定風長隱已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
風長隱咽下喉間血沫,避身躲開劃下的長長指甲。
他做事從來講究留三分餘地,其實並未用盡全力與之打鬥,這樣的屍怪傀儡不值得他博上性命,並且風長隱甚至產生研究的興趣。
小妙兒正緊張地盯著,不想胖媒婆從她身後悄悄潛入想要襲擊她,然而手還沒碰到,方才風長隱劃下的金光屏障閃現,偷襲不成,胖媒婆反而猶如被烈焰灼燒,哀嚎著滾在地上。
聽到身後痛苦哀嚎,小妙兒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見胖媒婆的手都燒焦了,心裏發毛。
這時,不遠處的劍光閃過,胖媒婆手腕被擊中整齊割斷,哀嚎聲響徹。
小妙兒親眼看到流著黑血的斷掌,腦子嗡嗡作響,她下意識默默了自己的胸口,心髒似乎涼了……
好可怕的劍……小妙兒愣在原地。
而風長隱與傀儡新娘的爭鬥還未停止,但是傀儡新娘似乎在漸漸脫離那道士的控製。
傀儡與金光在半空中飛快閃現,看得小妙兒眼花繚亂,她摸了摸懷中的符篆,看向滿頭大汗念個不停的道士……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傀儡新娘招式愈發狠厲,風長隱輕輕繞開一擊,察覺到自己劃的保護圈消失。
他擰眉望去,果然不見了。
小妙兒雙手抬了抬鳳冠,太沉拿不下來,而且還扯到她細軟的發髻,她隻好解下身後裝著夜明珠的小背袋。
風長隱不再周旋,打算抽身離開……卻見小妙兒用盡全力奮力拋出一團黑色的東西,狠狠砸中盤坐的道士最脆弱的地方?
空**幽深的庭院響起比方才被刺目哀嚎聲更尖銳百倍的聲音,道士軟著下肢弓著後背痛得麵目**,閉著的眼流著兩行黑血。
傀儡新娘無人操控行動漸漸開始遲緩,風長隱速戰速決,飛過去拎起還想上前補刀的小妙兒。
他拎著沒幾兩重的小妙兒,往後退了兩丈再輕輕放下,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跪地滿臉痛苦的道士。
而那傀儡新娘則拖著長長厚重的長發,反應遲鈍地呆在原地,像剛爬出來的女鬼僵屍。
風長隱閉眼默念口訣,墨色長發與紅色發帶飛揚,他食指與中指並攏帶著金光輕繞一圈,金線流光傾瀉很快形成一方八卦,這不過巴掌大的金線八卦朝傀儡新娘飛去,放大籠罩在她頭頂,如夜裏的太陽發出灼灼光線,灼燒得傀儡新娘痛苦尖銳聲響徹整個山頂懸崖。
霎時間,懸崖之下原本打算坐山觀虎鬥的魑魅魍魎,齊齊哀嚎著四處逃竄。
完了完了要灰飛煙滅了!小妙兒瑟瑟發抖臉色煞白。
風長隱神色淡漠看著從傀儡新娘身上不斷散發出的黑霧,他再次咬破食指,凝神以意念憑空畫符,純陽體質精血入住,追魂將符篆貼到傀儡新娘額頭,紅光一閃,尖銳刺耳的聲音漸漸降低。
傀儡新娘立在原地雙瞳漸漸恢複清明。
晚風拂麵,小妙兒又嗅到了血腥味,她低頭一看,似乎瞧見風長隱握著的劍身蔓延出一絲紅色,焦急扯了扯風長隱的衣袖,“小師父,快把劍收起來!”
風長隱聽到聲音,垂眼俯視仰著小臉蛋的小妙兒,眼睫微閃,手中長劍收起。
他不說話就默默盯著小妙兒。
小妙兒被看得心虛,慢慢垂下小腦袋,她真不是故意走出圈圈的,她隻是聽道士說揮出這漂亮的劍光會折壽的。
這麽漂亮的小師父早夭,好可惜的哦!
“做得不錯……”
聲音很好聽的誇讚聲在頭頂響起,小妙兒猛地抬起小腦袋,淺碧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風長隱好看的側臉。
他紅色的發帶飄到小妙兒的鼻尖,有些癢,她抬手撓了撓,又聽到淡淡的聲音響起,“但下次記得先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