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僅此一世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起來了，楚千秋和孟醒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謝洪澤投胎去了？”
“恩，我送他回去了。”孟醒看著天空說著“應該可以投胎的，他完成了孟三驚最後一件事，已經滿足了吧。”
“他會和孟三驚相遇嗎？”
“不會的，孟三驚不會投胎的……”
“為什麽？”
“因為屬於孟三驚的靈魂已經消失了啊。人世間會出現一個完全純淨的靈魂補上這個差額，但是那個絕對不是孟三驚了，那個人已經消失了。”說著她站住，看著楚千秋“除了孟闌珊以外，所有大人都會是這樣的結局。無從選擇。”
“為什麽……？很特殊嗎？”
“因為她是人類，唯一一個以人的身份接受大人之位的人，而我們都是魂魄了，簡單點說一個魂魄在陽間呆久了也會灰飛煙滅吧。”
“那你也……”
“我？不知道。”孟醒笑了一下搖搖頭，我和她們也不大一樣，這也許就是盧安沒殺我的原因吧，他是想複活孟闌珊，那麽他就需要一個最接近她的身體……”說著她想起了在鬼市和謝洪澤的對話。
“你怎麽會在這？”幾個人走出大殿的時候，孟醒終於問出來了，“那個給我留下引魂燭的人是你嗎？”
“是啊，那個是三驚留給我的。”
“那……我可以問一個愚蠢的問題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孟醒一問，在一旁的楚千秋趕緊點頭應和。
“其實很多事我也不清楚，隻是王千巒托我做的。大概三十年前我去十號樓的時候，他見了我。他說我死後，希望可以幫他一個忙。你應該猜出了盧安和王千巒的關係吧？”
“是他的後人吧，王千巒和孟闌珊的後人。”
“應該是重孫那個輩分的。不過他的靈魂一直被困住亡靈樹那裏，很久才得以脫身。據說他早年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是不是和複生孟闌珊有關？到現在還堅持著呢……”
“那是一步，不過他成功了一半，他得到了孟闌珊的靈魂，就是他體內的。孟闌珊對他的庇護也是他這樣厲害的原因吧，畢竟是自己的後代，總是會護著的。不過孟闌珊是不會讓他傷害驚鴻劍的主人，據說是因為冥界的共識吧？”說著他看了一眼孟醒，見孟醒點頭，又道“所以最後她離開了盧安的身體，而我也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殺了他。”
“原來你一直都在後麵等我出事啊？”孟醒無語地說道。
“別這麽說啦。”謝洪澤揉了揉腦袋“隻是等著時機而已。”
“好吧，這個時機等了很久啊，不過那個變態到底是想做什麽？她複生孟闌珊不會是因為看上了吧。”
“不會吧，不過大多數事情都是王千巒告訴我的。關於他的目的，也沒說清，我想盧安真的目的也許是毀掉‘大人’這個製度，甚至是毀了冥界。”
“為什麽？他不是王千巒的後人嗎？為什麽要毀了冥界？”
“也許是王千巒死後，他們一個家族一直作為妖孽的後人被族人驅逐的關係吧。他是恨著的，不過那些都是他的故事，我們也不得而知。”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王千巒會找你？直接和我說不是會少掉很多麻煩嗎？”
“如果由冥界的人處理的話，盧安會是什麽罪名？”謝洪澤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王千巒至少想給他一個投胎轉世的機會。而且那時候他聯係不上冥界，我想那年三驚已經過世了吧？我其實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三驚的身份，接受這些還真是花了很多的時間呢。”
“大概是九幾年的事了……不過有段時間她似乎是失蹤了。”孟醒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懷表？我……”
“我兒子給我送過去了，真是的在墓前麵說的有的沒的，還擔心他媽知道什麽的，都去投胎了，知道個什麽”。說著謝洪澤無奈地說著，然後解開了襯衫第一顆扣子，拿出那個懷表，仔細看著，眼神溫柔，孟醒想，也許曾經的他就是這樣看著孟三驚的。而孟三驚一直知道這眼神的含義。
謝洪澤看著懷表，然後緊緊握在手裏“她也一直沒說，其實我也是見到王千巒的時候才知道。”說著他把懷表放好“其實我早就應該死了，在37年的時候，不過王千巒告訴我，三驚用了不該用的方法救了我。”
“三生石是嗎？”
“引魂燭引魂，三生石定魂，好像那天晚上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妖怪的襲擊，不過她救了我，其實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已經記不清了，隻是王千巒告訴我的時候，我想應該就是那天的事情，也是因為三生石，王千巒才找我幫忙的。他說我死後可以借助三生石的力量留在陽間，可以作為最後的保障。而且我的魂魄會很奇怪，是不會被人查覺的，這也是三生石造成的，”
“大爺的，那家夥竟然給我添了這麽大的麻煩，虧我還幫他……”孟醒拍著額頭抱怨道。
“怎麽會，我留下的意義就是在必要的時候幫助你找到盧安啊。他隻是舍不得自己的子孫灰飛煙滅罷了。”
“是啊，估計盧安回到人間是八十年代的時候，他借著徐子新打開了十號樓的入口還找了以前背叛冥界的大人，估計是用她做複生實驗，徐子新那個腦殘，自以為聰明，其實就是別人的棋子，拿來尋找閻魔的棋子……”
“尋找閻魔？不是三生石？”楚千秋問道。
“他根本沒有興趣，不過閻魔有興趣，他知道祭祀閻魔最好的東西就是三生石。把三生石散出去，再把人作為祭品獻出，找到閻魔藏匿靈魂的地方，加以控製，我去……這真是變態……”
“那他來這裏是做什麽？這裏有什麽？”楚千秋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兩人一齊看向謝洪澤，他卻搖了搖頭“我也很奇怪，這裏王千巒從來都沒有告訴我，是我發現了陳道語的動向，才趕過來的，之後遇到了過來的盧安，和他一起進入的法陣。不過我沒能阻止他……”說著他看著遠處的一片荒蕪說道“我沒有那種力量，隻能等著……”
“這裏的魂魄都是他毀掉的？”
“是劍。”
“這種罪孽不知道能不能上輪回路。”孟醒握緊拳頭說道。楚千秋過去拍了拍她的肩，然後笑著問謝洪澤“那你就因為王千巒的請求，而選擇留在人間遊**？”
“那個晚上，我曾經問過三驚，為什麽不留在國外，回來建這個樓。三驚說‘我要讓這座樓按照我的意思建造。’你說如果十號樓被破壞了，她是不是會很傷心。”王千巒坐在大殿的台階上，望著遠處，說道。“如果那時候明白就好了……”
“她說的話真是欠揍。”孟醒笑著說道，卻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
孟醒走在街上問道“你說如果那時候謝洪澤明白孟三驚的心思，他們是不是會在一起？”
“也許吧，畢竟互相喜歡著的。隻可惜他們隻有這麽一世”楚千秋說著，握著孟醒的手“還好這一世我們在一起。”，，
那晚他們回去，在**相依而眠，兩個累壞的人就那樣緊緊地抱住對方，他們都是對方這一世最珍視的東西。
第二天中午，楚千秋看著還睡著的孟醒，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留了一張紙條去了醫院。今天醫院通知他，老楊醒了。他需要過去問點問題。
進去的時候，老楊還躺在病**，坐都坐不起來，護士叮囑他，少說點話，別打擾了病人休息，屋子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老楊看著楚千秋啞著嗓子說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有意的，主要是問你點事情。”楚千秋看著他說道。
老楊的臉上露出些驚訝，轉而變成了苦笑“是關於老霍的事情嗎？”
“是關於王煥的事情，你賣給他的東西不太幹淨，而且你還沒有交貨呢。”
“王煥？”老楊眯著眼睛想了好久“你說是丁雪晴的丈夫吧，我確實欠了丁雪晴三件貨，那時候老霍突然瘋了，我一直處理他的事情，後來他被附身了，我就被鬼關在了那個工廠那裏。”
楚千秋聽著老楊說的話，皺起了眉頭，不確定問道“你說是丁雪晴找你要的貨？”
“是啊，其實我聽說，早年她自己就親自去過鬼市，我想估計陽壽用完了吧，不過她給錢很爽快，我就答應了。”
楚千秋坐在那裏，深吸了一口氣，腦袋裏隻有一句話“賊喊捉賊。”他想了一下問道“那三件貨還在你這嗎？”
“在，拿走好了。不過不知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您好像是私家偵探吧？”
“你說什麽忙吧？”
“我這裏有客戶名單，您去幫我看看他們拿到貨之後是不是還安全吧。我想明白了。以前覺得窮活著還不如死，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麽是有錢賺，沒命花了……我欠老霍，也欠老劉，罪孽還是不要再多了吧。”
楚千秋想了想，這件事找人代辦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便答應“我還想問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麽知道鬼市的存在的？那些沙子你是怎麽搞到的？”
“那些沙子是老霍擺攤的時候收來的，我和他一起出的錢，那時候買的是一個佛像，結果我們後來才發現那是個民國的仿製品，當時一生氣，就把東西砸了，我那時候沒在意，不過老霍發現了，那裏麵有一張紙條，說的就是進入鬼市的方法，那些沙子其實是那個塑像的粉末。但是老霍什麽都沒告訴我，所以我恨他……”老楊說著咳嗽著，然後忽然又看向楚千秋“那紙條後來我看了，上麵寫著‘老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