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路異常
“你確定是這條路？這裏和別的公路沒什麽區別吧,你是怎麽判斷的？”孟醒看著有些頭疼地問道。
“我很確定。”說著郝天伸手指了指馬路斜對麵的一家關著門的店鋪說道。
“那是？”孟醒眯著眼看了一會，好像是個酒吧。
“酒吧，DEMON，相對來說比較安靜，而且人不是很雜，我經常來的。我想起來的那個片段裏，就是我開著車看向酒吧。”說完郝天頓了一下，又輕聲說了一句“有一次看見了路的那個哥哥。”
孟醒挑了挑眉，瞥了一眼郝天，後者輕輕笑了笑，說道“額外酬勞，如果你用的到的話。”
“也許吧。”孟醒說道，心裏想著，路身後的人為什麽隻是要消掉自己的記憶，他這個哥哥是不是一個突破口，也許至少會牽製路吧。
“你在調查路？辦公室鬥爭？”郝天笑著說道，笑容裏有些痞味。
孟醒看著那笑有些礙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與你無關。”
郝天臉上的笑反倒更深了，不過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好的，天師大人。”
孟醒看著他的樣子眼睛眯了起來，語氣有些冷淡“看來你在我麵前很放的開啊。”在他的記憶裏，郝天可還是那個聽見天師兩字嚇得要死的小警察。
郝天聽著這話，微微垂下頭，笑容漸漸消失了“看來那個小警察的樣子更容易博取別人的信任。”說完抬起頭看著孟醒，“我確實放的開，這裏又沒有別人，我很久沒做胡程遠了。你介意嗎？”
“不介意，隻要不礙著我的事。”
“我沒興趣，”郝天說道，指了指對麵“我去那裏的店買點煙。”
孟醒抽出抽嘴角，妹的，抽煙這事她還是在意的。
郝天買完煙跑回來的時候，孟醒還站在車站那裏，不過正在向遠處望著，他跑了過去，問道“怎麽了？有發現？”
孟醒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啥，看一眼就知道。”
“神婆咯。”郝天笑著說道，點了一根煙。
孟醒瞪了他一眼，懶著多說，隻問道“你當時開車會從這去哪呢？”
“不知道。”郝天看著遠處的路，道“在往前其實我就沒去過了，我一般都是把車停在這邊，然後去酒吧，之後就開車在前麵的路口掉頭原路返回了。”
“從來沒往那裏開過嗎？”
“當然，我家不住這個區域，除了來這間酒吧，我是不會來這裏的，而且前年才到D市的，也沒怎麽逛。”
“我以為你這樣的公子哥會沒事開著車到處亂竄呢。”
“我偶爾也有宅的屬性。”郝天笑著說著，似乎很享受煙絲帶來的感覺，不過看著孟醒一臉沉重的表情有些在意“怎麽，前麵的路有問題？”
“前麵再過一段，可以有條路到雲艮山。”
“雲艮山？聽說過，記得那個謝軒宇是在那裏出事的。有問題？”
“沒，我對那地方有點陰影。”說著孟醒聳了聳肩“千萬別去那旅遊哦。尤其是大山腹地。”
“風景又不是很特別，而且大山腹地也不是我能進就進的啊。那件事陰影那麽大嗎？”郝天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道。
孟醒也不想解釋，隻道“你再去交通部找記錄吧。”
“沒有，我說過我找過了。”
“再找，如果記錄真的人為消失的，一定會有漏洞留下，這回把範圍擴大一些，不要隻查這裏。”
“算是去運艮山那條？”郝天問道。
孟醒點了點頭，回身看著身邊的公交車牌。
“那我們現在去哪？”
“我要回公司一趟，你隨意啊，記得把煙味去去，郝天可不抽煙。
“我知道……我知道……”郝天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我先回去找資料吧，完事聯絡你。”
“恩，去吧。”孟醒點頭硬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那個小優在哪？”
郝天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才道“她不在D市，我找她的時候就不在了，好像離開了。”
“你找過她？”
“隻是想去看看。我知道我不再可能是胡程遠了，隻在你這做一會兒而已”說完把沒抽完的一包遞給孟醒“扔了可惜，幫我放著吧，下次再給我。”
孟醒拿過煙看了看，有些好奇。郝天道“你是不是想說，看不出一個富家子還挺節約的？”
孟醒點點頭：“看來有很多人都問道。”
“是啊，隻是小時候的習慣而已。”
“你小的時候就是老煙槍。”孟醒說著，把煙塞進了兜裏，在郝天剛要回嘴的時候，指著對麵道“公交車來了，勤儉的公子哥你得做那個回去。”
郝天走後，孟醒也走到了對麵等車，她站在人少的地方，靜靜地站著，眼睛微微眯著，正午強烈的陽光蓋住了她瞳孔中墨黑的光芒。
這條馬路在她眼中已經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隨處可見的死氣，好像是戰場的感覺。孟醒皺著眉，腦子裏想到的是一場大屠殺的情景。滿地的血跡，屍骨堆積，飄滿了冤魂的怨氣，壓得人有些呼吸困難。
這條路究竟發生過什麽，為什麽從未有人注意過，連身為鬼魂的郝天都沒有發現異常。
孟醒回到公司的時候，屋子裏沒有人，她瞄了幾眼，走進了一旁的檔案室，門沒有鎖，楚千秋正坐在裏麵，桌子上擺滿了東西，似乎正在整理。
“喲，舍得回來了？”楚千秋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是我啊？”孟醒拿著凳子坐到一旁，看著楚千秋問道。
“我早說過，你什麽我不知道。”楚千秋抬起頭看著旁邊的孟醒道“我以為你會給我玩出個人鬼不了情才回來呢。”
“他沒你帥哎。”孟醒笑著說道，眼睛緊緊看著楚千秋，無論哪個地方都讓自己滿意，除了有些發黃的瞳色，應該更黑點才好。
“不會啊，很帥的。”楚千秋說著從一旁的文件堆裏飯出一張照片遞給孟醒“笑起來，壞壞的，不是最近小女生喜歡的類型嗎？”
孟醒看著照片的人，精致的臉龐，頭發染成了板栗的顏色，不是很張揚，是個帥哥，正如楚千秋所說，男人嘴角掛著地一絲壞笑確實有著致命的**力，壞壞地卻讓人忘不掉。
“胡程遠？”孟醒問道。
“對。”
“你查的還真快呢？”
“你讓我做的，當然要做好了。”說著把一個文件夾遞給孟醒“他的基本資料，是個富家少爺，父親是著名的珠寶商，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不過名聲不是很好，跟路差不多，搞不好他倆之前還一起喝過酒吧。而且上麵沒有他的死亡或者失蹤記錄，據說他的父親胡雲望對別人說是出國留學了。”
“但是郝天的卻就是胡程遠。”
“當然，契約成立了，他沒有騙我們。”說著他湊到孟醒身邊，握著她的手道“隻要找出他的死因就可以了，其他的不是我們該插手的。”說完又拍了拍她的手，像是一種叮囑。
孟醒會意地點點頭“我對豪門爭鬥沒什麽興趣。”
“這就好。”說完楚千秋坐回原來的位置“你下午沒課？”
“沒啊，要不我怎麽會陪他四處轉。”
“那就好，幫我把屋子的文件收拾收拾。”
孟醒滿臉黑線地回身看著身後的幾個打櫃子，問道“你……是說……這些都要收拾。”
“不嫌累你可以收拾。”說著楚千秋指了指最後一個櫃子“你隻要處理那個櫃子左麵的部分就可以了。”
孟醒看了一眼，那些是最近兩三年的記錄。“洛生要來個大掃除嗎？”
“沒有，隻是定期清查而已。”說著第個本子給孟醒“按著上麵的記錄看，是不是所有案子的檔案都還在，我們隻是確保一下東西沒有流失而已。”
孟醒點點頭，拿著本子走到了櫃子前麵，看了看自己的負責的那些旁邊的部分，有些已經被楚千秋拿了出去，孟醒估計那些應該是早些年的記錄，那件事會不會記錄在這裏呢？孟醒想著看向楚千秋的桌子，心裏否定了猜測，那件事絕對會藏得足夠隱秘，要是自己是絕不會留下記錄的。
孟醒打開櫃子，腦子想著陰君交給自己的任務，冥界是不允許有任務失敗的，二十五年前那件事，一定要做出個了解。
二十五年前，楚千秋七歲，他是洛生帶大的，那時的他會不會是旁觀者或者說參與了。這是她不想麵對的。
孟醒深吸了口氣，努力忘掉這個想法，先處理其他的事情吧，這件事她暫時不想去想，實在不行拖著吧，反正是孟三驚留下的爛攤子，再拖一任也沒啥吧。
孟醒心裏這麽安慰自己，即便她心裏很明白，總有一天有些事情要親自處理的，躲是躲不掉的。
孟醒拿著本子對照著文件夾，楚千秋站起身給個一包濕紙巾“順便擦擦，時間挺長了。”
孟醒接過，看著楚千秋不見他有離開的意思，便問“還有什麽事？”
“晚上回家住吧。”
“哎？”
“我燉蘑菇吃。”
“好啊。”孟醒笑著答應著，現在還是吃蘑菇什麽的最要緊，當然是楚千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