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漏洞
高曉麗靠著車站著，偶爾抬起手看看時間，夜已經黑得徹底，今晚的月亮看起來有些慘淡，隻有些依稀的光灑下，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左半邊的臉上晃過一些詭異的光芒。
她似乎也察覺出不舒服，伸手摸了摸，神色有些懊惱，打開車門，拿出裏麵的化妝包，擠出些粉底液，對著鏡子有些發泄似的塗抹起來。
隨著粉底液在臉上的暈開，那些光芒漸漸消失了。高曉麗滿意地把化妝包丟進了車裏，舒了一口氣，每到夜晚的時候，那些東西就會冒出來，最近似乎這種現象越來越嚴重了，高曉麗開始想著要不要換個藥方，或者想些更徹底的辦法。
想著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引擎的聲音，車子開得很快，沒一會就到了眼前，停在了她的車子的後麵。
童洛從裏麵跑了過來，看著高曉麗抱歉地笑著“對不起，對不起，我出來的時候遇到點問題。”
高曉麗沒有回話，隻是瞥了一眼童洛的車“換車了？”她記得早上童洛開得並不是這款。
“沒……和朋友借的。”
高曉麗點了點頭，笑道“是你爸媽管的嚴吧，要是實在出不來和我說聲就行。”
“那怎麽行。”童洛立刻否定道，語氣難得的堅決。但是看著高曉麗探究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又輕聲道“不是已經說好了嘛……再說老大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啊，要好好表現。”
“好，好好表現去。”說著高曉麗從車裏拿出一個大袋子，看了一眼童洛童洛便向那個彎道處走去。
高曉麗站在路中央，把袋子放在了地上，向四周看看，笑道“應該不至於倒黴地碰到人吧。”說完也不等童洛說什麽，蹲下身子，把袋子的東西拿出來。童洛好奇地湊過去看看。
發現高曉麗發現高曉麗從裏麵拿出一遝符咒，和一個雙手大小的鏡子。
高曉麗看童洛一直盯著那個鏡子，便遞給他看看，道“這是陰陽乾坤鏡，可以照遍古今。”
童洛小心地打量著，發現鏡子框是金屬的，看著像是銅，前後兩麵都有鏡麵，正麵刻著陰陽八卦圖，後麵的鏡子從中間裂出一道縫隙，很深的樣子，但是鏡子卻沒有碎掉，隻是灰蒙蒙一片也照不出影像。
“這個真的可以照見古今？”
高曉麗一邊白了一眼童洛，一邊把折疊的桃木劍展開，說道“那我就成了在世諸葛了，隻是個說法而已。”
“那後麵為什麽什麽都看不見。”
“地獄的東西能隨便讓你看嗎？”高曉麗說著，看了看表，踢了一下袋子，“拿一邊去，要到時間了。”
童洛聽著趕忙拿起了袋子，又把陰陽乾坤鏡交給高曉麗，自己則站到了稍遠的地方，有些緊張地看著。
高曉麗蹲下身子，把鏡子放在了地上，正麵朝上，一遝道道符放在上麵，之後起身，右手持劍，立於胸前，劍尖向上。左手在劍上迅速畫著符咒。一股陰風從身邊吹過。
“玉帝敕令，三清示下，陰陽兩世，乾坤逆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話音落下，桃木劍劍尖已經落下，點在道符上，霎時間狂風驟起。
遠處的童洛被突然襲來的烈風吹得一個踉蹌，急忙穩住身形，手臂盡量遮擋著狂風，眯著眼睛努力向高曉麗那裏望去。
高曉麗在狂風的正中，拿著劍穩穩地站著，鏡子上的符咒一張張飛起卷入風中，然後迅速燃燒。
最後一張符咒燃氣的時候，風漸漸平靜下來，陰陽乾坤鏡上閃過一道白光，高曉麗一看成了，便蹲下身子湊過去看，順便伸手招了招童洛。
童洛看見高曉麗招手，趕忙跑了過去，蹲在旁邊，剛想問什麽，就看見了鏡子上的畫麵，鏡子裏出現了一個彎道，童洛一眼就認出來，就是現在他們站著的位置。
鏡子裏的畫麵中也是個夜晚，一輛機車漸漸出現在畫麵裏，童洛看著車上的人的身形，判斷出他應該就是王曄，剛想到這，腦子愣了一下，冒出一個問題，為什麽是身形，轉念一想，馬上驚倒“他帶著頭盔！”
此時的高曉麗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有些驚訝的看著畫麵，也許是覺得案子無聊，她開始時看資料也不怎麽仔細，根本沒注意到頭盔這個問題。
畫麵的場景依舊按著高曉麗的預測發展著，轉角處的撞擊，側滑，王曄的倒地。但是在王曄倒地後，畫麵中的他，卻一點點起身，拿下了頭盔，似乎隻是身上有些傷口。
童洛嚇了一跳，忙往前湊了湊，想看的仔細，就在這時鏡子忽然傳出“啪”的一聲，忽然騰起，在空中急速地翻轉後又落到了原處，隻是這次1卻是背麵朝上，上麵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許多。
“曉麗姐！”童洛看見鏡子落下後，高曉麗跌坐在了地上，一臉的震驚，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失態的高曉麗。冷汗從高曉麗的額間落下，劃過臉頰，衝開了一些粉底。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喃喃地問道。
酒吧裏昏暗的一角，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手裏轉動著杯子，眼神有些麻木地看著屋子裏形形**的人，無聊地喝了一口酒。
不知道坐了多久，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了一個人，昏暗的光線下有些看不清楚麵容，路也沒抬頭看，依舊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怎麽不去玩，一點都不像你。”對麵的男人開口說道。
路抬頭看來他一眼，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領帶一絲不苟的打著。路笑了一下“你什麽時候可以不穿的這麽正式？”
“個人愛好。”
路點了點頭，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怎麽過來了？不會不方便？”
“最近還好，他好像在忙別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完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盯著路看著。
路被看得有些發毛，隻好聳聳肩，道“看來你們發現了？”
“隻是我而已。”說著拿起路的杯子喝了一口，道“突然發現找不到你身上三生石的氣息了，想著是楚千秋本事大了？還是？”
“你猜到是孟醒了，何必多問。
“你倒是直接。”男人笑道“看來你很信任她？”
“我又不是她的對手。”說完看下男人“ 她倒底是什麽身份？”
男人搖了搖頭“不要去管，知道了也沒用。”說著時候，他腦子裏晃過白無常剛剛在酒吧監視的樣子“等她找到我們身上的時候，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說著男人站起身，看著路道“我先走了，你好好和她合作就好了，最開始我弄錯了。”
清晨的時候，陽光開始照耀大地，童洛站在路上雙臂環抱著，凍著有些受不了了。一旁的高曉麗還是坐在地上，盯著那麵陰陽乾坤鏡，手裏的銅錢再一次拋棄，童洛已經不記得這是昨晚的事情之後，高曉麗第幾次占卜了。
“曉麗姐？”童洛再一次蹲下身子看著高曉麗輕聲叫道，還是沒有回應，無奈他指了指天際“天要亮了，曉麗姐，你要是實在想查些什麽，晚上我再陪你一起來啊？你看那家早餐店一會人就多了，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吃嗎？”
高曉麗聽著緩緩抬起頭，扯了一絲微笑道“你冷了怎麽不說？”
童洛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答，又聽高曉麗道“對不起，我剛才想起了一件事，忘了時間了。”說著站起身，跺了跺腳“走吧，我請你吃飯。”
開車離開的時候，高曉麗抬起頭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臉上的東西還沒有露出來，她鬆了一口氣，想著第一次使用陰陽乾坤鏡時的場景，陰陽乾坤鏡，正麵照陽間眾生，背麵照陰間萬物。
最初得到這件法器的時候，她就很好奇怎樣才能照見陰間的萬物，她使用了各種咒語，有的是曆代傳下的，有的是自己鑽研的，但是都失敗了，直到三年前，高曉麗找打了答案，隻有身在陰間的時候，鏡子才能找到陰間，而那次，鏡子第一次裂開。
下車之前，高曉麗又塗了一遍粉底，童洛老實地站在外麵等著。努力忘記昨晚在高曉麗臉上看得的一閃而過的光芒，那應該是她的秘密，最深的秘密，問了，也許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吃飯的時候，童洛小心問道“曉麗姐，那個案子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接著辦唄。”
“哎……那個……他倒地是怎麽死的？鏡子是怎麽回事？”
“怎麽死的我是不知道，咱們得去搞點更準確的資料，我會去和楚千秋報告的。”
“要讓老大辦案了嗎？”
“這事很麻煩。”高曉麗看著童洛認真地說道“你的靈異不行，萬一出事我未必能顧著你。”
童洛笑著點頭，盡量壓住內心的失落“我知道，我還是努力做個編輯吧，反正馬上要忙了。”說完想了想又道“道術是要從小修煉的嗎？”
高曉麗點了點頭“大多數。”說完補充道“最好不要學，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