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水下孤城2

萬俟景侯快速的說:“在前麵。”

溫白羽果然看見前麵有一個黑影,快速的穿梭在樹林裏,他的頭頂山還盤旋著一隻鷹,不斷的叫著:“方清!方清!那邊跑!那邊跑!”

方清抱著小五往前跑,樹林越來越茂/密,樹枝橫生,刮得他臉上生疼,他真的很想給木頭鷹一板磚,衝天上大喊著:“你快滾吧!咱們一會兒山裏匯合!”

木頭鷹拍了拍翅膀,轉頭一看,銀光一閃,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已經閃到了眼前,木頭鷹趕緊往天上竄,盤旋了一圈,立刻飛走了,說:“方清!方清!一會兒見啊,我先走了!”

方清見它跑得到快,一回頭,就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麵而來,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唰——”的一聲,一把長刀已經劃到眼前,方清披散的頭發飄散了一縷,飄悠悠的掉在地上。

萬俟景侯立刻衝上來,猛地一把摘下腰間的吳刀,吳刀沒有刀鞘,握在萬俟景侯手中的一瞬間,立刻發出“嗡——嗡——”的金屬嗡鳴聲,那聲音似乎要與萬俟景侯心中的暴戾共鳴,震顫不已。

方清屏住呼吸,雙眼眯著,盯著眼前的萬俟景侯。

小五被夾在方清懷裏,眨著眼睛看著方清,又轉頭看了看萬俟景侯,似乎覺得挺有/意思,薄薄的嘴唇又跳了起來,無聲的開始微笑,然後還衝萬俟景侯招了招手,似乎在打招呼。

溫白羽從後麵跟上來,方清見那兩個人都來了,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娃娃,小五跟萬俟景侯打了招呼,然後又抬頭看方清,也衝方清招了招手。

方清似乎被他這種表情氣到了,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頭發,突然猛地一回身,快速的向樹林裏衝去。

溫白羽喊了一聲:“他要跑!”就快速的衝了上去,追在方清後麵。

萬俟景侯手中握著吳刀,快速的跟上去,三個人穿梭在昏暗的樹林裏,天色越來越陰霾,似乎剛放晴又要下雨一樣。

果然,“滴答——”一下,方清似乎感覺到有水滴滴在自己的額頭上,他伸手抹了一把,這個時候夾在他懷裏的小五開始躁動了起來。

方清不知道這個小家夥是不是因為抱的不舒服,所以開始躁動了,畢竟小娃娃就知道哭,這個小娃娃雖然不會哭,但是折騰還是會的。

小五在他懷裏不停的折騰著,躁動著,方清甚至感覺到懷裏開始發/熱,那小娃娃身上開始發/熱,就跟要燃/燒起來似的,方清心裏有些打顫,後麵有人追著他,懷裏的小娃娃是一條燭龍,萬一發起怒來,自己就完蛋了。

小五在他懷裏不停的躁動著,方清一低頭,就看到他盯著自己,雙眼眯著,明明是個小娃娃,可是跟可愛一點也不沾邊,不知道在看什麽。

方清一愣,瞬間又是“滴答”一下,有雨水從天上掉下來,滴在他的額頭上,這回水滴比較大,從方清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方清剛要伸手去抹,突然發現那水滴竟然是有顏色的,而且是血紅色的!

方清猛地一把抹下臉上的“水滴”,攤開手掌一看,立刻“嗬——”了一聲,他手掌上抹下來的不是雨水,而是血!

方清終於明白懷裏的小娃娃為什麽躁動了,因為有血從天上滴下來,小娃娃再可愛,他始終是一條燭龍,就算是剛出生的燭龍。

方清猛跑的速度都降下來了,猛地一抬頭,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在自己頭頂上,血紅血紅的臉,就跟剝了人皮一樣,臉上坑坑窪窪,眼球從眼眶裏掉下來,正晃悠悠的掛在眼眶的邊緣。

血屍!

方清嚇了一跳,快速的後退幾步,下意識的捂住了小娃娃的眼睛,他能感覺到小娃娃更加躁動了,渾身散發著一種火焰的熱度。

“簌簌簌……”

“簌簌……”

“簌簌簌……”

一張臉、兩張臉、三張臉……

無數的臉從樹上彈下來,所有的眼睛都看向方清和他懷裏的小五,那些血屍全都流著血,被扒了皮,眼睛掉在眼眶外麵,沒有嘴唇,身/體佝僂著,像一個個傀儡一樣。

“啪嚓!”

血屍一個一個從樹上跳下來,方清隻覺得後背有風聲,猛地往前一撲,縮起肩膀低下頭,將小五護在懷裏,就地一滾,後背猛撲過來的血屍一下就撲空了,“咚!”一聲撞到了前麵的血屍滾在一團。

方清心髒梆梆梆的敲,從地上快速的爬起來,瘋狂的往前跑,他下意識的想要搖手腕上的鈴鐺,但是他猛的搖動手腕,結果發現鈴鐺其實早就掉了,已經不在他身上了,而此時木頭鷹也飛走了,等著和他在山裏匯合。

方清咬牙切齒的“呿”了一聲,心想著果然什麽時候需要木頭鷹,什麽時候那家夥就不在,真的跟豬隊友一樣,隻負責耍貧嘴。

方清這麽一猶豫,就聽到身後“簌簌簌”的聲音,血屍蜂擁而上,方清身上沒有武/器,一把折下旁邊的樹枝,猛地衝過去,“啪!”的一聲,那血屍被他兜頭一抽,別看方清細胳膊細腿的,還被大漢認成了小娘子,但是他的臂力和腕力極大,猛地一抽,血屍被兜頭抽翻,直接砸在了後麵的樹幹上。

小五睜著眼睛看那渾身血粼粼的粽子,似乎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這個時候又是“簌簌簌”的聲音,卻不是血屍,而是萬俟景侯和溫白羽追上來了,方清也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逃命好,血屍的數量非常多,一個一個的從樹上冒出頭來,然後從樹上跳下來,將方清和小五團團包圍。

萬俟景侯的吳刀發出“嗡嗡——”的崢鳴聲,似乎透露/出一股極大的興/奮,突然手腕一轉,吳刀的刀尖猛地從地上掠起,一瞬間發出巨大的“嗡——”一聲,萬俟景侯的黑影已經快速的從地上拔起,瞬間衝了上來。

萬俟景侯一下衝進了血屍群裏,手腕一轉,修/長的手指稍微一用/力,吳刀發出“唰——”的一聲,刀身快速的伸長,變成了一把長刀,血液飛/濺起來,順著吳刀的龍形血槽快速的流淌,整把吳刀都被火龍包圍住,散發出一種躁動的光芒。

溫白羽心裏捏了一把汗,想要上去幫忙,但是轉頭一眼就瞥見了方清和他懷裏的小五。

小五似乎也看到了溫白羽,從方清懷裏探出頭來,一雙紅色的眼睛盯著溫白羽,滿眼都是好奇,小肉手伸出來,又朝溫白羽揮了揮,似乎在打招呼,嘴角挑/起來,眯著眼睛笑了開來。

溫白羽是第一次見他家小五,在看到碎蛋殼的時候,溫白羽還在想,他到底該怎麽認他家小五,不知道小五長什麽樣子,會不會不認識自己,或者自己不認識他?

但是真的一見了麵,那種感覺實在很微妙,小五的眼睛下麵也長了一顆黑色的痣,看起來和萬俟景侯簡直一模一樣,不過那種感覺很溫柔,果然像個小暖男一樣,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

溫白羽快速的衝過去,方清嚇了一跳,連退了好幾步,他手中隻有一折樹枝,而溫白羽的手裏是鳳骨匕/首,匕/首猛地削過來,方清更是連連後退,手中“啪!”的一聲,樹枝一下就斷了,手心裏一片火/辣。

小五還在方清懷裏笑,方清“呿”了一聲,顯然是打不過,想要轉身逃跑。

方清的身形非常靈活,猛地竄出去,一下躍上樹枝,快速的伸手一勾,夾/著小五一下躍上了樹,溫白羽剛要去追,突然睜大了眼睛,猛喊了一聲:“當心!”

方清聽到溫白羽的喊聲,同時也聽到了後背的聲音,一股巨大的風聲席卷而來,方清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張血臉撲過來,像鉤子一樣的手抓成爪子的形狀,猛地朝他和懷裏的小五抓過來。

方清“嗬——”了一聲,心想今天出門太不吉利,怎麽會招惹到這麽一群可怕的血屍。

他腦子裏飛快的轉著,猛地一把將懷裏的小五從樹上拋下去,與此同時腰間一陣劇痛,血屍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抓在他腰上。

方清嗓子裏“嗬!”的一聲,樹枝猛地斷裂,整個人一下從樹上掉了下來,“嘭”的一聲砸在地上。

方清腦子裏一片混沌,砸的眼前金星亂轉,伸手捂住自己腰上的傷口,血屍恐怕有毒,傷口一下就潰爛了,散發著一種金屬又熒光的青黑色。

方清癱在地上,血屍一下從樹上蹦下來,方清狠狠喘了兩口氣,又是下意識的晃動手臂,但是手臂上沒有金鈴鐺,晃了也沒有任何聲音。

溫白羽眼見方清將小五一下從樹上拋下來,猛地往前緊跑兩步,衝上去就要接小五。

然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小五被拋在空中的時候,突然一陣紅光,瞬間炸裂開來,就像爆/炸一樣,巨大的氣流席卷著周圍的空氣,樹木發出“簌簌簌”的聲音,還有樹枝斷裂的“哢嚓”聲,紅光一瞬間炸開,半空中的小五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巨大的燭龍。

燭龍的體型還和萬俟景侯不能相比,或許是因為剛出生的緣故,但是凶悍殘/暴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巨大的燭龍昂起頭來,他身上的鱗片也是散發著紅寶石火彩的紅色鱗片,雙層鱗片像一道鎧甲一樣,因為暴怒,外麵一層鱗片豎/起來,好像鋒利的倒刺,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燭龍的眼睛是紅色的,巨大的燭龍眼睛,好像兩盞明燈,散發出紅色的火焰,他的眼睛仿佛在燃/燒。

火紅色的身/體盤踞在樹幹上,猛地一繞,昂起頭來,張/開嘴巴,露/出巨大的獠牙和吼聲。

吼聲一下震顫了整個樹林,那些血屍猛地停了下來,似乎是害怕,與此同時,巨大的燭龍突然擺/動了尾巴,他的尾巴是一個倒鉤,好像金屬一樣,猛地打出去,一下打中血屍,“唰——”的一卷,猛地扔上高空。

方清震/驚的睜大眼睛,果然是燭龍,他想要這條燭龍的血……

方清這麽想著,巨大的燭龍尾巴掃過來,“啪嚓”一聲掃中撲向他的血屍,方清隻覺得臉上“噗呲”一聲,一股冰涼的血液濺在他的臉上,濺的他都懵了,燭龍卷著血屍一下扔出去,巨大的尾巴輕輕一掃,他身邊的樹木整個就被拔了起來,猛地甩出去,樹上的血屍頓時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一下就砸的稀巴爛。

方清伸手摸/著臉上的血,看著暴怒的燭龍,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心裏頓時涼透了,這樣的燭龍他能取血嗎?

可是他需要燭龍的血……

燭龍在不斷的發威,方清捂住自己的傷口,滿臉都是汗,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走路都打晃,眼前還是一片一片的金星,心裏罵了一聲該死,趁著那些人和血屍不注意,快速的隱藏在樹林裏,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溫白羽震/驚的看著他家小五,心裏想著,這應該是一條純種的燭龍吧……

巨大的燭龍不斷的發威,整片樹林都驚動了,血屍紛紛逃竄,瞬間逃得精光,萬俟景侯甩了一下吳刀,將上麵的血液甩掉,走了過來。

燭龍還盤踞在樹幹上,樹幹對於他來說有些小,昂著巨大的腦袋,一雙火紅的眼睛盯著溫白羽和萬俟景侯。

燭龍的眼睛裏還閃著暴戾,粗重的呼吸著,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呼吸也慢慢平靜了下來,看著溫白羽和萬俟景侯,眨了眨紅色的眼睛,然後慢慢低下頭來。

溫白羽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撫/摸在燭龍的腦袋上,紅色的鱗片像寶石一樣光滑,非常的溫暖,巨大的鱗片已經收斂了,不再豎/起來,好像變得溫和起來。

燭龍晃了一下腦袋,眯起紅色的眼睛,好像在無聲的微笑,瞬間紅光一閃,溫白羽立刻睜大了眼睛,就看到燭龍瞬間變成了小寶寶,“噗”的一下從樹上掉了下來。

溫白羽嚇了一大跳,立刻衝上去接住小五,小五掉在他懷裏,挑著嘴角笑,似乎覺得挺有/意思的。

溫白羽見小五沒事,鬆了一口氣,小五掙紮著在溫白羽懷裏站起來,兩條肉肉的小胳膊抱住溫白羽的脖子,“吧唧”一聲親在溫白羽的臉頰上。

溫白羽立刻美滋滋的,小五真是太可愛了,長得和萬俟景侯很相似,但是比萬俟景侯溫/軟太多了,一雙紅色的眼睛蒙著霧光,雖然是紮眼的紅色,但是一點也不顯得淩厲,反而看起來更加溫柔,標準的小暖男一枚。

溫白羽抱著小五揉了揉,然後也在小五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著揉/著他的眼角,說:“快看啊,他眼角也有顆痣,位置都跟你一樣。”

萬俟景侯看著溫白羽和小五互親,一副很親/昵的樣子,雖然不承認,但是其實內心也已經幹了一碗醋。

溫白羽突然說:“啊對了,咱們小五是小夥子,還是小姑娘?”

萬俟景侯說:“是燭龍,肯定是兒子。”

溫白羽心想也對,結果小五笑眯眯的把自己衣服撩/開了,還讓溫白羽看自己的小雞雞。

溫白羽頓時笑起來,說:“我兒子好聰明。”

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腰,說:“走吧,先回去,不知道那些血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說不定還會回來。”

溫白羽被他這麽一說,這才想起來剛才的血屍,忙著覺得兒子可愛,都忘了血屍的事情。

溫白羽狐疑的說:“那些血屍是什麽來頭,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

萬俟景侯說:“不知道,但是看起來他們是有目的的襲/擊。”

溫白羽說:“襲/擊誰?”

萬俟景侯的目光落在了溫白羽懷裏的小五身上,溫白羽詫異的說:“等等,咱家小五才剛出生,為什麽要襲/擊他?”

不過溫白羽說完,也就明白了,因為他家小五是燭龍啊,在這個年代,燭龍早已經滅絕了,如果有一條燭龍出現,或許就是稀世珍寶。

人們捕捉黑鱗鮫人,覺得他們渾身都是寶,吃了還可以長生不老,那燭龍就更是寶貝。

溫白羽感覺到一陣心悸,小五窩在溫白羽懷裏,伸手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歪著頭看他,似乎在安慰溫白羽一樣。

溫白羽笑著親了一下小五的臉蛋,笑著說:“咱家小五真是小天使,好可愛啊。”

萬俟景侯板著臉,說:“我來抱著他吧。”

溫白羽說:“為什麽?我不累,沒關係我抱著他吧。”

萬俟景侯強/硬的從溫白羽懷裏把小五接過來,很理直氣壯的,淡淡的說:“不,我不喜歡你和他親來親去。”

溫白羽:“……”

萬俟景侯說完,小五立刻又笑了起來,似乎聽得懂似的。

兩個人從樹林走回來,已經是正午開飯了,唐家那幫人自然不會等他們,倒是其他人等著他們,黑羽毛懷裏抱著小七篤,站在門口一直等著他們。

突然就看到有人朝這邊走過來,小七篤立刻好奇的睜大眼了眼睛,衝著前方“啊……啊……”了兩聲。

黑羽毛立刻迎上去,懷裏的小七篤伸著脖子看,好奇的盯著萬俟景侯懷裏的小五打量。

黑羽毛愣了一下,看向小五,小五眨了眨眼睛,揮著手和他打招呼,黑羽毛笑了一聲,說:“這是弟/弟?”

黑羽毛說著,又說:“這種氣息,還真是強烈。”

黑羽毛也是燭龍,不過確切的來說是個變異種,他有翅膀,而且是黑色的,而小五是個純種的燭龍,能幻化成燭龍的外形,純陽的氣息就更是強烈。

唐無庸和慕秋聽說他們回來了,立刻從樓上趕下來,慕秋老遠就大喊著:“溫白羽?你們回來了啊,蛋搶回來了嗎?!”

他跑過來,頓時傻了眼,說:“啊?蛋呢?你們怎麽搶了一個小寶寶回來?”

慕秋看著小五,立刻笑起來,說:“他長得好可愛!”

慕秋說著,伸手去摸小五的臉頰,小五一撇頭,張/開嘴巴,“嗷嗚”一口就要中了他的手指。

慕秋“嗷!”了一聲,立刻縮回手來,說:“師父!他這麽小就長牙了!太可怕了,我被咬流/血了!”

慕秋說著,伸著自己的食指讓他們看,流/血倒是沒有,但是食指上被咬了一個小坑兒,看起來小五雖然表麵是個暖男,但是其實並不是隨便能摸的。

眾人折騰了一番,回去之後吃了飯,溫白羽說:“你們小心點,剛才我們在外麵的樹林裏看到了大量的血屍。”

唐無庸皺眉說:“血屍?這地方怎麽會有血屍?”

溫白羽說:“或許這附近真的有墓葬,血屍是從裏麵跑出來的?那個唐六爺不是要在這邊找墓葬嗎?”

唐無庸搖了搖頭,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為我是處於搭夥的狀態,所以凡是都要聽他的命令,六叔並沒有多說。”

慕秋不滿的說:“哼,他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壓你一頭,現在好了,溫白羽他們把兒子找回來了,那咱們就不用受氣了,明天一早回去,把他們甩在這裏,讓他們自己作威作福去。”

溫白羽倒是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反正小五已經找到了,雖然他心裏還有很多疑問,比如說那些血屍到底是怎麽出現的?比如說方清帶著小五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麽?比如說方清到底是什麽人?方清的師父是不是血月族的族長?

但是現在的萬俟景侯身為襄王,肯定不能長期離開國境,這次出來的已經很匆忙了,還是趕緊趕回去的好。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那收拾一下,咱們下午走,天黑之前能到江邊,正好天黑渡江。”

眾人點了點頭,吃晚飯就準備去收拾行李了。

他們上了二樓,進了房間,這間房間裏有兩個大通鋪,唐六爺和他兒子唐名祿正在房間裏,看見他們進來,不冷不熱的也沒打招呼。

慕秋進來之後蹦蹦跳跳的就開始收拾行李,唐名祿眼睛轉了轉,笑著說:“小秋,你收拾行李幹什麽?我爹說了,今天休息,明天再出發。”

慕秋笑眯眯的說:“不好意思啊,我們要返程了,你們明天出發,我們一會兒出發!”

唐名祿臉上一僵,看向唐六爺,唐六爺臉色也很難看,說:“門主,這是什麽意思?”

唐無庸麵無表情的說:“就是這個意思。”

唐六爺冷著臉說:“你該不會是耍我呢吧?”

唐無庸說:“六叔想多了,我們該辦的事情辦完了,也不打擾六叔做生意,一會兒就返程。”

唐六爺臉色很難看,唐名祿的臉色也很難看,似乎很舍不得慕秋和溫白羽。

眾人收拾了行李,拖著行李下樓,準備找大漢趕車,送他們到江邊去。

他們出了房間,眾人耳力都很好,門一關上,就聽到裏麵“啪嚓!”一聲,似乎是在摔東西,唐六爺的聲音很氣惱的說:“唐無庸算什麽東西,也敢跟我耀武揚威的!”

唐名祿的聲音應和著,說:“對對對,爹您別生氣。”

唐六爺冷笑著說:“他算什麽也能讓我生氣?他不過是唐家養的一條/狗,連親生的都不是,當年唐四將他撿回來,兄弟們誰不知道,真是好家夥,一個野種現在爬到我們的頭上來了。”

眾人還沒走遠,全都聽見了,唐無庸動作一頓,慕秋立刻火了,衝回去一腳踹開門,說:“你們說什麽呢!”

唐六爺和唐名祿都沒想到他們折返回來,臉上有些僵硬。

唐六爺看著唐無庸麵無表情的樣子,心裏打鼓,卻硬著頭皮笑著說:“好,今兒咱們就把話說開了,我們兄弟們一直礙於你這個門主的臉麵,就沒有把話題扯開,今天你非要我說,那我就說了。”

唐六爺冷笑著說:“什麽唐家嫡傳?你根本就是個野種,唐四那年不知道從哪裏撿到了你,你還是個殘廢,手臂斷了一半,好心把你撿回來養著,但是不知道老/爺/子怎麽想的,唐家門主一向嫡傳,連旁族都不傳,結果非要穿給你這個野種!你以為我們這些叔叔伯伯真的和你這種小輩較勁嗎?還不是因為你根本言不正名不順,讓人不服!”

唐無庸照樣還是很冷淡的樣子,眯著眼睛說:“所以呢?”

唐六爺差點被氣死,說:“你!你……”

唐無庸笑了一聲,說:“我是唐家門主這一點,動/搖了嗎?”

唐六爺氣的發/顫,牙齒得得得的互相擊/打著,說:“你!唐無庸,你得意什麽!?你就是一個野種!!”

溫白羽實在看不過去了,挑眉說:“你是唐家的嫡傳?”

唐六爺拍著胸/脯說:“誰不知道我唐六爺是唐家的嫡傳?”

溫白羽笑著說:“嫡傳還拚不過一個野種,你也真夠丟人的。”

唐六爺氣的粗喘兩口氣,差點折在地上,臉紅脖子粗的瞪著溫白羽,說:“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跟我這麽說話!?”

溫白羽笑著說:“真對不住,我不是唐家的人,不知道你們嫡傳的規矩,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小五愜意的躺在溫白羽懷裏,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萬俟景侯則是掃了一眼唐六爺,淡淡的說:“咱們走。”

慕秋重重哼了一聲,臨走前還瞪了一眼唐六爺。

他們從小樓出來,慕秋叉著腰說:“氣死我了!師父你別生氣,唐六那個混/蛋,一定是嫉妒你的地位高,師父你千萬別生氣。”

唐無庸輕笑了一聲,鐵爪子摸在慕秋的肚子上,笑著說:“我沒生氣,倒是你,我摸/摸看你肚子是不是氣爆了?”

慕秋臉色一下就紅了,拍開唐無庸的手,說:“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唐無庸伸手摟著慕秋,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說:“謝謝。”

慕秋臉上更紅,撓了撓自己後腦勺。

溫白羽說:“真奇怪啊,主人家怎麽不見了?剛才就沒看見他。”

溫白羽正說著,黑羽毛突然說:“在那裏。”

果然就看到那個大漢急匆匆的跑過來,溫白羽見他滿臉都是汗,說:“發生了什麽事嗎?”

大漢說:“不好了不好了!山裏鬧鬼了!有好多僵屍,隔壁的唐伯不見了!寨子裏都準備去找他呢。”

溫白羽奇怪的說:“什麽鬧鬼?僵屍?”

大漢說:“對對,太可怕了,你們千萬別出屋子,等我回來。”

他說著,抄起鋤頭就準備往前走,溫白羽小聲的對萬俟景侯說:“不會是那些血屍吧?”

萬俟景侯皺了皺眉,說:“如果是血屍的話,這些村/民肯定對付不了,咱們去看看。”

溫白羽點了點頭,眾人就跟著大漢準備去看看。

大漢往寨子最裏麵的後山走過去,後山和林子對著,非常靠裏,大漢一邊走,一邊握緊鋤頭,說:“你們去了林子之後,我就看見唐伯從房子出來了,然後往這個方向走,你們看也知道,這個方向就隻是通往後山了,畢竟咱們住的地方就是村子最裏麵,再往裏走也沒有住戶了,總不能是串門去。我就問唐伯去哪裏,唐伯臉上很可怕,都沒回答我……”

大漢斷斷續續得講著,唐伯這麽大的年紀,也不可能去後山砍柴吧?大家都住在一起,唐伯是年紀最大的長輩了,雖然唐伯平時陰沉了一些,不愛來往,但是家家戶戶都很照顧唐伯,每次砍柴都會給唐伯送過去一些,他從來不需要砍柴,更不需要進後山。

大漢雖然奇怪唐伯去後山幹什麽,但是也沒有跟著去,畢竟家裏還有客人,後來匆匆忙忙的就有一個人衝過來告訴大漢,唐伯在後山裏遇到了僵屍,後山鬧鬼啊,有僵屍拖著唐伯,把唐伯給拖走了,地上全是血!

溫白羽聽他這麽描述,拖走唐伯的僵屍,應該就是那種血屍,血屍已經出沒在村子附近,到底是幹什麽?先襲/擊了小五,然後又襲/擊唐伯。

如果說襲/擊小五,是因為小五是燭龍,那麽襲/擊唐伯幹什麽?

眾人火速的趕到了後山,後山非常陰沉,他們也進入後山,天上立刻就陰霾下來,“劈啪劈啪”的開始下雨點,竟然又下雨了。

山裏已經有好多人了,都是村/民,他們拿著一些“利器”,圍在一起紛紛議論著。

溫白羽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雨下的大了,衝刷著後山的泥土,但是隱約還能看見,那群村/民圍著的地方,還有一道血跡,血跡被衝刷的幾乎看不見,非常淡了,滲進泥土裏,但是拖拽的痕跡很明顯。

溫白羽看著這個拖拽的痕跡,已經能腦補出唐伯被血屍拽走的畫麵了。

那些村/民顯然也很害怕,眾人聚/集在一起,朝著拖拽得痕跡往前走。

雨水“嘩啦啦”的澆下來,已經變成了磅礴大雨,眾人的衣服全都濕/了,根本擋都擋不住,貼在身上。

溫白羽伸手護住懷裏的小五,畢竟小五才出生,溫白羽怕小五被澆病了。

眾人快速的往前走,突然聽到“啊——!!!”的一聲,那聲音很蒼老,卻非常淒厲,好像鋼針拋上高空一樣,不斷的尖銳。

是唐伯的聲音!

眾人似乎都聽出來是唐伯的聲音,紛紛的說:“是唐伯,唐伯!真的是唐伯啊!”

“聲音從那邊過來的!”

“快走快走!”

與此同時,眾人又聽到一聲可怕如厲鬼的聲音,唐伯的聲音嘶吼了一聲:“是你?!”

隨即聲音立刻就斷了。

溫白羽聽著他的喊聲覺得後背發/麻,跟著大家火速衝過去,就看到一具身/體躺在血泊之中,被雨水衝刷著,大量的紅血嘩啦啦的從山坡上湧下來。

“啊啊啊啊!!!”

村/民大喊了一聲,好幾個村/民跌倒在地上,就看到唐伯的身/體流著血,他的脖子上什麽也沒有,被齊根砍斷了,腦袋不翼而飛。

村/民大喊著,這感覺實在太可怕了,這些村/民根本沒見過這種場麵,而這個場麵也讓溫白羽感覺到一種熟悉,腦袋沒了,很像是之前方清用腦袋的祭祀。

村/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大漢這個時候突然大喊著:“那……那邊!!”

眾人轉頭看過去,隻見山坡上的一棵樹上,竟然站著一個黑影,他一手提著腦袋,一手拿著一把短刀……

混沌的雨水瘋狂的衝刷下來,他人的臉色在暴雨中明明暗暗,透過陰霾的光線,眾人終於看清楚了。

是方清!

方清右手抓著一把短刀,左手提著一個人頭,那人頭正是唐伯的,還“滴答滴答”的淌著血。

方清的臉色很怪異,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嘴唇也是蒼白色的,已經退幹淨了血色,腰上還有傷口,傷口發黑,流/出來的血也是黑的。

他的眼神很呆滯,沒有看手裏的人頭,而是盯著右手的短刀在看。

溫白羽盯著方清的動作,那把斷刀平平無奇,但是不難看得出來,短刀的刀麵上,用紅寶石鑲嵌著一個月牙的標記。

唐伯死了,腦袋分家了,而現在出現了一個人,提著唐伯的腦袋,手中還拿著凶器,村/民們看見方清的樣子,慘白的臉色,立刻大喊起來:“惡/鬼!他是惡/鬼!!!”

方清猛地抬起頭來,眼睛掃過眾人,眼神在溫白羽身上多停頓了一下,但是溫白羽能感覺得到,他看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懷裏的小五。

小五抿著嘴唇,眯著眼睛,似乎也在看方清。

就在村/民以為惡/鬼要動了的時候,方清的身/體突然一晃,一下從樹枝上折了下來,“嘭!!!”一聲巨響,方清、唐伯的腦袋還有短刀全都掉了下來,砸在地上,而臉色蒼白的方清終於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那些村/民等待了一會兒,見到方清不動,終於一哄而上,將方清用繩子綁起來,這期間方清都沒有一點直覺。

溫白羽覺得這一幕有些不可思議,唐伯之前的表現就很怪異,看到唐無庸之後很詫異,但是唐家的人又不認識唐伯的樣子,唐六爺和唐名祿都對唐伯毫無反應。

而且唐伯混沌的眼睛裏似乎藏了很多事情,他們還不曾知道這些事情,而唐伯突然就死了,他是自己走進後山的,那是遭到了襲/擊。

按照村/民們的所見,是血屍襲/擊了唐伯,然而最後他們發現唐伯屍首分家,竟然是方清抓著他的腦袋,還有一把行/凶的短刀。

直麵的看,人贓俱獲,方清肯定是殺死唐伯的人,但是溫白羽又覺得非常奇怪,方清那種表情是什麽意思,他仿佛在意那把斷刀,比在意唐伯的腦袋要多,他殺了人為什麽不走,反而從樹上暈倒下來?

方清迷迷糊糊的,他醒來是被疼醒的,腰上的傷口疼得要死,一直不愈合,反而越爛越大,方清知道是中毒了,但是他對這些屍毒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腰上疼得要死,猛地醒過來,“嗬——”的喘了一口粗氣,肩膀很疼,想要動一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一下,他的胳膊被綁在身後,怪不得肩膀很疼,腰上也綁了很多繩子,正好壓在傷口上,方清疼的不敢喘氣,屏住呼吸,還能感覺到粗糙的繩子摩擦著自己的傷口,讓他瞬間滿頭都是冷汗。

方清這才意識到,他被綁住了,五/花/大/綁,而且被綁在一個柱子上,下麵都是幹柴,這是準備燒死他的架勢。

方清睜大了眼睛,腦子裏不斷的閃著金星,有些可怕的東西湧進來,眩暈惡心,仿佛天地都在旋轉,有人叫囂著要燒死他,燒死他……

“嗬——嗬——”

方清努力的呼吸著,繩子因為呼吸陷進了傷口裏,太陽似乎要落山了,他昏迷了很久。

方清滿臉都是汗,汗水流進他的眼睛裏,沙的他眼睛要流淚了,這個時候他看到有人往這邊走,晃了晃頭,終於看清楚了,竟然是溫白羽和萬俟景侯。

溫白羽的懷裏好抱著一個小娃娃。

溫白羽走過來,看見方清已經醒了,開門見山的說:“你殺了唐伯?”

方清猛地掙紮起來,身上的血湧/出來,臉上毫無血色,說:“誰是唐伯?”

那些村/民躲在後麵,不敢往前站,方清這才看清楚,原來旁邊有很多人,那些村/民都用憤/恨的眼睛看著自己……

這個場麵好熟悉,方清眼睛裏充滿了血絲,眼睛沙的生疼,眼淚湧了出來,粗喘著氣說:“我不知道誰是唐伯。”

村/民大喊著:“別聽他的,燒死他吧!趕緊燒死他!”

方清咬著牙,粗喘著氣,但是沒有說話。

溫白羽說:“那你為什麽拿著這把短刀?”

方清猛地睜大眼睛,看著溫白羽手心裏的短刀,那上麵有一個紅色的月牙,方清立刻掙紮起來,晃動著木樁發出“哐哐!”的聲音,激動的說:“還給我,快還給我!”

溫白羽說:“如果不是你殺的人,你要說清楚,不然那些村/民不會放過你。”

方清突然冷笑起來,說:“我說清楚,他們就會放過我?”

溫白羽皺了皺眉。

方清淡淡的說:“如果我說了,你能把短刀還給我嗎。”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方清瞪大了眼睛,說:“你!”

他氣得粗喘了一口氣,木樁晃動著,黑血順著繩子流下來,溫白羽說:“你先說說看。”

方清似乎有些妥協了,他已經沒了力氣,嘴唇幹裂的,困難的呼吸著,臉色雖然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但是兩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色,應該是傷口感染了,眼睛也有些紅,滿臉全是虛汗。

方清張了張嘴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