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江懷胤一路跟隨兩名小廝,順利來到小少爺的院落。
人還沒人靠近,就聽清脆的鞭子伴隨著女子痛苦的哀嚎聲傳來,幾乎貫通半個王府。
“少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知那是酒。”
渾身是血的婢女臉上血淚交織,跪伏在地,身上衣衫的料子沒一處是完整的。
十五六歲的少年身著玄色錦衣,眉宇間透著與鎮北王有八分相似的狠厲,對比奴奄奄一息視若無睹,揚起手中軟鞭,又是一鞭子抽了出去。
“啪!”
“小賤人,本少爺沒記錯的話,你是大哥送給本少爺的吧?你可知這酒是什麽酒?”
蕭常羽臉上戾氣越來越重,“這是父皇特地給我尋來的江南春,就這麽一壺,竟被你給打翻了?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少爺饒命,奴婢隻是聽從少爺的吩咐,去書房打掃,那花瓶似的的酒壺在窗下,奴婢打開窗子時不消息——啊啊,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啊!”
婢女哭得撕心裂肺,蕭常羽愈加興奮。
不等她話說完,手中軟鞭已經在空中揮舞了不知多少次,婢女終於不堪連番抽打,暈厥過去。
蕭常羽最後狠狠抽在婢女的臉上,見她像個死人一樣不動彈,確定當真昏了過去。
“抬下去,送還給大哥~!”
蕭常羽隨口說著,將軟鞭纏繞在手腕上,手柄過長,隻得塞進袖子裏,轉身回房了。
在暗中觀察的江懷胤微微蹙眉,總覺得那把軟鞭有點奇特。
還未做多想,就看到蕭常羽又重新出了房門,手中還多了一個玉壺。
先頭兩名小廝諂媚上前,踩在泥濘的鮮血上,若無其事的笑道:“那婢女不識好歹,既然來侍奉少爺,就該對少爺忠心,死了活該!”
蕭常羽剛坐到石凳上,瞥了小廝一眼,“你以為憑她真能打翻我的江南春?嘖嘖,就你這個愚昧勁,還想繼續留在本少爺身邊?”
小廝見狀連忙跪地,“少爺饒命啊,小的雖愚笨,但小的可是這世上對少爺最忠心之人了。”
他跪下去時,眼前正是蕭常羽的右手臂,袖口還露出一截手柄,想到蕭常羽的手段,小廝登時冷汗淋漓,瑟瑟發抖的求饒,“少爺饒命,小的知錯!”
摸了摸軟鞭,蕭常羽壞笑一聲,“就憑你也想‘享受’此物?這可是父王送給我的,你別做夢了。”
小廝如蒙大赦,整個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江懷胤卻緊緊的盯著那把軟鞭,若有所思了片刻後,唇角忽然勾起個弧度。
他似乎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江懷胤躍上房梁,想近距離仔細看看那條軟鞭。
豈料,蕭常羽年齡雖小,竟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
在江懷胤身形剛動的瞬間,他立即抽出軟鞭,對著院門大喝,“誰在那裏?”
刹那間,江懷胤便做出決策,立即現身飛掠向蕭常羽。
兩名小廝是有點功夫在身,但江懷胤根本沒放在眼裏。
至於蕭常羽,武功自當高於兩名小廝,對江懷胤來說也不在話下。
他的目標很明確,隻要奪取那條軟鞭即可。
無論是不是名冊,總要確認過才行。
眨眼就衝破小廝的防禦,來到蕭常羽麵前,江懷胤定下腳步,冷眼看著蕭常羽眼中乍現的殺意,他勾唇一笑,在他還沒出手之前,迅速拍出一掌,打掉了他的右臂骨節。
“啊!你活膩了?敢——”
蕭常羽囂張慣了,從未受過外人的毒打,甚至連真正意義上的疼痛,他都從未感受過。
眼見自己的手臂就被黑衣人給打的不受自己控製,蕭常羽大喝一聲:“來人,刺客,有刺客!”
然而,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黑衣人快如疾風似的與他擦身而過,他甚至還沒看清黑衣人的影子,就感覺被右臂再次一疼——
“啊!!!”
蕭常羽痛苦的嘶鳴聲響徹了整個王府。
遠在花園的鎮北王當即起身,連帶著同桌幾位江湖高手一同衝向蕭常羽的院落。
他人到時,院子中已經站滿了人。
蕭常羽怒斥道:“你們這群飯桶,父王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那麽大的一個刺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出什麽事了?”鎮北王眉頭緊蹙,跨進院門的時候不怒自威,自帶威壓。
所有人都垂下了頭,蕭常羽見到精神支柱,麵上猙獰的表情更加有了底氣,“父王,有刺客!”
鎮北王看了眼院內束手無策的護衛,立即回眸看向燕大俠幾人。
燕大俠拱手,“王爺放心,交給我等。”
話罷,五人齊齊躍上房梁,瞬間消失不見。
蕭常羽氣喘籲籲的站在鎮北王身側,“父王,我要活的,敢對我動手,我要親手殺了他!”
鎮北王沒應聲,隻問:“出什麽事了?”
蕭常羽怒氣衝衝的將剛才的經過講述給鎮北王聽,他越說,便越覺得周遭空氣的溫度仿佛漸漸降低。
任性傲嬌的小少爺,在見到鎮北王那張陰沉到穀底的黑臉時,也隻得收斂驕縱,忍氣吞聲的道:“父王,刺客是針對父王來的?”
“砰!”鎮北王怒不可遏的目光直逼蕭常羽的心髒,抬腿對著他的肚子就踹。
“本王說過多少次?不要輕易動用軟鞭!你竟敢把軟鞭給弄丟了?”
這一幕,恰巧被聞風趕來的大少爺蕭常青看見,他眼底有愜意一閃而逝,轉眼就關切的上前問道:“父王為何如此動怒?五弟還小,年輕氣盛,哪裏做的不對還請父王不要放在心上。”
“要你管?”蕭常羽懼怕鎮北王,可還沒把嫡長子放在眼裏。
“這就是你對兄長的態度?”鎮北王平日見到蕭常羽囂張生事,多少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卻是看蕭常羽哪裏都不順眼。
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加強王府戒備,召集人手,將城門封鎖,不可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鎮北王的施威,讓蕭常羽怔在原地,良久都沒緩過神來。
蕭常青勾起唇角,落井下石的對蕭常羽道:“五弟啊,別說做兄長的沒提醒你,父王的性子,可是能放棄任何一個喜歡的人。就好比——你那出身低微的賤娘。”
“你!”蕭常羽本能的想要抽出軟鞭,竟發現連手都抬不起。
麵色鐵青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蕭常青遠去的背影,都怪那個黑衣人!抓到人後,定要親手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