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柳柳走開後,魏鈞早已將對麵看在了眼裏,他吩咐了一聲顧翎。
“你說李虞?”聖上眯了眯眼,突然臉色有些怪異,“為何?”
衛令德歎了一口氣,“臣從小寵愛李虞,可李虞不明不白死在了公主府,從那時後,李氏就與臣起了生分,整日瘋瘋癲癲,甚至差些害死了小兒的性命。”
“聖上,李氏與我早已離心,不再續緣,還請聖上恩準臣與李氏的和離。”
“姑姑,你聽見衛令德的話了,你怎麽想?”聖上這時候終於開口了,不過他沒有直接應允衛令德,而是反問了一旁的李氏。
李氏怔了怔,她轉頭望著衛令德,眼淚突然落了下來,捂著臉小聲哭泣。
“公主。”貴妃瞧見心裏一陣難受。
“衛令德。”李氏終於抬起頭,她的雙眼泛紅,似乎像是有很大的委屈,一步一步的上前。
“你口口聲聲說與我離心,是因為李虞,但是在我嫁入壽邱府之前,你早與蘭夫人苟且。”
“你那個兒子,今年幾歲了,你敢讓大家知道麽?”
“你……”衛令德睜大了雙眼,憤起瞪著李氏。
李氏瞧著衛令德著急的模樣,心裏爽快急了,衛令德提出和離,倒也隨了她的心願,但是此事不能如此被衛令德提出,他這樣為那個賤人做打算,打的是她李氏的臉!
這和離若是從衛令德口中被聖上恩準,那麽今後她李氏,身為長公主還有何臉麵呆在京城!
所以,她不會讓衛令德得逞!就算非不得已,也要咬下衛令德身上一層皮才算罷休!
“衛令德,公主說的那個孩子到底怎麽回事?”皇後跟著皺起了眉頭,問向了衛令德。
這時,衛令德百口莫辯,他沒想到李氏竟然倒打一耙,實在是可惡!他與李氏早就分道揚鑣,既然她心心念念要回京,那麽這次如了她的願,順利和離後就算了事了。
沒想到,李氏竟然跟個瘋子一樣。
“那個孩子……”衛令德說起衛瑄的時候,臉色瞬間少了一分的戾氣,他緩了緩,耐著性子開始解釋,“說起來都是我的錯。”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低著頭,“早幾年,李氏帶著李虞與我離心後,便搬去了公主府,與我兩不相見,我失意時遇見了蘭夫人……”
之後的話衛令德沒有再說下去了,但是在場的人已經全部明白了。
夫妻不和,自然會引得外人登堂入室!
“你撒謊!”李氏指著他,大怒,“你與那個賤人早就勾結,根本不是我帶著李虞去公主府之後才發生的事!”
“聖上!”
李氏衝了出來,她跪在了地上,滿臉淚水,”衛令德滿口胡話,這樣說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孩子!”
“可憐我虞兒這樣好的孩子,竟然要為那個來曆不明的孩子讓出壽邱的位置!”
“聖上!”
“求你可憐可憐虞兒吧,她可是你的表妹啊!”
“你不記得了麽?她小時候多討人喜歡啊!”
李氏的這幾句話,讓一直未開口的太後,有了起色,她的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李氏的身上。
“李氏,你說虞兒怎麽了?”
太後一開口,眾人紛紛看了過去,這才想起來,太後的病症,一下子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母後……”聖上心口跳了跳,他有些不忍心。
“你們怎麽不開口啊?”太後眼角的皺紋十分明顯,蒼老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的迷茫和擔憂。
這樣的眼神,直接刺到了在下麵坐著的謝九娘。
她很害怕,很害怕看見這樣的太後,謝九娘猛地低下了頭,眼角落下來一滴淚。
原來太後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原來李虞在這個世上真的還有人記著她。
“姑娘。”
柳柳這時候端上了一盞茶,順便雙手遞來了一盒藥膏。
“姑娘,這是魏大人吩咐顧翎拿來的,說是上好治療燙傷的藥膏。”
謝九娘低頭瞧著這個精美的盒子,眼睛眨了一下,心裏又酸又澀。
她閉上眼,伸手拿過了藥膏,攥在手心裏,手背輕輕的抹了下眼角。
“替我謝謝他。”謝九娘輕輕的說了句。
柳柳嗯了一聲,而後她退後了一點,站回了原有的位置上。
謝九娘整理好久的情緒,這才終於緩了過來,她輕輕抬起眼,便一下子撞進了一抹黑漆漆的目光中。
魏鈞的眼神,帶著一陣不容拒絕的漩渦,將謝九娘卷了進去。
一種千頭萬緒,難以言說的情緒布滿了渾身,她一下子僵住了,咬了咬唇,手中的藥膏微微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