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喝了一口茶，望著柳柳陷入了沉思。
“柳柳，你開心嗎？”她突然開口。
柳柳愣了一下，想了想點頭，“開心。”她無比認真的說，“所有害過公主的人，受到懲罰，奴婢都真心的開心。”
謝九娘靜靜的將茶喝完，柳柳見狀，正要為她倒茶，卻被謝九娘伸手擋住了。
“柳柳。”她的聲音輕柔平穩。
一雙水眸盯著柳柳，好似在看什麽。
終於，在柳柳疑惑的時候，她開口問了一句令柳柳震驚的話，“是你做的嗎？”
“什，什麽？”
柳柳猛地抬眼望著謝九娘，眼底閃過一絲的慌張。
“姑娘！”
她撲通一聲的跪了下來，雙眼通紅的盯著謝九娘，嘴唇顫抖了許久。
謝九娘歎了口氣，深深的看著柳柳的臉，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柳柳竟然知道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呼吸一口氣，心髒揪的生疼。
柳柳聽聞，唰的一下子雙眼落下眼淚，咬著唇嗚嗚的哭了起來。
“姑，姑娘……我錯了，我錯了。”
“是姑娘那次受傷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柳柳每說一個字都在難受，她的聲音弱了下來，說出了那個深藏的秘密的稱呼，“公主殿下。”
一瞬間，屋內寂靜無聲，柳柳屏住呼吸，一口氣都不敢出。
而謝九娘竟然恍惚了一瞬，她眨著眼睛，腦袋一片空白，想了許久。
“柳柳啊……”
她閉上眼，手心握緊，拉長了語調，不知心中是個什麽滋味。
若真的要說，那就是一種坦然，或者更多的是開心。
開心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個人能與她相通，知她前世，認出了她。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柳柳啊！是她最喜歡最信任的柳柳啊！
“你起來吧。”她緩緩睜開眼，看著柳柳滿臉茫然的模樣，垂下眼，身子向前，她扶著柳柳站了起來。
順便將帕子拿出來，輕柔的在她的臉上擦拭著淚水，溫柔的說道，“哭什麽，我還能罰你不成？”
“不是的。”柳柳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
她眨了一下眼睛，小聲的說，“我害怕公主失望，這麽長時間以來，我明明已經認出了公主，卻，卻不願認你。”
“公主……”
柳柳心下一急，拉著謝九娘的袖子，眼巴巴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擔心公主身邊藏著有心之人，我又是從壽邱府出來的，自然不能連累公主。”
“並且，並且我還要為公主報仇！”柳柳說到這裏，眼裏迸發了出一股的恨意。
謝九娘望著柳柳，突然就笑了出來，她眼圈發紅，“傻話，你報什麽仇啊！”
“那些人……”她的眼睛瞟向了遠處，聲音很輕，“有我處理就夠了。”
“公主，你一個人我怎能放心，當初她們害你，我被關起來，真恨不得將她們扒皮抽骨。”
“我日日想，夜夜想，若是我能出去，我一定會替公主殺了她們！”
“如今，如今終於有這麽個時機……”
“所以，你就在食物裏做了手腳？”謝九娘打斷了柳柳的話，反而十分冷靜的說了出來。
柳柳一下子愣住，臉色轟的全部紅了起來。
她又羞又愧，低下頭，“我不是有意的，我知衛瑄是個好孩子，可是，可是……”
“我明白。”
謝九娘將帕子塞到了她的手裏，拉著柳柳坐了下來。
一雙水眸盯著她看了許久，這才繼續道，“你是想著抓住這個機會，就能讓衛令德就範是不是？”
“他在意的從來就是衛瑄，若是衛瑄出了事，他一定會將這件事懷疑到李氏身上，畢竟當初李氏私藏藥庫你是知道的。”
“我都明白的，柳柳。”謝九娘一下子將柳柳的全部心思都說了出來，這讓柳柳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謝九娘她握緊了柳柳的手，“但是你知不知道，若是衛瑄真的在魏府出了事，一定會有人來查的。”
“到時候，連累的就不止一人了，也會將魏府立於仇恨之中。”
“柳柳，你要知道，這一切我總歸是會做的，但是我不能連累魏府。”她的眼睛十分清澈，說出來的話輕柔且有立，竟然柳柳一下子吸引住了。
隻聽她繼續道，“魏府的人極好，我們不能因為一時仇恨計策，就將魏府拖進來，他們是無辜的。”
“公主，我知道錯了。”柳柳這才明白，她心虛的低下來頭。
“那這件事可怎麽辦啊？”
謝九娘搖頭，“不用擔心，那個食物你不是已經解決了麽？”
柳柳聽見謝九娘這麽說，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我處理的幹幹淨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