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來越模糊，腦袋嗡嗡作響。
“救，救我……”
謝九娘聽見聲音，慢慢的抬眼，望著一副將死之狀的衛令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麵前。
俯身看著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衛令德，這樣的感覺如何啊？”
衛令德張著嘴，啊啊了兩聲，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謝九娘蹲了下來，靠近衛令德，眼睛眯著，渾身散發出一抹冰冷的氣息，“這種溺死的感覺，當年李虞也是這樣的。”
說著，她的眉眼平靜，上下打量了一番衛令德，“與你一摸一樣啊！”
柳柳在後麵站著，聽著謝九娘的話，手指緊緊的攥著，唇上咬出了血。
衛令德睜大了雙眼，麵色如灰白。
“可惜了。”謝九娘扯了扯嘴角，抬了抬袖子，慢悠悠的又說起來，“你看不到她了。”
“不過沒關係。”
謝九娘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她低頭看著衛令德，“很快，就會有人陪著你了。”
“不要！”
衛令德咬著牙，吐了一口血，大聲的說了一句話後，氣喘籲籲的。
謝九娘挑眉，“什麽不要。”
“哎，衛大人也真是的，同李氏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臨死卻也要為她留一條後路，你有沒有想過，衛瑄啊？”
衛瑄？衛瑄是誰？衛令德轉了轉眼睛，一下子怔住了。
許久，他的腦袋爆炸疼，衛令德捂住了腦袋，朝著牆上砰砰的撞了好幾聲。
瞬間，額頭上的血跡流了下來，整張臉看起來，恐怖如斯。
“李氏害我……她以為我不知道……我，我知道的。”
衛令德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謝九娘見狀，帶著一份誘導，“李氏她怎麽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衛令德正想說話，謝九娘抿著唇，魏鈞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伸手拉住了謝九娘。
“李氏啊……”
衛令德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了一抹故意為之的笑，“她同徐鴻振有私情，徐韶玉就是他們的私生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罷之後，衛令德仰頭大笑起來，滿臉是血水混在一起，就在魏鈞剛要開口的時候，衛令德直接又撞在了牆上。
“砰”的一聲，衛令德渾身一震，咬著牙，瞪著一雙白眼，直接倒在了地上。
“衛令德！”
趙擎上前，拽住了他，順便將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下，探息之後，微微皺眉，對魏鈞說，“主子，沒氣了。”
魏鈞聽聞，眸色深了深，沉思了一會兒便說道，“罷了。”
隨後直接站了起來，吩咐了一聲顧翎和趙擎，“將他的屍體處理了吧。”
“順便進宮遞給消息給聖上。”
“是！”
趙擎和顧翎相互看了一眼，迅速動作了起來。
謝九娘站在後麵，一雙眼睛愣住，衛令德死了？真好啊！終於他死了。
“九娘。”魏鈞拉了拉謝九娘的手指，謝九娘這次啊反應過來，“啊？”
“走了。”
“哦。”
魏鈞沒說什麽，隻是拉著謝九娘走了出去，鬱閣主抬著下巴看了兩眼，跟著後麵對謝九娘十分佩服。
“九娘你這藥可厲害啊，改天將方子同我說說，我也好學習學習！”
謝九娘扯了扯嘴角，隨意答應了鬱閣主。
深夜的冷風襲來，月色被烏雲遮住，天空陰沉沉的。
“上車。”
魏鈞說了一句，謝九娘扶著正要上馬車，手指抹了一把眼角，卻發現指尖冰涼。原來是淚珠嗎？
謝九娘垂眸，眼底滑過一絲的冷意和悵然。
一炷香之後，眾人忙碌完都去歇息了。
謝九娘讓柳柳溫了一壺桃花酒，她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半開的窗子外，飄起了大雪，屋子內炭火旺盛，一時之間謝九娘感受不到冷意，隻覺得渾身上下燥熱不堪。
燭火慢慢的燃盡，屋內一閃一閃的，暗了下來，門被人推開，謝九娘循著聲音，抬起頭，隻見眼前一片模糊慢慢走過來。
“九娘。”傳來的是一道充滿了寵溺的嗓音。
謝九娘眨著眼睛，艱難的抬眼，“嗯？”
下一刻，腦袋就十分沉重的往下垂，不料被一雙大手接住了。
她循著熱氣，雙手拉著這雙溫熱的的大手，閉上眼。
魏鈞歎了一聲，他挨著謝九娘坐下，眼睛瞥過桌上的酒，另一隻手指撫摸過謝九娘臉上的淚痕。
“九娘。”
“為何要哭？”
謝九娘閉上的眼睫輕顫，嘟囔了一句，“我高興啊……”
“高興？”
魏鈞沉默，他抱住了謝九娘，將她的臉扶正，注視著她看了許久。
直到最後，竟然說出了一句，“是因為衛令德死了，所以才高興吧。”
謝九娘這次沒了回音，隻是哼唧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