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也深深歎了口氣,就在這時,老劉頭突然想起什麽,他對著年輕人說,“快去將熬好的粥端來,那是補氣的說不定……”
“不可!”
老劉頭還未說完,謝九娘在後麵突然開口,若她記得不錯,那鍋裏熬的粥雖然是補氣的,不過眼前這個叫張永卻不能食用。
“你……”
老劉頭轉身看向謝九娘,下意識的皺眉,剛想說什麽,隻見謝九娘上前一步,麵色沉靜的說道,“他的病症與補氣相克,若是強行服用,怕是會吐血身亡。”
“你又是誰啊!”
年輕人指著謝九娘,不屑的道,“一個女人懂什麽,張永是沒了氣血才會這樣。”
“你懂什麽。”
謝九娘冷笑一聲,她突然上前將張永的手指拽住,“你看他的指甲發白,根本不是補氣能夠解決的。”
“他最重要的是散氣,這股氣鬱積胸口,再有三五日,必死無疑!”
話音落下,在場的幾人紛紛愣住,看向謝九娘的眼神也跟著沉了下來。
老劉頭神色不明,他盯著謝九娘看了好幾眼,不知道該不該選擇相信謝九娘,此時的梅花也十分緊張。
“老劉頭,我們不能信她啊……”有人在低聲的勸老劉頭。
但是老李頭像是做了下定了決心對謝九娘道,“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信你一次。”
“你能救張永嗎?”
謝九娘聞言,微微挑起了眉,她看了眼張永,眯著眼輕輕的道了句,“當然。”
說罷,她走過去,對老劉頭說,“請屏退各位。”
老劉頭將在場的幾人轟了出去,謝九娘趁著時間她找出了藏在衣袖中的銀針,築起張永的手臂,按了按其中的幾個穴位,輕輕的紮了進去。
張永瞬間額頭滲出了汗珠,他的眼珠動了起來,老劉頭見狀,心驚不已,重新看向謝九娘的目光變得很深了。
謝九娘看見張永的反應,眯著眼又將銀針取下,輕輕按了下胸口,張永突然睜開了眼,大聲咳嗽了幾聲,
“你們讓開!”
謝九娘冷聲說道,張永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將在場的人嚇得半晌不敢說話。
隨後張永便又躺回了**,閉上眼不再動了。
“張永他……”
“不用擔心。”謝九娘收起銀針,慢慢的站起來對老劉頭說,“方才鬱積的那口血已經催吐出來,張永不時就會醒來。”
“真的嗎?”
老劉頭一聽,眼睛都閃著淚花,他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姑娘,多謝你啊。”
“一會兒我給張永寫個方子,按照上麵寫的吃上幾副就可完全好轉。”
“太好了,太好了!”
老劉頭聽聞,對著謝九娘重重的行了個禮,“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此等大恩,我實在難以回報。”
謝九娘拜了拜手,想了下自己的名字,對她直接說,“你叫我九姑娘吧。”
“好,九姑娘。”
之後她們幾人便先行離開了這裏,深夜來臨,老劉頭拿著謝九娘寫好的方子,對她說道,“九姑娘,這裏人多口雜,你給我寫的方子我叫人去取藥。”
“還有一件事相同你說。”
“什麽事?”
老劉頭想來想去,對謝九娘說,“我看你醫術不錯,你留在我這裏算是浪費了你的才能。”
“這樣吧,一會兒你去軍醫那邊兒,跟著他們一起幹活。”
“說不準什麽時候得了賞賜便能回去呢。”
梅花聽見老劉頭這般說,也十分驚喜對謝九娘說,“這是個好機會,你得抓住啊。”
謝九娘考慮了許久,最終便點了點頭,“好吧。”
“事不宜遲,你現在跟我過去吧。”老劉頭站起來催促著謝九娘,謝九娘跟著走了兩步,轉臉看向了梅花,欲言又止。
老劉頭自然看出了謝九娘的顧慮,他對謝九娘再三保證,“你放心吧,你救了張永,我會好好對待梅花的。”
“多謝了。”謝九娘望著老劉頭真誠的說了句。
隨後她們就去了軍醫處,老劉頭交代了一番,謝九娘便在一旁看著藥罐子。
“等藥熬好了,就盛出來備著。”
“好。”
謝九娘應下之後就守在一旁。
深夜之中,謝九娘守在藥罐子跟,聽見了身後細細簌簌的聲響,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剛轉過身來,就看見一個黑影撲在了地上,痛的嗷了一聲。
謝九娘手裏拿著燭台,頓了頓,對麵的黑影子抬眸。
兩人在看到對方的時候,紛紛一愣,謝九娘挑眉,“狗蛋?”
“恩人!”
狗蛋眼睛一亮,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湊到了謝九娘麵前,“恩人你真的在這裏啊!”
“我老遠就看見你了,還以為看錯了!”
謝九娘本來看見狗蛋先是一驚,後來就想到了她和宋明昭的錢財都沒有了,而之前救治的狗蛋他們也不見蹤影。
此時又看著狗蛋出現在這,心裏很是生氣又奇怪。
於是她皺眉看狗蛋,“你怎麽在這裏?”
狗蛋看了一圈周圍,小心翼翼的對謝九娘說,“我和大哥看見這裏招人,若是能進來,可以管飽。”
“你們為何在救治完後就不見蹤影?”
狗蛋愣了下,望著謝九娘一時之間猶豫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九娘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在救治你大哥之後,第二日我們的錢財全部沒有了,而你們也不見蹤影。”
“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
“不是的,不是的!”狗蛋連忙擺手,他都要哭出來了,咬著牙一下子將真相說了出來。
“恩人的錢財不是我和大哥偷的。”
“不是你們,難道是那些人?”謝九娘聽出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她瞬間眯著眼,審視著狗蛋。
狗蛋被謝九娘的目光嚇得縮了縮脖子,低頭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是同我們在一起的人,他們看出了恩人的衣著不凡,便跟蹤你們偷了東西,起先我們是不知情的,待我大哥醒來發現端倪才知道。”
“我們找他們理論卻被打的遍體鱗傷,情急之下,我和大哥隻能連夜逃命來到了東凜,聽說這裏招兵,我們就自願進來了。”
謝九娘聽聞,沒想到狗蛋他們這麽可憐,想到此,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過真看見狗蛋的胳膊上全是傷口。
“罷了。”
“你和你大哥現在在何處?”謝九娘又問。
狗蛋撓了撓頭,“我大哥比我聰明,他去王爺的院子伺候了。”
“我留在這裏幫忙。”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外麵闖進來一個人,看見狗蛋無比嫌棄,對著謝九娘趾高氣昂的說,“你藥熬好了嗎?”
謝九娘連忙起身,“熬好了。”
“熬好了你就端著跟我進來。”微胖的男子對謝九娘說道。
謝九娘點頭,將藥盛好,端著走了過來,狗蛋一臉諂媚的跑到了男子身旁,“大哥,這藥是要送到何處啊?”
“你管這麽多幹甚?”
男子推了一把,瞪了他一眼,狗蛋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嗬嗬一笑。
“我實話給你們說了吧,這藥是要送去給王爺的,你們小心點,上一個惹了王爺的人已經被拉出去了。”
“王,王爺?”
狗蛋臉色一白,倒退幾步,男子哼了一聲往前走,謝九娘跟在後麵,狗蛋湊到了謝九娘身邊,拉著她的衣袖說,“恩人,完了完了。”
“怎麽了?”謝九娘好奇的看他。
狗蛋咬著牙低聲說道,“我聽我大哥說過,昭陽司殿的王爺比大公主還可怕,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殺人如狂魔。”
“是嗎?”謝九娘乍聽到這個人的時候有些怔然,不知怎麽回事,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聽到過一樣。
就在他們走到了院子跟前的時候,謝九娘的腳步一頓,眼眸微微一閃,對了,她確實聽到過。
就在那次她和宋明昭中箭落水的時候,昏迷前她聽到了岸邊有人說起王爺這個人。
“大哥,難道是王爺受傷了嗎?”狗蛋小聲的又問了句。
男子雙眉一皺,對著狗蛋就是冷眼,“你倒是膽子不小,敢打聽王爺的事。”
“你們進去之後莫要隨意觀看,管好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若是什麽惹惱了王爺,割耳朵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是是是。”
狗蛋連連點頭,於是兩人在男子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剛走幾步,就聽見了一道聲響。
——狗蛋!
狗蛋停下來,看見了大哥。
“大哥!”
謝九娘看到這位走過來穿著灰色的衣袍的人正是當初為他診治的人。
此人也看到了謝九娘,微微一愣,想起了什麽,對著謝九娘行了個禮,“孫戶見過恩人。”
“孫戶?”
謝九娘挑眉,望著這個人倒是有了一絲的興趣,看著他的舉手投足不像是一個乞丐該有的模樣。
而且他與狗蛋也不太像兄弟兩個。
孫戶點頭,看了眼狗蛋,眼神落在了謝九娘手中的藥碗上。
他輕咳了一聲,上前一步,靠近了他們低頭裝作不在意的說道,“王爺受了傷,此時心情不太好,恩人進去之後切勿多看,隻管將藥放下便好。”
“好,我知道了。”
謝九娘看著孫戶,十分感激,“多謝你了。”
說罷便端著藥走了進去,而狗蛋就等在外麵。
謝九娘循著指示,跟著人走進屋子裏,這件屋子建造的十分華貴,與那位大公主的風格倒是如出一轍,不同的是,這件屋子十分封閉,一走進去,就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