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許久,直到外麵的門被打開,一道光影射進來,灑在了地上,謝九娘看著,最前麵的幾個女子被人拖了出去。
——救命!
“我不要去,不要去……”
女子哭著喊著掙紮著,幾個大漢直接甩了一巴掌給女子,凶狠的道,“閉嘴!”
“再吵惱直接將你扔進江裏!”
“不要啊,不要啊……”
女子被嚇得臉色慘白,就在走的時候,突然拉著謝九娘的衣袖,“姑娘,姑娘你救救我啊……”
“我……”謝九娘皺眉剛想說話,被身後的女子打斷,“你最好別廢話,省的下一個輪到你。”
女子見謝九娘什麽都沒說,十分絕望的哭了出來,被人硬生生的拉了出去。
門再次被關緊後,謝九娘扭臉看向這個女子,“她們是被拉出去試藥嗎?”
“是啊。”
女子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說道,謝九娘見狀,微微挪了挪身子,低聲說,“你叫什麽名字啊?”
“梅花。”女子睜開眼,隨意的說了句。
梅花?謝九娘呢喃了一句,以梅花作為名字,倒是十分有意思。
這般想著,梅花好似知道謝九娘的心思一樣,對於自己的名字解釋了起來,“我娘喜愛梅花,我爹便給我起了這個名字,不過我娘也沒機會看了,她在將我生下的時候就死了。”
“前段日子東凜被昭陽司殿的人占領,我爹為反抗也被打死了。”
“而我,就被她們抓來了。”
聽著梅花冷靜自嘲的說著自己的經曆,謝九娘抿唇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這梅花的身世倒是可憐。
她們在屋子裏呆了好長時間,其中有人投了幾個饅頭,就沒人影了。
謝九娘說,“梅花,東凜的魏自營你知道嗎?”
“魏自營?”梅花皺眉,直接坐直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謝九娘,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原來你是來尋魏自營的啊。”
“我就說你看起來根本不是東凜的人,怎麽會來這裏。”
說著,她啃了一口饅頭,繼續道,“魏自營在東凜紮根多年,深受我們老百姓敬重,但是就在前不久魏自營突然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投誠並且歸入了昭陽司殿。”
“而剩下的有則是被司昭國打的沒幾個活著的人了,聽說那位將軍,身死在東凜懸崖處了。”
“魏……魏將軍他真的死了嗎?”謝九娘緊緊的攥著手指,她的心口一痛,咬著牙又問,“你們有人看見嗎?”
“他的屍首……”
“你為何這麽關心魏將軍?”梅花好奇的看著謝九娘,謝九娘臉色一僵,正要解釋的時候,梅花突然歎氣,“看來你對魏自營十分在意。”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位將軍到底身死何處,隻是聽東凜的百姓這麽說。”
“但是魏自營確實已經沒有了。”
這個消息對於謝九娘來說不是什麽好消息,但是更多的細節她也問不出什麽了,畢竟梅花知道的也不多。
看來要想查出更多的細節,必須探一探這個所謂的昭陽司殿了。
就在她們剛要歇息的時候,大門被人撞開了,裏麵走進幾個彪形大漢,正要拉著一位弱小的女子時,女子臉色發白,直接吐了起來。
另一個男子看見,滿臉嫌棄,“換個人吧。”
所以他們就將目光鎖定在了謝九娘和梅花身上,下一秒,她們二人就被強拽著拉了出來。
梅花眉眼低垂,在跟著謝九娘的時候,低聲說了句,“姑娘,此次出來也不知我能否活下去,若是你有機會活下去,煩請去巷東為我爹上柱香。”
“梅花,別這麽說。”
謝九娘微微蹙眉,臉色確實一派淡定,她看著外麵的幾個帳子,還有火光,眯著眼說,“說不定你能活呢。”
就在前麵人交接的時候,謝九娘將手中藏著的藥搓了一下塞給了梅花,示意她吃進去。
梅花眸光微閃,她想也沒想的咽了進去。
而謝九娘也在眾人沒發現的時候早就吃了進去,這是她離京前特意製成的藥,大部分相克的毒和藥都可相抵。
若是對方的藥物還未發揮什麽功效的情況下,都可救下一命。
“說什麽說!”
這時後麵的大漢走過來推了她們一把,帶著她們去了一處類似牢獄的地方。
“你們好生在這兒等著。”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這時候從外麵走進來一位裹著黑布的女子,她走的極慢。
其他人看見她的時候,神色緊張敬重,“見過姑姑。”
這位姑姑嗯了一聲,將手中的藥瓶打開,倒出了兩顆藥,遞給了大漢。
“老規矩,喂她們服下吧。”
“是。”
大漢將謝九娘和梅花兩人鉗製住,黑衣人拿著藥,扒開謝九娘和梅花的嘴,依次將兩顆藥喂進了她們的嘴裏。
梅花閉上眼咳嗽一聲。
而謝九娘則是皺眉,身子一晃,衣杉被撩開了一個角,她圓潤的身子立刻顯現了出來。
“慢著!”
黑衣姑姑猛地抬頭,她上前一步止住了大漢的動作。
指著謝九娘,深吸一口氣問,“你有了身子?”
謝九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心中立即警覺閃過,有了一絲的後悔,出來時沒想辦法將肚子掩蓋住。
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她沒了性命,這也太對不住孩子了。
“說話!”
黑衣姑姑似乎忍受不了謝九娘的沉默,手指捏住了謝九娘下巴,指尖在謝九娘的下巴上掐出了痕跡。
謝九娘眼底閃過一絲的殺意,但是很快便隱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是。”
黑衣姑姑像是收到了什麽震驚一般,她立馬收回了手,對黑衣人交代,“看著時間,若是時辰到了,她沒有死,就將帶過來。”
“是。”
說罷,黑衣姑姑就離開了。
黑衣人拿起了一炷香放在了桌子上,梅花卻眼睛早已花了起來,眉間盡是汗珠。
望著謝九娘張了張口,“原來,你懷了身孕啊。”
謝九娘垂眸。
香燭慢慢的燃盡,謝九娘從開始的疼痛到後麵的陰冷,她咬著牙堅持了。
最後梅花倒在了地上,呻吟了幾聲,黑衣人見狀,上前一步摸了摸梅花的脈息。
“她還沒死。”
謝九娘忍著痛,斷斷續續的說了句。
黑衣人見狀,過真收回了手。
而這時的香燭的最後一點也燃盡了,她們約定的時間到了,而謝九娘和梅花也確實活了下來。
她們被黑衣人帶著走了出來,謝九娘雙腿一軟,差些倒下,硬生生的堅持了下來。
不出一會兒,她們就被帶到了一處看似低調奢華的府邸,裏麵是裝飾過後的高粱和炫彩壁畫。
“就是她們兩個嗎?”正上方坐著一個斜靠的女子,她的嗓音低沉,帶著一絲絲的嘶啞。
麵前放著一處白鶴屏風,瞧著古色古香,四處卻透露出了一種難以協調的奇異。
“大公主,就是她們兩個活了下來。”
這時候,黑衣姑姑走了過來,輕輕瞥了一眼謝九娘和梅花,走進屏風裏麵,俯下身對著大公主說了幾句話。
忽然,大公主似乎是受驚了一般,立即坐直了起來,她腳下一踢,屏風嗡的一聲,晃了起來。
“她懷身子了?”
大公主長相魅顏無雙,一雙眼帶著魅惑,但此時聽到懷孕兩個字後,突然迸發了出了一抹恨意。
“大公主,你冷靜一些。”黑衣姑姑趕緊按住了大公主,附身又道,“此事不易著急,我們還需等待。”
“那藥說不準會有什麽副作用啊。”
聽到此話,大公主這才慢慢的收回了戾氣,她重新躺回了榻上,幽幽的撇了眼謝九娘和梅花,交代了一番,“既然活了,那就將她們送到帳子處吧。”
“是。”
“帶出去。”
黑衣姑姑皺眉,吩咐了一聲黑衣人。
黑衣人得令後,帶著謝九娘和梅花去了昭陽司殿下屬的帳子處,這裏人多口雜,又有許多是投誠過來的軍隊。
四處散發出混亂和危險。
“老劉!”
黑衣人吆喝了一聲,裏麵走出來了一位燒火的老頭,他擦了擦手,對著黑衣人低頭哈腰,“您怎麽來了?”
“給你帶兩個幫忙的。”說罷就將謝九娘和梅花推了過去。
隨後黑衣人靠近老劉低聲說了一番話,老劉先是震驚一下,之後就連連點頭。
待黑衣人走後,老劉便笑嗬嗬的走過來,對謝九娘和梅花說,“你們兩個命真大啊。”
“這樣吧,你們先跟著我打打下手吧。”
謝九娘和梅花相互看了一眼,便跟著老劉來到了後麵,原來這裏是燒火做飯的地方。
她們二人被分配在火堆前,一個清理東西,另一個看火。
謝九娘哪裏做過這樣的事,她的手都被傷了好幾次,但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梅花也看出了,中間幫了謝九娘好幾次。
——砰
就在這時,門外闖進來的一個年輕人,他喘著粗氣對老劉說,“老劉頭,張永不行了!”
“他吐了一天了。”
“什麽!”
老劉頭放下手中的刀,摸了摸手,走了出來,謝九娘和梅花看見,也起身跟了過去。
旁側的屋子裏,一個年輕人躺在**臉色紅白交錯,渾身發抖,口中一直吐出白沫。
嚇得老劉頭立刻跑了過去,“張永,你怎麽了?”
“叫大夫了嗎?”
“沒有。”
年輕人低下頭,有些沮喪的說,“大夫根本不會來的,張永是投誠過來的,能不能抗的過去,隻能靠他自己了。”
“哎,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