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俊站在外麵,衝著他招了招手,“大俊,你來。”
大俊抿了抿唇,十分警惕的走進來,隻見宋明昭坐在桌前,指了指墨說道,“你來磨墨。”
“宋大人,我不會。”
大俊站在原地沒有動,咬了咬牙,拒絕。
宋明昭聽聞也沒抬頭,隻是輕笑一聲,手指上的筆在書籍上標注了一下,靜靜說道,“不會沒關係。”
“我教你。”
大俊聽到宋明昭都這樣說了,也不好拒絕,隻得低著頭上前,手裏握住墨台,待宋明昭為他講解幾番之後,便十分聰慧的開始磨墨。
宋明昭則是翻看著手裏的書籍,時不時在上麵寫一些注解。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俊站在宋明昭跟前已經很久了。
薑玉姬歇息了一會兒後,靠在小窗子邊,瞧著外麵的山水。
“聖主,阿陵回來了。”芍藥走過來為薑玉姬披上了披風說道。
阿陵走過來,直接對薑玉姬說道,“宋大人說的果然沒錯,那屍首送過去後,很快就被人發現。”
“查到是什麽人了嗎?”薑玉姬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問道。
阿陵搖頭,“看不太清,隻知道是位男子,並且對方十分警惕,我差點暴露了行蹤。”
“這麽厲害啊?”
薑玉姬直接站了起來,她走了幾步,臉色變了變,突然扭過臉,“除了那個男子,你可有看到一位女子。”
阿陵聽聞,臉上起了一抹怪異,看了眼薑玉姬,不知她在想什麽,但是也如實的說了句,”起先我是沒看見的,隻不過我後來循著影子看出來那裏麵確實是位女子。”
“我還看到他們對此女子十分尊敬,還稱呼夫人。”
“夫人?”
薑玉姬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語,“難不成她已經成婚了?”
說罷,直接對著阿陵交代,“待那邊的消息傳回來立即上報。”
“是。”
芍藥這時候走過來說道,“聖主,許知州說的宴會我們要去嗎?”
“當然要。”
薑玉姬詭異的笑了聲,“我若不去,他們這場戲如何唱的下去?”
“再者,那位怕是已經到了東延了吧。”
那位二字一出,芍藥和阿陵的氣息瞬間變了,芍藥眼中露著恨意,“薑家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對於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是啊。”
薑玉姬長歎一口氣,倒是心中冷笑一聲,“不過我猜測她不會就此罷休。”
“你們最近也都注意點,這裏的人多口雜,不要將消息泄露出去。”
“我們知道的!”
兩人連連點頭,隨後他們就退下了。
宋明昭這邊看的累了,便出去走了走,大俊在看到書案上的書籍後,眼睛微微一閃。
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宋明昭又被叫到了薑玉姬那裏。
芍藥看見宋明昭走過來,急忙上前小聲的說道,“宋大人,聖主已經等了你好長時間呢。”
宋明昭眼神一閃,走了進去,果然看見薑玉姬托著下巴,懶散的點著桌子十分無聊。
“哎?”
“宋大人來了!”
薑玉姬眼睛一亮,向宋明昭招手,芍藥看見,盛好湯之後就識趣的退下了。
宋明昭掀開袍子坐了下來,靜靜的望著薑玉姬。
突然有一些不懂她了,之前看她心情不太好,這時候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倒是讓一向溫和有禮的宋明昭有些拿不準了。
“你,不生氣了?”他小心的試探問了一句。
“生氣?”
薑玉姬歪了一下頭,“我沒生氣啊!”
“那你……”宋明昭迷糊了,他皺眉。
“哦。”薑玉姬坐直了身子,為宋明昭夾了一塊豆腐,笑嘻嘻的說道,“宋大人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這個人呢,就是喜怒無常嘛!”
“不過呢,我是真沒有生宋大人的氣哦!”
宋明昭看了眼碟子中的白嫩豆腐,再次抬眸看她,“你不生氣,但是卻不開心,為何?”
薑玉姬正要夾菜的手指一頓,她眼神錯開,心裏很是難受,難道宋明昭能夠看出她?
“我怎麽會不開心呢?”
“宋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薑玉姬當然不會承認了,她扯了扯嘴角,開始埋頭吃飯。
宋明昭見此,也知道薑玉姬不願多說,怕是心中有什麽鬱結,但眼下,他沒有那個資格。
“是我逾越了。”宋明昭臉色一僵,他垂眸,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菜來。
兩人就這麽十分安靜的用完膳後,宋明昭剛想離開,就看到了阿陵匆匆走進來。
“聖主,有消息了!”
說著就遞上了一封信給薑玉姬,薑玉姬接過來,大致看了一眼,倒是十分驚訝,轉而看向宋明昭的時候,帶了一層深意。
“宋大人自己看看吧。”
宋明昭接過來,也認真的瀏覽了一遍,這是魏鈞和謝九娘的回信,原來周府那具屍首是周府的小妾,她生前已經被折磨毒打,隻不過後來被喂了萬枯草,待死之後才投入井中。
“你的這位故人倒是厲害,竟然能進府衙查身份。”
薑玉姬走了幾步,回頭望著站著的宋明昭。
宋明昭收起信紙,這才抬眸看向薑玉姬,沒有回答她方才說的,而是說起了自己的但喲,“既然這是周府的小妾,那麽她到底為何而死?”
“這不是明擺著嗎!”芍藥走過來,一臉怒氣的說道,“許知州殺人滅口做的。”
“何以見得?”宋明昭微微蹙眉,反問芍藥。
芍藥一下子被問住了,她噎住不知該說什麽。
薑玉姬這才及時開口,“周府與許知州的事情宋大人也是知情的,若不是許知州做的,還會有其他人嗎?”
“周大人為人善良,未與他人結仇。”
宋明昭聽聞,繃直了唇角,臉色十分複雜,一時之間也沒有開口。
薑玉姬見此,笑了聲,“這樣吧。”
“宋大人若是有什麽懷疑的,不如隨我一同去見許知州後才決定。”
“見許知州?”
宋明昭眼底閃過一絲的驚訝。
薑玉姬點頭,向他解釋到許知州安排了府宴,邀請了東延的達官貴人,她薑玉姬自然也被邀請其中。
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怎麽能放過?
“好。”宋明昭點頭。
待他走了之後,薑玉姬點了一下芍藥的腦袋,“你啊,下次注意點兒!”
“我知道了,聖主。”芍藥捂著額頭,眼淚汪汪的。
宋明昭回到住處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人了,那三個孩子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他走到書案前,剛收拾了幾樣東西,突然眼睛一頓,看到了書籍,他拿起來翻看了幾頁之後,眼神閃動。
“難道他……”
他低語道,這本書籍他走時打開的一頁是講河流地域的,因為全是文字,無任何圖解,所以宋明昭堪的極其慢。
沒想到這書明明已經有翻看的痕跡,卻還能準確的留在他看的那頁。
若非是識字的人,豈會如此準確的放置正確的頁數。
宋明昭坐下來深思了一番,倘若大俊真的會識字,那麽他之前說的都是假的,可為什麽他要說謊呢?
難道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有他們的身份也十分可疑,這個地方有很多下人,每日都做著不同的事。
若說有有什麽不同的話,則是女子和小孩偏多。
宋明昭又想到,薑玉姬有時候對他們態度有些不耐煩,卻還是容忍他們笨手笨腳,而這些人很害怕被薑玉姬趕走。
好像這裏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
他皺著眉想了許久,終於手指一彎,眼睛看向了書籍上的字,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避難之地。
趙擎講查到的消息告知魏鈞之後,他們根據宋明昭的信息講信紙塞到了一個地方,而趙擎則在暗處觀察。
“如何?”
魏鈞見趙擎走來,趙擎臉色變了變,“主子,跟丟了。”
“你能跟丟人?”顧翎走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趙擎。
趙擎解釋道,“我原本跟的好好的,突然不知怎麽回事,那人腳步飛快,好像設了一個陣,我一疏忽就跟丟了。”
“陣?”
魏鈞突然看向趙擎,抽出一張紙,鋪在了桌子上,“你將陣畫出來。”
趙擎點頭,拿著筆在紙上畫了一會兒,顧翎待看完之後大吃一驚,“這是西邊的陣啊。”
“主子可覺得這個很是熟悉?”
魏鈞拿起紙來仔細的看了又看,頷首,“確實不錯。”
“何人會有這個技能?”
魏鈞又問,一旁的顧翎突然眼睛一亮,“主子,我有辦法了!”
他上前一步,低聲說了一番話,魏鈞便將這事交給了顧翎去辦。
很快,到了許知州說的府宴。
府內,一位長相絕美的女子為男子整理衣袍,柔聲的說道,“老爺,你還要去看那位姑娘嗎?”
“當然。”許知州摸了摸腰上的玉佩,淡淡說道。
女子聽聞,臉上劃過一絲的嫉妒之色,她捏著醋意說,“老爺也曾帶來幾位長相不俗的女子,怎麽也沒見對這個如此上心?”
說著她的手指摸上了許知州的胸膛,“難不成老爺真的要將她納入府中?”
“胡鬧!”
許知州臉色一變,將女子的手甩掉,眼裏冷光四起,“你胡說什麽!”
‘“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聽見第二次,要不然我就將你趕出去!”
“老爺……”
許知州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女子望著許知州的模樣,氣的手指絞著帕子,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