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徐青青逛完街,大包小包的離開商場。

一輛車停在了馬路對麵。

“老板,怎麽了?”

秘書恭敬詢問。

“看到了一位故人。”

男人淡淡的開口。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沈留白最近是不是要來這邊?”

“是的,一周後。”

“想辦法,讓他早點過來,他現在變成那個樣子,要是出現在遲非晚麵前,那該多有趣啊。我們知道他變成這個鬼樣子,有什麽好玩的。最重要的是,讓該知道的人,知道啊。”

前麵那句話是對秘書說的,後麵是自言自語。

誰曾想,昔日光鮮亮麗的沈留白,萬人之上的貴人,現在變成了不敢出現在人前,似人似鬼的模樣呢?

陸徵嘴角噙著陰毒的笑,開始謀劃這一切。

遲非晚本來打算待一周就離開的,卻不想分公司竟然接到了一個大單子。

她有必要親自出麵。

剛簽約不久,人家老板過生日,宴請名流。

遲非晚理應出席,送一份賀禮。

可到了地方才發現,竟然是個靠海的酒店。

她剛下車,就聽到了不遠處的海浪聲,心髒陣陣發怵。

遲非晚緊鎖眉頭,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她甚至想讓侍者把禮物送過去,借口身體不舒服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帶著歐美女人走了過來,正是合作的甲方。

“遲小姐,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你許久了。”

對方是個華裔,叫格倫,妻子是當地人。

“格倫先生,夫人……”

“格倫年輕時,沒有出國時就在遲耀集團工作過,一直念念不忘。現在終於找到機會和貴公司合作,是我們的榮幸。他知道你要來,特地讓我準備了禮物,你可一定要賞臉。”

格倫夫人熱情的拉著她的手。

遲非晚無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進了屋,裏麵是古典鋼琴曲,賓客交談,海浪的聲音小了很多,她才緩和了一點。

她隨著格倫夫人去了休息室,收下了夫人親手製作的花瓶,典型的英倫風格。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就走了出去。

遲非晚沒有注意,盡頭有個身影,立刻轉過身,假裝對著牆壁打電話。

遲非晚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絲毫的遲疑和逗留。

等人下了樓,男人才緩緩轉過身子。

握著手機的手,都沁出了汗水。

沈留白第一反應是離開這裏。

可遲非晚一直在樓梯附近,要是自己下樓,她必然會看到。

正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路過兩個端酒的侍者,正在小聲交流。

“看到了嗎?那位就是遲非晚,我們老大看中了她了,到時候把藥下在她的酒杯裏。”

這個酒店是格倫的,他們口中的老大自然也是格倫。

沈留白麵容一肅。

眼中閃過寒芒。

……

“遲小姐,喝杯酒吧,這是波爾頓莊園新出的紅酒,你是懂酒的,快嚐一嚐,喜歡的話,帶一些回去,送人自留都是好的。”

“格倫夫人,你實在是太熱情了。”

遲非晚接過了一杯酒,正準備仰頭品嚐一下,突然……

整個酒店大堂的燈熄滅了。

唯有外麵的路燈照進來微弱的光芒。

燈一滅,場麵立刻有些嘈雜混亂。

遲非晚感覺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身子踉蹌,立刻朝前栽去。

這要是摔下去,一定會很慘。

但,預料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是一個略微消瘦的懷抱。

有力的臂膀緊緊纏繞著自己,將她扶穩。

鼻尖彌漫著淡淡的薄荷香。

很熟悉的感覺,像極了那個人。

她頭腦有片刻的恍惚。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微弱的觸感。

是唇瓣貼在了耳畔。

“不要喝酒,酒裏下了東西。格倫對你起了色心,要注意防備。”

“你是誰?”

遲非晚心髒一緊。

對方聲音很沙啞,說不上好聽,也說不上難聽。

這個聲音,像極了她掉入坑裏,昏迷之際被人救起。

那個人也是這個聲音。

隻是,一個在帝都,一個在異國他鄉,怎麽可能是一個人?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快速鬆開了她的身子。

遲非晚察覺到對方想走,立刻伸出手,卻隻是抓住他的衣袖。

他快速抽離。

“別走……”

她驚呼。

就在這時,燈亮了。

遲非晚被晃得眯起了眼睛,很快恢複了視線,她立刻四處查看周圍。

沒有人和她目光交匯。

有一個消瘦單薄的身影快速朝著後門離去。

遲非晚下意識覺得,就是這個人。

她立刻追過去。

“遲小姐,你還沒有嚐嚐我的酒。”

遲非晚哪裏顧得上這些,提著裙擺穿過人群,氣喘籲籲地趕到了後門。

後麵是……

遲非晚看到了漫無邊際的大海,海浪一陣陣拍在礁石上,發出陣陣聲音。

遲非晚隻覺得頭暈目眩。

她站都站不穩,狼狽的抓住了護欄。

這是個樓梯,直接下去,連接著一個遊泳池。

用海水礁石形成的天然遊泳池。

遊泳池旁邊有一條鵝卵石路,蜿蜒不知道哪裏,似乎是客房,又或者是別的地方。

她看到那個黑影越來越遠。

“你是誰……別走。”

她咬咬牙,鼓起勇氣走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在帝都是不是你……你停下來……”

遲非晚都來不及說完整的話,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重心不穩,狼狽的一頭栽在了水裏。

撲通一聲。

沈留白心髒一緊,那一瞬都不敢回頭,怕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但,他隻是遲疑了幾秒。

他回頭看,發現遲非晚已經不在了。

“晚晚?”

他心頭一驚,難道人已經掉入水中了?

果不其然。

遲非晚沉入水裏,都沒有掙紮上岸,整個人一動不動,眼睛緊閉。

再這樣下去,肯定要溺水身亡。

沈留白心髒狠狠一顫,毫不猶豫跳入海中。

這個時節的海水還冷的刺骨。

他的身體早已大不如前,此刻強忍著鑽心蝕骨的冷意。

他奮力朝著遲非晚遊去,終於拉住了她的手。

他把人打撈上岸,立刻抱著她往前走。

“先生?”

薛浩已經在客房等著了,看到沈留白抱著遲非晚十分震驚。

“快叫醫生,快去!”

他這話近乎是吼出來的。

他急得快要發瘋,生怕她出事。

薛浩不敢有任何猶豫,趕緊去叫醫生。

好在,醫生診斷出她隻是受到了驚嚇,才導致的短暫昏闕。

驚嚇?

她怎麽會驚嚇過度呢?

他守在床前,知道遲非晚的脾氣,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要是一直深查下去,就會發現他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所以,必須打消她的疑慮。

他在等,等遲非晚醒來,和她麵對麵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