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幸福嗎……”

他艱難的拚湊語句。

“幸福,特別幸福。如果爺爺能夠康複,寶寶健康出生就更幸福了。”

“爺爺……我想和你一起過年……好不好?”

爺爺用力點了點頭。

現在才十月,距離過年還很久。

但人總歸是要有盼頭的。

她在回去的路上,特地買了一個冊子,將所有的孕檢單都放好,方便爺爺查看。

回去後,直接放在床頭,也沒避諱人,畢竟她是假的懷孕。

沈留白進出她房間很多次,並沒有發問,估計傻子不懂生命孕育這麽深奧的學問。

她不知道,他翻開了無數次,看著胚胎一點點發育長大,有一個小小的人樣,他攥緊過拳頭,恨不得摧毀一切。

很快,遲非晚收到了一封邀請函。

一個收藏古董的大家舉行的拍賣會,拍下的錢全都用於慈善。

邀請了許多豪門貴胄,這次的活動肯定要參加,因為會被媒體大肆報道。

她之前的形象毀得厲害,急需要補救。

而且這是慈善事業,對集團的發展也很好。

她想帶沈留白一起去,但是他有些不舒服,所以放棄了。

她走後不久,沈留白就出門了。

“先生,這次政府也參與了,如果我們捐的錢多,又是上市公司,形象正派的話,有利於拿下和政府的合作項目。”

“嗯。”

他心不在焉地應著。

薛浩很懂地閉了嘴。

最近先生情緒有些不對勁,他還是小心為上。

遲非晚很快到了目的地,穿著紅絲絨長裙,盤發,珍珠耳墜。

整個人美豔大方,氣場全開。

她落落大方地和熟人打招呼,然後坐在了屬於自己的嘉賓席。

很快,她就看到唐子楓攜帶薑顏出席。

薑顏也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

“你太太真年輕啊!”

“這是我女兒。”

“劉太太,很高興認識你。”

“你叫我劉太太啊?”

那個女人捂著嘴笑:“那我可真的要謝謝你,希望借你吉言,我早點成為真正的劉太太!”

“你搞什麽!這是劉總的情人。”

唐子楓徹底臉黑了。

薑顏也有些無措,她到底不是真正的豪門,是靠著旁門左道上位的,對圈子裏複雜的人際關係一竅不通。

唐子楓嫌棄她丟臉,索性讓她不要開口。

她隻能委屈地站在唐子楓身邊。

她環顧四周,看到遲非晚那一刻,剛剛還滿是挫敗的樣子,下一秒就像是打了雞血的母雞一樣,鬥誌昂揚。

她下巴抬得高高的,恨不得用鼻孔出氣。

就在這時,和唐子楓握手的合作商遲疑地說道:“唐太太這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沒有沒有!”

薑顏心頭一慌,趕緊解釋,結果越說越亂,鬧了很大的洋相。

遲非晚在一旁冷眼看著,心中嗤笑。

她轉身去了衛生間,發現肚子一陣不舒服。

她猛然想到,自己月事要來了。

趕緊讓人送過來,一時間再廁所的時間就待長了。.

外麵傳來不少對話聲。

“你看到那唐太太了嗎?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跟個跳梁小醜一樣。”

“就是,今天拍賣單子上有盧米莊園慕西尼特級紅酒,年份都是九幾年的,她竟然說不就是一瓶紅酒嗎?也好意思拍賣幾百萬。”

“你們看到遲非晚那個傻子老公了嗎?”

“沒看到,沒帶出來吧,估計嫌棄丟人了。”

“雖然是個瘦子,但長得特太好看了,要是可以玩玩,我倒想試一試。你們誰敢幫我問問多少錢一晚?”

“我才不去,她就是個瘋子!”

“對了,你們看到劉總身邊的狐狸精了,現在劉總都不避人了,出席各大宴會都把她帶著。”

“她眼界品味可比那個薑顏好多了。”

外麵聊起了八卦。

就在這時,旁邊的隔間突然有了動靜,有人衝了出來。

“我品味怎麽了?你們要不要臉,在背後嚼舌根。”

“我們不要臉?你才不要臉吧?我們可都參加了遲非晚的婚禮,你知三當三的事情,我們清楚得很呢。”

“你……你們……”

薑顏不堪忍受這樣的委屈。

她一直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非同小可,她們應該敬自己怕自己恭維自己。

在外麵,沒有人搭理她。

私底下,她們還嘲笑自己。

砰的一聲,都有人重重砸在了遲非晚的門板上了。

遲非晚有些無奈。

姨媽來了好痛,她們好聒噪,能不能消停點。

終於,她的人到了,闖入衛生間,把其餘幾個都嚇了一跳。

“抱歉。”

隨後,她敲了敲緊閉的隔間門。

一隻蔥白的手從裏麵伸出了。

幾人都麵麵相覷。

這裏麵還有人?

遲非晚出來,淡定從容地洗手。

幾人臉都白了,她們也說了遲非晚的壞話。

遲非晚倒是沒有理會,不過是口嗨而已,這個圈子都這樣,誰家都丟臉了,很快整個圈子都知道。

大家看熱鬧,不妨礙做生意的時候熱情似火。

她們也不打了,趕緊灰溜溜地離開。

而遲非晚擦幹淨手,就要離開,卻被薑顏叫住。

“你就這麽任由她們說你壞話?”

“然後呢?像你這樣跟個瘋婆子一樣,扯她們衣服頭發?”

“你……”

薑顏被噎了一下。

“況且她們也沒說錯啊,我家老公就是帥,她們想花錢我還不讓呢。我遲非晚就是瘋子,我承認。你知三當三,怎麽就不敢承認呢?你沒有私底下說過我的壞話,隻怕比她們更狠吧?”

“你是想讓我生氣,和你一樣找她們麻煩,順帶著幫你出氣?嗬嗬,你做夢。”

說完,她就離開了。

薑顏怨毒地看著她,死死攥著拳頭。

不甘、屈辱、難過……全都湧現出來了。

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格格不入。

可她就是要融入,成為真正的豪門。

遲非晚去應酬,發現有人在議論白淮。

“白先生也來了?”

她立刻上前詢問。

“是啊,在樓上休息室,有人幫他舉牌。”

遲非晚還很感激他上次幫了自己,立刻端著酒杯上去了。

她敲響了房門。

“誰?”

裏麵傳來了他的聲音。

“是我,遲非晚,我能進來嗎?”

沈留白聞言,胸口悶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掛個心髒科看看了,最近胸悶氣短,堵得厲害。

他讓薛浩開門,遲非晚看到了一扇刺繡屏風,裏麵人影搖曳,端坐在沙發上,大馬金刀,有著難以言喻的氣場。

隻是,看不到臉。

她想過去,卻被薛浩攔住。

“遲小姐,就在這兒說話吧,今天先生不想見人。”

遲非晚也很識趣,沒有得寸進尺。

“上次很感謝白總幫助,我知道你也來了,特地過來敬你一杯。”

“什麽?”

“敬你一杯啊?”

“給她換溫開水。”

“啊?”

遲非晚有些疑惑。

溫開水?這是什麽喝法?

很快一杯溫水拿在手裏,她硬著頭皮說道:“那……都在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