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天地間透露著一種朦朧而神秘的氣息。
權卓禹坐在窗前,用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敲打著,心裏算著即將來臨的時間。
明天就是發布聲明,自己和柳惜言退婚的日子。
過了今天,權卓禹就再也沒有理由親近柳惜言了,或許以後,他還要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嫁給其他人,兩個人恩愛地度過每一天。
而自己,不過是柳惜言生命當中的一個過客。
“不是說了,別打擾我!”
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權卓禹語氣不悅地說著。
自從自己出事以後,他的脾氣就更加的暴躁了,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隨便打擾自己。
何況這一次,對方都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柳惜言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窗前的男人,哪怕是坐在那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冷冽的氣息。
可是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權卓禹似乎是坐在輪椅上的。
“不是說了嗎,怎麽還不出去!”
權卓禹再次說著,聲音裏透露出此刻自己的不悅。
隨後,權卓禹轉頭,想要看看是誰那麽大的膽子。
時間似乎就靜止在了這一刻,權卓禹和柳惜言看著彼此,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最愛形象的權卓禹,此刻臉上長著長長的胡須,不僅如此,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你怎麽來了?”
權卓禹聲音淡淡的說著,想要站起來走到柳惜言身邊,才發現淮之將拐杖拿出去了。
柳惜言低頭,思緒飄到了昨天。
得知權卓禹同意退婚的時候,柳惜言整個人不知道作何反應,明明權卓禹已經答應了,自己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我想起來錦閣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東西我沒帶走,需要去取。”柳惜言不敢看白晚清的眼神,生怕她發現自己在騙她。
“好,我明天下午帶你去。”
白晚清也沒有多想,畢竟在今天以前言言從來沒想著真的和權卓禹退婚,將重要的東西留在錦閣也很正常,畢竟以後她還會回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兩個人馬上就要分開了,自然不能繼續將自己的東西放在錦閣。
柳惜言有意的拉長時間,一直到日落,終於到達了錦閣,她承認自己還是有私心的,想要再見見權卓禹,哪怕是什麽話也不說。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權卓禹。
哪裏還有一點意氣風發,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柳惜言隻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住了,太疼了。
“嗯?”
見柳惜言半天沒說話,權卓禹又發出了一些聲音,隻希望柳惜言趕緊走,不要繼續留在這兒了,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什麽值得她去喜歡的地方。
柳惜言走到權卓禹身邊,低頭看著他。
“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柳惜言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讓權卓禹心頭一震。
他突然想自私一回,將柳惜言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自己現在,真的配得上柳惜言嗎?
“沒事,隻是被算計了而已,很快就會好的。”權卓禹故作輕鬆地說著。
“你怎麽又騙人,我討厭你權卓禹。”
柳惜言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權卓禹說得輕鬆,可是到底是有多痛,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的心裏清楚。
“別哭言言。”
權卓禹想要替柳惜言擦眼淚,才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觸碰不到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又被自己小心翼翼地收回。
權卓禹自嘲地笑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和廢物有什麽區別。
卻沒想到柳惜言蹲在了自己的身前,將她的臉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沉默著不說話。
一兩滴淚水落在了權卓禹的腿上,透過衣服,灼燒著權卓禹的皮膚,再次灼燒著權卓禹的心髒和大腦。
權卓禹將自己的手放在柳惜言的側臉上,像從前一般細細的撫摸著,眼神裏是化不開的愛意。
“為什麽不告訴我,是不是如果我今天沒發現,你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
柳惜言有些抱怨的說著,明明受傷的是權卓禹,可是她自己心裏卻無法舒服。
“真的沒事,很快就好了。”權卓禹還在安慰著柳惜言,可是自己內心都沒有什麽把握恢複得和從前一模一樣。
到底,自己也已經配不上柳惜言了。
想到這兒,權卓禹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從柳惜言的身上移開,語氣也生硬了下來。
“你該離開了,你不應該待在這兒。”
權卓禹是那麽的決絕,柳惜言詫異的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法看到權卓禹的目光了。
“好。”柳惜言勾唇,站起來說著。
視線看向了床頭櫃上的東西,隻一眼,就移開了。
柳惜言什麽也沒有帶走,門被關上的聲音在權卓禹的心上久久地回**著,他知道,那扇門再也不會打開了。
自己和柳惜言,終究是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突然,自己的眼睛被一雙手捂住了,那雙手的熱度,傳到了權卓禹的身體的每一寸皮膚。
“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是不是太聽你的話了。”柳惜言在權卓禹的耳邊說著。
權卓禹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呢可以嗎才會離開自己。
“權卓禹,我雖然討厭你,但是你還是我的未婚夫,照顧你是我應該盡的責任。”
頓了頓,柳惜言繼續開口說著。
“要是我明天來錦閣,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隻會嘲笑一番,但是誰叫咱們兩家還沒有發布退婚聲明,哎,我可真是一個好人啊。”
柳惜言字字清晰,權卓禹覺得不必要,可是自己卻說不出話來。
平心而論,他希望柳惜言留下來,留在自己身邊。
“我出去打個電話,等我。”柳惜言開口說著。
柳書韻接到柳惜言電話的時候意外極了,當得知柳惜言不準備退婚以後,心裏根本想不通為什麽。
“具體的等以後我和你解釋,晚上我會和淮之說的,明天的聲明就不發了。”柳惜言強調著。
柳書韻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隻要柳惜言開心就好,其他的還有自己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