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要充滿悲傷?為什麽要充滿欺騙?我存在的目的是什麽?異數麽?注定會被天地所棄?我不甘心!

…………

昭武帝給風無病封爵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不久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官場,百官雖然驚愕,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根據大靖皇室規矩,皇子會受封為王,風無病隻是得了個子爵,和前麵三個皇子相差太遠,而且他又沒有母族的勢力,所以一眾臣子都認為這隻不過是昭武帝將風無病趕出禁宮的舉措罷了。

然而眾多官員所不知的是,昭武帝竟然是在風無病居所裏給他封爵的,所以那些朝廷大佬們得到確切消息之後,免不得要細細揣摩昭武帝的心意,更有甚者認為這是昭武帝啟用風無病的先兆。

而有這種感覺的人,無疑便是太子風無情、二皇子風無傷、三皇子風無釗了。

景王府,書房內。

一個年約十七歲的少年來回地疾步徘徊,他看了一眼泰然自若地正經危坐的青年人,口中不滿地叫道:“二哥,你怎麽還這樣悠閑,現在那個雜種得了父皇的賞識,說不準就要任事了,你快想想對策啊!”

這二人便是二皇子風無傷和三皇子風無釗,憑著他們的勢力,早就得到了風無病被封爵的消息,如今正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風無傷不在乎地笑道:“三弟,你太過多心了,不過是個子爵罷了,你現在不也是寧王了嗎?那小雜種已經到了封爵的年齡,父皇封他爵位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隻是子爵罷了,有什麽能威脅到咱們的地方?若說父皇給他封個王,我倒還會擔心,僅僅一個子爵,便知父皇也未曾將他放在心上,你多慮了!”

風無釗聞言思索了片刻,方狠聲說道:“但願如此,希望那小雜種有自知之明,別有什麽非分之想,否則我會將他狠狠地碾死!哈哈哈哈……”

聽著風無釗的瘋狂大笑,風無傷也微笑了起來,說道:“三弟,其實現在著急的不是我們,恐怕還有人要比我們急啊!”

風無釗一愣,旋即醒悟過來,他搓了搓手,陰笑道:“不知道我們的太子哥哥聽到這個消息,現在又是什麽表情呢?真是令人期待呀!”

東宮,太子懶洋洋地半躺在臥榻上,接過近侍遞過來的葡萄,往嘴裏一扔,輕笑一聲,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子爵麽?倒是稀奇呀!”隻是一雙閃爍著寒芒的眼眸,讓對麵的太監心中陡然一寒。

不管外麵的人怎樣猜測,風無病現在卻是頭痛無比,按照昭武帝的旨意,再過兩天他就要搬出這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小院,住到子爵府上,雖然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這個世界上讓他心情愉悅,但是一想到屋裏的密道卻又束手無策。

風無病相信,隻要他一離開這座小院,那過不了多久,地下的密道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又該如何應對?他還不想早點暴露出密道的存在,更不想讓人從武閣的密道中發現他會武功的事實,畢竟現在的他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成長,在打通任督二脈,踏入天階之前,他都是要一直低調做人。

煩惱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法子,等到夜色降臨,肚中空空的時候,風無病索性不再去想,反而從禦膳房中拿了那管事早已放在一個櫃子上的食物,回到小屋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邊吃邊心中發狠道:“明天我就堵死這條密道,反正我還可以從亂墳崗上進來。”這樣想著,他心頭一鬆,便躺在了**,慢慢地睡去。

第二天,風無病一覺醒來,精神氣爽,他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搖頭苦笑,昨晚雖然說要堵死密道,可是現在一無巨石,二無木材,怎麽能堵得了?

“四殿下,你可在嗎?”正在苦惱時,門外傳來小順子的聲音。

風無病大喜,忙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正是小順子那眉清目秀的樣子,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小順子的肩膀,問道:“小順子,今天你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小順子早就不用推糞車了,因他長得靈秀,又機靈,懂得討人歡喜,所在在這宮裏人緣很好,別看他現在隻有十六歲,可是手底下卻也管著十幾個太監,也算是個太監小頭目了。

小順子拱了拱手說道:“如今殿下被皇上封爵,奴才這是來恭喜四殿下的。”

風無病皺眉說道:“雖然我貴為皇子,可是我的情形你也知道,在這大內隻有你一個知己好友,你何必給我來這套。”

小順子恭順答道:“以前是以前,可是現在您身份不同了,小的是奴才,自然要守規矩!”

風無病佯怒道:“什麽狗屁規矩,我說你是我朋友你就是,若是再這般,休怪我日後不再與你往來!”

小順子聽了才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點頭道:“我就知道殿下你不是那種人!”

風無病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指著小順子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什麽了。

將小順子讓進屋裏,風無病坐在**,笑意盎然地問道:“說吧,你來這到底有什麽事?”

小順子忙從袖中取出一張鑲著金邊的帖子,遞到風無病的手上,說道:“這是給你的請柬。”

風無病心頭一沉,他打開請柬,掃了一眼,便隨手扔到了牆角裏,閉目坐在那裏不動。

小順子有些尷尬,他局促地站在那裏,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許久,他迎向風無病終於睜開雙眼,心頭一噔,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去看那雙冰寒的眼睛。

“原來你是太子的人!”幽幽的聲音在屋中回響著,夾雜著一縷歎息,說不清其中的意味。

小順子慚愧地低著頭,小聲囁喏說道:“殿下,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可是他是太子,我,我沒有辦法啊!”

風無病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小順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一直以來他將小順子看作是自己唯一的夥伴,甚至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兄弟,可是當事實揭曉的時候,他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美好,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

“你回去告訴他,他還沒有資格讓我風無病去見他!”風無病冷冰冰地說道。事實上風無病根本就不想與任何一個皇子發生任何的關係,囚禁在這座禁宮十六年,一朝得脫,他已經做好了打算,明天既是他離開皇宮之日,也是他離開京城之時,從今往後他會消失在大靖皇室眼前,不再願與他們有絲毫的交集,一心修持大道,以待日後達到武破虛空,飛升天界的願望,所以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了。

小順子的臉色一瞬間便蒼白了起來,他抬起頭來笑了笑,突然臉色一陣青黑,嘴裏冒出一股鮮血,便倒向地麵。

風無病大驚,忙扶著小順子,震驚道:“這是怎麽回事?”又運轉內力,輸入小順子的體內,駭然發現在他的體內正有一股腐蝕性的力量在破壞著他的生機,即使他運力相抗,卻無濟於事,那股力量在短短的一刹那便將小順子的經脈破碎於盡,原本年輕的身體也急速地萎縮了下來,甚是駭人!

看著風無病關切地眼神,小順子心中一暖,他嘶聲費力說道:“沒用了,殿下,在來前我早就將天下第一劇毒《蝕經草》含在嘴裏,剛才咬破了毒藥,現在已經回天乏力了!”

“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風無病震怒無比,渾身氣勁澎湃。

咳!咳!咳!……

小順子一陣急劇的咳嗽,鮮血已經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他忽然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緊緊地捉住風無病的手,黯然的雙眼刹那間迸發出燦亮的光彩,一字一句地說道:“殿下,你一定要從太子手中救出我的親姐姐,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說完無限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世界,含笑而逝。

風無病怔怔地看著死在他懷中的小順子,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天際,他緊緊地摟著小順子尚有餘溫的屍體,望著空氣,鏗鏘說道:“我明白了,你安心去吧,我會救出你姐姐,完成你的遺願。”

頓了頓,他目射前方,冷冰冰地說道:“我要讓一切算計我,以及傷害我身邊的人的敵人,會惶恐不安!”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掀開密道暗門,抱著小順子的屍體徑直離去。

隻是此刻,誰也想不到,正有一股風雨在京城上空慢慢釀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