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7 闔家揚州上任

時間在眨眼間就過了三個月,林子哲已經適應了林府的生活,慢慢的融入黛玉一家的生活裏。八月的蘇州,又是一番別樣的風情,葉兒已經開始不複炎炎夏日的蔥翠,慢慢變黃,而樹枝頭已掛滿了累累的果實,空氣裏也飄著瓜果的清香,那樸實的百姓正沉浸在豐收的喜悅裏;遠山上片片紅紅的楓林和黃黃的銀杏相映成趣,惹得人們紛紛去欣賞,近處田野裏是片片金黃的稻田,黃澄澄的稻穗低著頭,等待著稻農的收割。

八月十五這天,是中秋節,是合家團圓的節日。晚上,黛玉一家在花園裏設了香案,祭拜月神,然後是大家圍在一起吃月餅。一輪圓月緩緩的升起,掛在天上,周圍是漫天的星星把初秋的夜空裝點的熱鬧非凡,月光的清輝揮灑而下,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中秋節過後,本來是很悠閑的林府卻是忙碌起來,原來是這林海突然接到皇帝的聖旨,欽點林海為兩淮巡鹽禦史,去揚州上任,出巡兩淮鹽務。這巡鹽禦史一職雖說官職不高,可卻也不是誰都能勝任的,本來就有查糾百司官邪、天子耳目風紀之職責,如奉命擔任巡鹽禦史,自然就擔負著查察鹽政、糾舉不法的使命,出任巡鹽禦史的人可以說是也天子的心腹之臣。因此,這皇帝的旨意才下達,就讓人嗅出了點什麽,自然會多方打探和活動,這自然是包括賈敏的母家賈家。

自接到聖旨後,這林府可是忙得人潮馬翻。外院,林海帶著子哲接人待客,同時忙著還清理林府的產業,也趁機打發了一些懶惰奸詐之輩,留下些忠心的勤懇的手下在蘇州幫襯著打理林府及林家的產業;而內院裏,平常不需要打理事務的黛玉也被賈敏叫來帶著整理物什,打點揚州上任的物什以及一些回禮,對一些大宗笨重不易攜帶的則是登記造冊,以免將來遺漏,挑選看管林府的仆人等等,幾天下來,連黛玉這個練功的人都有些受不住,卻也讓黛玉讚歎不已,覺得這古代高宅大院裏的事情實在是複雜,這些大院裏管家太太們要是放在前世絕對是一女強人。

幾天以後,黛玉一家四口帶著一群仆從、幾車物什浩浩****的向揚州奔去,雖說舟車勞頓,黛玉確實很興奮,來這個世界四年了,隻在蘇州待過,還從沒出過遠門,雖說隻是趕路,但也能讓黛玉開心不少。揚州離蘇州也不遠,三天的時間也就到了。

到揚州林海的官邸以後,又是一陣忙亂,忙著安排仆人的工作,擺放物什,接待來訪的官場人物等等。

等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已經進入十月了,十月的揚州已經能感覺到有些冷,黛玉經過一段時間的忙亂,有些疲勞,除了請安外,都不怎麽走出閨房,隻在房間裏睡睡覺,練練功,看看書,小日子過得很是逍遙。有時也會出去逛逛,看看揚州的景致,揚州自是不同於蘇州的典雅與別致,揚州自古就是個風流曖昧之地,大概也和揚州多美女有關,在這裏沉澱著許多才子佳人的故事。

來揚州以後,林海就忙著上任事宜,連續很長時間的早出晚歸,而賈敏自來揚州就感覺有些不舒服,請了大夫來看說是過度操勞引起的,休養一下就好,也就不大放在心上。這天黛玉給賈敏請安後就一直呆在賈敏房中,陪著賈敏說話,突然有丫頭來稟報,說是賈敏的母家來人,賈敏一聽,問了賈府都派了些什麽人來,之後才叫把人帶去客廳,自己則是換了見客的衣服。

卻說這賈家這次派人來慶賀林海上任事宜,派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榮國府長子賈赦之子賈璉,以往賈府派人送禮,都是派家仆來,而這次卻派了這麽個人物來,可見對這次送禮的重視。這賈璉自隨著仆從一路進來到客廳,暗暗地觀察著這府中的擺設等,一路行來,但見一切布置擺設清雅,不張揚,卻也無一不精致,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賈璉自進客廳以後就暗暗的琢磨著林家的家底,評估著林家的一切。

這賈敏剛到客廳門口,便見一個麵目姣好的男子正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喝著茶,觀其麵相,有些許像自己的大哥,知道他是大哥賈赦之子。見到她進來後,忙起身向賈敏行禮道:“侄兒賈璉見過姑姑,姑姑安好!”

賈敏以前沒見過賈璉,而且在賈敏出嫁前,這賈璉還在繈褓中,對他也沒什麽印象,可如今都長這麽大了,而且還有家室了,有些感慨地說道;“歲月不饒人啊,璉兒都長這麽大了。不知道母親大人她老人家如何?我這個做女兒的真是不孝,來蘇州後這麽多年一直不曾回去看她老人家,希望她老人家不要怪我才好。”

“姑姑放心,老祖宗身子骨很是健朗,就是很想念姑姑怎麽舍得怪姑姑您呢,不過要是姑姑能去看看老祖宗,老祖宗一定會開懷不少的。對了,這是老祖宗打發侄兒來慶賀林姑父上任的禮,還請姑姑收下,還有一些給表妹表弟的小禮物,還有這封老祖宗給姑姑的信也請姑姑一道收下。”

賈敏接過禮單略看了一下,隨手遞給身邊的貼身丫鬟,而那封信則是捏在手裏,說道:“勞煩璉兒大老遠的跑一趟。”隨後賈敏又問了些話,這賈璉也都一一作答。之後,賈敏吩咐丫頭來領賈璉下去歇息不提。

賈敏回到屋裏後,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信件看,雖說賈敏自隨著林海回蘇州賦閑後,和賈家就隻有信件來往,也知道賈家有些踩低就高,有些勢利眼,但終究是自己娘家,自然是想念。隻是這賈敏子看完信件後就沉默了,臉上帶著一絲悲哀,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連黛玉進來都沒看見。

黛玉見賈敏那這封信正在沉思,連自己進來都沒發現,頑皮心起,就悄悄跑到賈敏身後,踮著腳尖邊偷笑邊看信的內容,隻是看著看著,就換了臉,滿臉的怒容。原來賈母給賈敏的信中,說了想和林家聯姻,也就是想讓黛玉嫁給賈寶玉,讓兩家親上加親,才會讓黛玉滿臉怒意。

要說黛玉自從來到紅樓以後,就很擔心自己將來會去賈府,但她經過多方的觀察,看出這賈敏和賈家雖有聯係,卻也不是很密切,也僅僅是逢年過節的會送送禮物而已,賈敏這幾年以來也沒回過娘家,所以這三四年以來,黛玉猜想這可能是林海一直在家賦閑,沒什麽官職,所以她才會不擔心前世一些紅學家所說的可能林家和賈家會聯姻的事,心想隻要林海夫婦都好好活著,那麽她就不用擔心去賈府的事情了,而且自去年跛腳道人來訪後,就更不擔心了。可如今,林海才上任沒多久,就來信要聯姻,真是豈有此理,越想火氣越大。

這時,賈敏也回過神來,發現了黛玉,見她小臉上滿臉的怒意,知道黛玉看了信,但還是裝作不知道,用逗弄黛玉的口氣問道:“哎喲,誰好大的膽子,竟然惹我們家的小玉兒生氣了,快跟娘親說說,娘親替你出氣去,把他拉出去打五十大板好不好。”

黛玉不理會賈敏的逗弄,隻滿臉委屈的撲到賈敏懷中,用哭泣的聲音說道:“娘,你千萬不能答應啊,女兒才不要嫁給那個什麽寶玉的,娘難道你沒聽人說,那個破石頭整天不學無術,就隻會每天在內幃和女孩子混在一起,肯定還沒女兒厲害,女兒不要嫁給他,而且那天那個瘋老道不是說了嗎?女兒不宜早訂婚,要順其自然的。”

見黛玉急的快要哭了,賈敏也就柔下心來哄到,“好好好,娘親不答應就是了,我們玉兒不嫁,快別哭了,不然成了小花貓就不漂亮了,乖啊!”

黛玉聽的賈敏如此說,才放下心來,並抬起頭來,看著賈敏,再三的確認後才放下心來,之後才膩在賈敏懷中,陪著賈敏說說話,這才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晚間,林海回來後,賈敏把賈母的信件給海還看了,林海自然聽說過一些賈寶玉的傳言,自是不同意這門婚事,但考慮到那始終是賈敏的母家,就委婉的說道:“夫人,我們玉兒從小乖巧懂事,而且又聰慧,我們都希望她過得幸福是不是?而且你也知道你沒出嫁前和二嫂不和,若是老太太在,我們玉兒也不會吃什麽虧,隻是有一天,萬一老太太去了,玉兒怎麽辦?再者那天那道長說過,且不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寶玉是不是我們玉兒的天命之人,玉兒也不宜過早訂婚,你就回信回了吧。”

賈敏知道林海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見他話說得委婉,知道他是最終是因為自己才如此說的,心中歡喜,也點頭表示同意,並在給賈母的回信中委婉的拒絕了賈母的要求。而賈璉則是在揚州風流了一段時間才回靈都去回複賈母。

不說賈敏如何會心拒絕賈母,但說著榮國府的二夫人也就是賈政之妻王氏,自知道賈母寫信表達聯姻的意思後,非常的不高興,馬上寫信給自己妹妹薛王氏,讓妹妹一家來京幫自己,而且她很中意自己妹妹的女兒。這薛氏一年前喪夫,夫家薛家是皇商同時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祖上曾做過紫薇舍人,如今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和女兒,隻是兒子從小就是個紈絝子弟,小小年紀就遊走於花街柳巷,常和人爭搶鬥毆。這不,不久前因為和一個秀才爭一個女孩打死了人,剛想要找地方躲避人命官司,王夫人就寫信來邀請自家去靈都,自是求之不得。就這樣,薛寶釵正式進入了賈家,開始了她的賈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