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8 敏病重玉理家

話說自從來揚州以後,賈敏就開始感覺不舒服,隻是不久就病了,並且時好時壞,斷斷續續的一直不見好。起先黛玉也以為隻是小病,來揚州太過勞累的緣故,將養兩天就好了,隻是後來發現這病持續了兩個多月還不見好,這才驚慌起來,忙請揚州城裏最有名的大夫來看,卻也瞧不出什麽大問題來,隻說是太過於勞累,有感染上了風寒,才會如此,開幾副藥來吃下去,也就會好了。可是藥是吃了好幾副,病並不見好,反而有更嚴重的趨勢。

這可讓林府上下急壞了,到處打聽哪裏名醫,甚至發出懸賞,隻要醫好賈敏的病,賞銀千兩,前來應約的人倒是不少,可都是些濫竽充數之輩,為了那千兩銀子而來,是以讓林海和黛玉是是惱火,無奈之下隻得另想辦法。幸而林子哲說道江湖上有個藥王穀,在江湖上久負盛名,而藥王更是醫術了得,據說有起死回生之能,隻是那藥王脾氣頗為古怪,一般的人還請不動他。而那藥王和林洋頗有幾分交情,林海這才趕緊去信給林洋,希望他能夠幫忙請藥王來為賈敏治病。還好沒幾天林洋就來信說,已經請到藥王了,那藥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才放心些。

自從賈敏病重以後,黛玉每天親自侍奉其湯藥,心裏祈禱著賈敏能夠早日康複。雖說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黛玉的性格都有些偏冷淡,仿佛天下間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的眼中,但是,從出生到現在,賈敏對自己的疼寵黛玉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如今賈敏病重,黛玉自然是著急,想著《紅樓夢》裏賈敏差不多也就來揚州後去世的,雖然聽警幻仙姑說過自己的到來會引起所謂的“蝴蝶效應”,可黛玉也不敢肯定賈敏的命運是否會改變,因此很是心焦。一來賈敏始終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她讓自己在這個世界裏感受到了溫暖和愛,當然希望加敏能夠長命百歲,另一方麵如果賈敏出了什麽事情,自己的計劃也會隨之改變,很有可能會要去賈府,雖然自己也可以推脫,但總歸會比較麻煩。

而林海既要忙著鹽務上的事情,又要抽出時間來看顧家裏,忙的焦頭爛額。幸而林子哲替他分擔了些這才輕鬆些。而林府內宅的事物,因賈敏病重,為了讓賈敏好好養身體,林海賈敏就商量,讓林海的妾室張姨娘暫時管著。隻是那張姨娘頗不識眼色,也沒有什麽手段,才管家沒幾天,就急著想把府中事務都弄來自己管著,先是在府中大肆安排她認為的所謂的心腹,還把觸角伸到賈敏的私房財產上。惹得林府上下怨聲載道,林海一怒之下禁足了張氏,收回她的管家權,並警告她如若不收斂的話就把她給攆出林府去。

這天,黛玉去賈敏正房的路上碰上給賈敏請安回來的另外幾個姨娘,隨即停下來,朝她們點頭微笑,姨娘們則向她行禮,等幾個姨娘行完禮後才又轉身向正房走去。

到了賈敏房前,立即有一小丫鬟打簾讓黛玉入門。門口侍立的老嬤嬤忙向裏通報:“大小姐到!”

過前廳,轉入到一雅致臥室。室中紫紗垂地,壁上掛著一名家寒梅圖,案上擺著一西洋鎏金鑲各色寶石水晶梳妝鏡,旁邊一紅瑪瑙盤中放一漢玉熏香爐。黛玉進來就聞到一縷薄荷香,知道今天賈敏是又頭疼了。

一麵雙麵繡寒梅圖屏風後,傳來臨海的聲音:“玉兒來了,快進來,為父這些天太忙,已經好幾天沒和玉兒好好說說話了,好不容易今天空閑,為父就好好陪陪你們娘倆。”

轉入屏風後,一檀木拔步床懸淡紫紗繡各色梅花帳中,賈敏正齊眉勒著一同色嵌東珠抹額頭戴一碧玉簪靠被斜坐著,林海則是坐在床邊擺放著的一根圓凳上。

黛玉忙湊上去向林海賈敏請安,之後才坐在床榻上,黛玉坐下後,對著賈敏問道:“娘親今天感覺好些了沒,藥都喝了嗎?”

“還是老樣子,那苦汁子喝下去都不見什麽效果,哎,我這也不知道得了什麽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得好。”

“娘!你就不要說些喪氣的話了。您和爹爹要長命百歲的呢!你看女兒都還沒長大,還沒好好孝順你呢。爹爹,你說呢?”黛玉見賈敏越說越不對勁,馬上打斷他的話說道。

林海見女兒問自己話心下有些酸楚,也對著賈敏說道:“是呀,夫人,玉兒說得對,你看玉兒還這麽小,你要好好的養好身體,看著玉兒長大出嫁,看著哲兒將來娶妻生子,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什麽事還有為夫呢。”

隨後,黛玉和林海都很默契的岔開了話題,林海講了些最近聽到的八卦,古代沒什麽娛樂,人們的注意力也就放在一些人的事情上,無論男女都愛八卦,就連一向嚴肅的林海也是如此,而賈敏和黛玉則是聽得津津有味。

三人越聊越有勁,直到賈敏的貼身嬤嬤李嬤嬤來回話才停下來。自那張氏事發以後,林府中的一切事物就由林管家和李嬤嬤兩人打理,隻有遇到大的事情才來回賈敏。黛玉見賈敏強打精神來處理事情,心裏有些難過,又在心下暗罵自己,想著賈敏如此病重,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為賈敏分擔些。

等到李嬤嬤回完話出去後,黛玉就對賈敏和林海說道:“娘親,你都病成這樣了,這些事情就先放放吧,養好身體要緊。”

“沒事,我也就是李嬤嬤和林管家他們不敢做主的事情才拿過來問我的,我呀還能支撐得住。”賈敏聽得黛玉如此說,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也就回答道。

“我看夫人還是聽玉兒的,身子要緊,那些雜事林管家他們能處理好。我看玉兒也在你身邊學了幾年,不如就讓玉兒來管理吧,女孩子家以後總要遇到的,就當她先曆練曆練吧。”林海聽了他們的對話,略微思索了下,說道。

就這樣,黛玉管家的事情就被敲定下來。林海隨後因有人來訪就出去會客了,而黛玉則留在賈敏房中陪著賈敏說話,問了些管理家事需要注意的問題和細節。陪賈敏用完飯以後才會自己的院子去。

第二天,林海集讓林管家通知下去,就說以後府中事務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直接去找小姐,不要去打攪夫人,眾人聽了,心思是各不相同同,那些熟悉黛玉且又老實本分的倒是沒什麽想法,不過那些狡猾奸詐之輩卻是不以為然,心下暗自高興,想著就一小孩子,會處理什麽事情,不過是玩玩而已,並想著怎麽趁機撈點,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

而黛玉則是更加的忙碌,每天早上卯時就起床開始練功,吃過早飯後,稍微吩咐下府中事務,就去上早課。自來揚州以後,由於林海每天要去處理鹽務,不能親自教導黛玉和子哲,林海就想給黛玉和林子哲請老師。還沒請來,黛玉就在一次出去逛揚州城的時候自己找了一個,林海見這個人頗有才華,也就同意了。而這個人姓徐,秀才出生,是揚州人氏。說起來黛玉能請他來頗具戲劇性。

原來黛玉來揚州後不久,帶著紅蘿、紫蘿出去逛街,而這徐秀才因幾次科舉不中,頹廢了好段時間,奈何要養家糊口,無奈之下隻得隨手做了幾幅畫拿來在街頭賣,正好被經過的黛玉看見,見他的畫不俗,就停下來買畫,黛玉見其不像其他讀書人一樣古板,身上還有股傲然的氣質,就隨便與他聊了幾句,發現他頗有才華,見其又是出來賣畫的,想著應該是生活所迫,不然以他的傲氣斷然不會如此,想到林海正在找教書先生,黛玉怕還像原著那樣請了那賈雨村來,黛玉對那賈雨村自然沒什麽好感,自然不會想要他來教自己,現在見眼前之人還不錯,就起了請他去做先生的念頭。

黛玉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想請他去林府教自己以後,那徐秀才先是一愣,隨後見黛玉滿臉認真,不像在開玩笑,且見黛玉的穿著打扮,知道定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而且聽黛玉說是去林府,就知道是剛上任不久的巡鹽禦史家的孩子,也就同意了。

黛玉自那徐秀才來林府後,就每天上午和林子哲一起去上課,那徐秀才也果然沒讓黛玉失望,百家之言、經史子集是非常的精通,天文地理也有所涉獵,而且也不是死讀書之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林海對其也頗為欣賞。

下午,黛玉則是在自己園中查看府中賬目,詢問家事,李嬤嬤和林管家在一邊候著,聽後黛玉隨時的詢問,整整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黛玉才把賬目看完,理清府中需要自己打理的事情,吩咐林管家府中一切照舊,等自己上手了再作調整。

沒幾天的時間,黛玉對府中的事情已了然於胸,不需要林管家和李嬤嬤在一旁指點也能處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