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是挺好的送女兒去幹活,又不是送死。
呸呸呸,說錯話了,又不是一送不回了。
就這樣還把金家爹娘哭的稀裏嘩啦,說是雖然隻是去幹活雖然知道還會回來,可是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
她那個哥哥忙著生意中秋都不回家了,晚晚下次回家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老兩口等著等著就很孤單,很想念兒女啊。
這番話說的晚晚都快要哭了,本來挺好的要去幹活,還想的熱血沸騰的,被爹娘這麽一說感覺自己好像要去偷雞摸狗一樣,為什麽心裏頭會有一種罪惡感。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還是趕緊走吧。
趁著天色尚早,否則到了鎮上都是下午了,午飯都沒法吃了。
晚晚最後保證一有空就回家,每個月都回家一趟,金家爹娘才依依不舍得鬆手讓他們回去。
走的時候金老爹還跟蕭瑾喻囑咐了幾句,說是自己的女兒刀子嘴豆腐心,還喜歡強出頭,讓他看著點,能照應就多照應著點。要是有什麽委屈就跟他說,他去教訓晚晚去。
這句話聽上去好像金老爹這個當爹的不幫著自己的女兒。
其實不然,他就是因為太愛自己的女兒,太要幫助她,所以才會對蕭瑾喻這麽好。
他想蕭瑾喻留在晚晚身邊,可以代替自己照顧晚晚。
這些話是當著晚晚的麵跟蕭瑾喻說的,晚晚能聽懂也能理解,所以並沒有爭吵什麽,之後才道別,才去了紅娘館。
到了紅娘館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他們在路上吃了東西才到的。 隻是到了門口發現一個員外模樣的人在紅娘館門口東張西望,那個人貓著腰,一手彎曲放在眼眶前朝著裏頭望來望去,非常專注的樣子。
以至於晚晚他們已經到他身後了還不知道。
晚晚本來是很高興的,一路歡聲笑語的跟蕭瑾喻說著閑話,誰知道到了紅娘館門口看見一個陌生人賊眉鼠眼的盯著這裏,就不由得神經緊繃一陣警覺,感覺好像是來賊了。
隻是這個賊穿的這麽好,一看就是有錢人啊。既然是有錢人還要做賊好像有點不合理把。
但是這個人實在是太像壞人了,沒辦法讓晚晚對他有好印象。
晚晚當即就活了,手裏的包裹往身邊蕭瑾喻懷裏一放,雙手互相掰扯著發出咯咯的聲音,頭也左右搖動發出骨頭清脆的聲音,隨後牙關一咬,用盡全力朝著那個人打去。
那個人聽見了身後骨頭的聲音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誰知道這一拳頭正好迎上晚晚衝過來的拳頭。
隻聽見一聲啊——呀——乒裏乓啷的聲音,那個人左眼一個大黑眼圈,一手摸著紅腫的眼睛,淚眼汪汪的張著嘴,想要解釋。 “誤會了,誤會了。你們都誤會了。”
“誤會?誤什麽會?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家門口巴巴的望,不是小偷就是賊,有什麽好誤會的!” 晚晚雙手環胸,側著頭,非常淡定又肯定的回應。
那人趕緊擺手解釋,“不是啊,我是來請金媒婆說媒的。你想想看我這一身打扮,會缺那麽點錢嘛。再說了,哪個賊是大白天的從門口進去的!另外你們紅娘館開張不足三月,關門歇業已經有半個月有餘了,可以說館內什麽都沒有,我能偷什麽呀!”
解釋的那個人說話也是非常的自白和不屑,看起來他不僅對紅娘館非常了解,還很不屑紅娘館的生意。
這個問題就大了,首先這個人腦滿腸肥,滿臉胡子,門牙攪黃,看上去就沒什麽眼緣,如何要給他說媒呢,這不是砸招牌嘛。
其次,這個人出言不遜竟然敢鄙視紅娘館的生意,這絕對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這種生意更不能接了。
晚晚斜著眼,摸著光禿禿的下巴很不客氣的打量了這個人上上下下之後,直接繞開他去開門。
蕭瑾喻也跟著進去了,那個人本想跟著進去,誰知道大門很不客氣的給關上了。
那個人但是就急了,不停的敲門,趴在門上大喊,“金媒婆,快救命啊。救救我呀,金媒婆,我都等了你這麽久了,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嘛,金媒婆!”
那個人不停的敲呀敲的,敲的人心煩意亂,晚晚不由得刮了刮耳朵。
但是他說有大事,聽上去好像非常重要又非常棘手的樣子,這話是信還是不信呢?
晚晚一個眼神看了看蕭瑾喻,蕭瑾喻點點頭,晚晚也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蕭瑾喻這才過去開門,那個人因為整個人都趴在門上,一開門整個人都衝了出去,差點就摔地上了。
幸好蕭瑾喻一個伸手攔住了他。看著那個腦滿腸肥又出言不遜的家夥彎著腰掛在自己的手臂上,蕭瑾喻也忍不住勾唇邪笑,要“回敬”他幾句,“快請起啊,您嘞。可不用行如此大禮的。”
那老板趕緊站起身,理了理衣領,然後急匆匆跑到晚晚麵前坐下,說起自己的煩心事,“金老板,金媒婆喲,你怎麽才開門呢。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在等你的這段時間裏家裏發生多大的事情嗎?我差點就被氣死了。”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呢,就算有關係也絕不會是跟他這種膘肥體壯長得歪瓜裂棗的人。
晚晚很不喜歡他這番話,所以對他很不客氣,聽他說得非常著急的時候,她反而淡然自若冷笑不止。
一腳架在凳子上,一手搭在膝蓋上,勾唇冷笑,眉宇間邪氣十足,眸子掃了一眼蕭瑾喻。
蕭瑾喻跟她一樣都很嗤之以鼻。 “哎呦呦,這位大老板啊,您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呀。如今我回來了,有事您就說吧,別把自己給憋死了。”
老板點點頭,開始回憶起這些日子的情況……話說,這位老板姓沈。
是賣燒餅為生的,這不,今日鎮上賣魚非常火,這沈老板在自己的燒餅攤買起了魚。誰知道就這樣發了家開起了糕點鋪。
“等會,等會等會!”
回憶到這裏,被晚晚強行截斷,晚晚抓耳撓腮眉頭緊鎖,高抬著手掌不明所以的望著這個沈老板。
“做燒餅的,買起了魚,還打算開糕點鋪?沈老板,你這路子夠野的呀?” 噗嗤,蕭瑾喻聽得咯咯直笑。
沈老板則是扭曲著臉,非常尷尬的笑了幾聲,很不好意思的解釋,“這不是沒辦法嘛。生活所迫,家裏頭五個兒子,五個全都是不中用的。我這把老骨頭沒法子隻能擴大店鋪賣起糕點。
糕點好啊,種類多,燒餅太不好賣了。有一個賣夫君娘子餅的太厲害了,我幹不過人家,隻能轉行了。”
冷汗,晚晚已經不想聽他說這些了,還是直接讓他跳過,說起家裏頭的煩心事吧。
沈老板繼續往下回憶…… 說是因為開了糕點鋪之後,發現一個人忙不過來,沈老板打算從五個兒子裏挑選一個做接班人。
但是看來看去沒一個中意的。無奈之下,隻好發出告示,隻要有哪個女子能讓他們家大兒子看中眼,並且喜結連理的話。
這個家業就交給她跟大兒子管理了,他這個老人家不會插手,並且保管錢庫的金鑰匙也給兒媳婦管理。
這消息一傳出去立刻有不少人來敲門。
最後的情況是這樣的…… 情況一:某女長相小巧玲瓏,身段曼妙,翹著蘭花指,拋著媚眼,在沈大公子身邊繞啊繞啊,還唱著纏纏綿綿的歌曲:“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
但是對方竟然無動於衷,一直都是拿著書本默默的背誦著詩句,一本正經的思索著詩句的意思,絲毫不理會那位姑娘,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那姑娘唱了幾句覺得無趣就氣呼呼的走了。
情況二:“公子,奴家腳有些疼,可否讓個座呀?”來的是有一位妙齡少女,大眼睛凹凸有致的身材,一看見沈大公子就是各種情意綿綿。小袖子甩呀甩的,大有擾亂視線迷離心智的意思。
隨後又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沈大公子腿上。但是沈大公子一直眉頭緊鎖認真研讀詩書,好好的大腿突然被這姑娘蹭的癢癢的還有些無法專心讀書。
沈大公子就生氣了,很不憐香惜玉的將姑娘推開,然後自己甩袖走人。
姑娘怎麽都想不到世上還有男人居然不吃這套,被這猛然一推直接推倒在地,腿上還刮擦了石凳子,有些疼痛。
剛要假哭求憐憫,一抬頭人都不見了。
情況三:沈大公子在亭子裏背誦詩句,“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當即一個清脆細膩的聲音如同涓涓細流流淌進了他的耳朵。沈大公子當即笑了,轉過身看向背後走來的女子。
女子笑容可掬,衣著簡單而不失雅興,看見沈大公子之後行了禮,自報家門。沈大公子見其談吐儒雅舉止相貌都是極好的,便高看了一眼。
但也隻是看了一眼而已,之後兩人就陷入無休止的對詩當中。
“兩個黃鸝鳴翠柳。”
“一行白鷺上青天。”
“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於二月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