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演出還沒開始,跟你說說這個故事吧。相信之前你們也應該聽說過的。這個故事裏的皇子是真的。

不過我沒見過,那都是好幾代人前的故事了。那皇子跟我們祖師爺認識,而且很熟。

所以他的故事,在我們這很多人都知道。

但具體的也不太清楚,故事一代代傳承總是經過改變的,沒人知道真實是怎麽樣的,隻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那位皇子叫什麽?”晚晚好奇的問,既然都引到這個份上了,不問問怎麽解好奇心。

田蘊不好意思的笑了,無奈搖頭,“哈哈,我,我忘記了。反正跟我師兄書中的名字不一樣。他也不知道,但為了故事的能懂性,就編造了一個名字。”

又閑聊了幾句,田蘊帶著他們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戲園子裏。

此時的戲園子前門已經被堵的走也走不進去,隻能從後門進去。

才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這裏的人都已經擠滿了,可見解方的受歡迎程度。

隻是他自己恐怕還不知道吧,像他這樣一心為功名,卻屢次名落孫山的,恐怕也不在乎書的好壞吧。

不過晚晚倒是希望他在乎,如此就可以轉移人生目標,不用再為落榜的事唉聲歎氣了。

沒過多久,田蘊領著他們上了樓,特意給他們留了最好的位置,叫他們坐著看戲。

之後戲開演了,有了真人表演,這出故事更加的逼真生動,台下叫好聲一片,晚晚也看的忘我,忍不住要猜測這皇子的真實名字究竟是什麽。

戲曲總算是結束了,台下叫好聲一片。

看完之後,晚晚跟蕭瑾喻也是意猶未盡,沒想到她當初隻是隨便一個提議,竟然能收到這麽良好的效果,看著這麽多人喜歡,晚晚也忍不住要為田蘊他們感到高興。

“哈哈,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會收到這麽好的效果。真是太厲害了,隻能說你們戲班子裏的,各個都是厲害的人物啊。”

晚晚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田蘊也高興的笑了,“這隻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晚晚你的好辦法。如果不是你想出來這些,我們也想不到這個法子。

其實之前我還是擔心師兄因為名落孫山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才墮落到去青樓給那些鶯鶯燕燕說書。

但是現在有了這些事情之後,他也有的忙活了,整個人更有責任心了。

偶爾也會對角色的動作神態來戲園子裏給他們說叨,希望每個演戲的都能盡善盡美。

說的多了,師兄的心情也漸漸的好了,沒有之前那麽不開心了,我也發現他好像找到了更好的生活方向。這還得多虧晚晚,謝謝你啊,晚晚。” 田蘊又一次道了謝。

晚晚看的出來她是真心的感謝自己,否則也不會說這麽多感謝的話了。

隨後她又領著晚晚他們去了後台看各種漂亮的戲服,一一作了介紹。

據說這裏每一套戲服全都是按照書本上的樣子做出來的,每一條做出來之後都有解方親自過目方能完成。

說到這裏的時候,田蘊臉上展現著自豪的笑容。

那燦爛的花兒就好像從她身上長出來似的。

晚晚跟蕭瑾喻也忍不住笑了,他們也很為他們感到高興。

但在高興之餘聽到了外頭傳來的叫喊聲,“解方,你給我出來!解方,要是不出來,別怪我砸場子了!”

一姑娘哀怨又憤恨的聲音傳來。 聽聲源應該就在戲園子門口。

奇怪,是誰找解方,解方又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晚晚心裏一尋思,納悶的看向蕭瑾喻,蕭瑾喻也是納悶的看向晚晚,兩人的反應出奇的一致,都是迷茫又納悶。

倒是田蘊免得特別淡然,笑著作了解釋,“哎,實在不好意思。這姑娘就是太過迷戀師兄的書了,所以導致迷戀了師兄,整日裏的想找到師兄。

但其實她自己也有一個夫君,都拜了堂,好端端的就因為嫌棄人家沒有師兄的才華,才執著的要求退婚。

這不,叫夫家人趕了出來,如今娘家不要婆家不要的,就流落街頭。

她現在每日裏都要求師兄出來負責。師兄為了躲她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今日知道你們要來,本該來看看你們的,但因為這事不方便出現,也就沒來了。實在不好意思了。”

“哎,又是一位執著的姑娘啊。這樣的姑娘應該還不少吧。”蕭瑾喻聽聞這些話之後,忍不住搖頭歎氣,不明白那些女子為何仰慕一個人的才華到最後都會變成喜歡上一個人。

之前汪心願是如此,這位姑娘也是如此。既然都有兩位這樣的姑娘在做這種傻事了,說不定私底下還有更多的姑娘。

這個解方,本是好端端的為自己的理想奮鬥,不想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應該也算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吧。

蕭瑾喻忍不住感概,隨後又想起了晚晚,晚晚之前處理過汪心願的事,不知道對於這位姑娘,她會怎麽做?

蕭瑾喻側過頭,好奇的眨巴著眸子看向晚晚。 晚晚被他這麽一看,反而有些尷尬了,也眨巴了幾下眼眸子,轉移視線。

“這,這個,這姑娘也確實可憐,看看去吧。總不能叫人家在這裏叫喊著,一來影響園子生意,二來也怪可憐的,看看去吧。”

麵對同一件事,晚晚還真不想再做一遍。

已經撮合過了汪心願,又來一個跟她同樣毛病的姑娘,晚晚很不想去做。

可心裏頭軟,眼看著人家在門口叫喊,而不理會,總也不好。

所以還是決定去看看了,但願不要再出現第三個第四個就好了。

田蘊依舊保持著溫婉的風度,笑著領他們過去。

果然在門口看見了身穿嫁衣的姑娘,滿臉的鼻涕眼淚,紅腫著臉哀怨的看著來的人。

田蘊先上去給姑娘遞了塊手絹,隨後把姑娘請到後台。

晚晚又親自給她倒了杯茶,寬慰幾句,“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呢。您說您都嫁人了,怎麽又反悔了呢?這不是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嗎?姑娘,您考慮過後果嗎?”

“我考慮什麽呀,考慮。從小到大,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爹娘安排好的。不論大小事務,就連我的婚姻大事也都是他們給我做主的。

我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他們都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自從讀了解先生的故事之後,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他。

那個愈戰愈勇,文武雙全的偏偏公子。他是那麽高貴,那麽氣度不凡,這才是我所愛。”

姑娘說起解方的時候,雙眼迷離,眸子深邃,嘴角微微上揚,言語充滿曖昧。

聽得出來確實是很喜歡。 不過晚晚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打斷了她的話,

“姑娘,您確定您說的是解先生,而不是他書中的那位皇子嗎?據我所知,解先生就是一介書生,不懂武功,也沒什麽高貴血統。

他寒窗苦讀十餘載,最後還是名落孫山,不得已寫書為生。這就是最最真實的他。

不信,您可以問問這位田班主,她是解先生的師妹,解先生從小在戲園子裏長大,也是個唱戲的。”

“這,這,這怎麽可能呢!他若不是皇子,怎麽會寫出這麽好看的書,他若不是皇子,怎麽知道這麽多事情?”

姑娘還在執著,迷離的雙眸轉了個滾圓,目光死死像鷹抓一樣死死的扣住晚晚的眼神,仿佛要將晚晚撕碎一樣。

不過晚晚才不介意這些呢。一來這姑娘沒這本事,二來自己也不是本縣的人,不信那姑娘找得到自己。

“姑娘,您這心裏我已經基本了解了。您就是喜歡書中的皇子,因為書中的男人是完美無瑕的,可現實中的男人總是有或多或少的毛病。說說吧,您那夫君到底怎麽你了,怎麽都要拜堂了,還落跑?”

晚晚忽然把話題一轉問起她的夫君。

果不其然,一說起自己的夫君,姑娘就滿肚子的抱怨。

“他呀,就是一塊大木頭。不懂的女兒家的心,有時候我說什麽東西不要,他就真的不給我買。

其實我很喜歡,隻不過家裏頭也不寬裕,沒辦法才隻好說不要。

但他就是不懂我的心,至少不給我買也該安慰幾句,說幾句叫人開心的話。

我說不喜歡,就真的以為我不喜歡,我說不想要就真的以為我不想要。

跟他在一起一點生活故事都沒有。哪像書裏寫的這麽好。

如果這位落魄皇子是真的存在,我一定嫁給他。這麽好的一位絕世美男有多少姑娘哭著喊著要嫁給他?

你們瞧瞧來買解先生故事的人就知道了有多少人迷戀著。”

姑娘幸福的憧憬著,方才還紅腫的眼眶裏**漾著期許的光芒,臉上春意盎然,儼然一副思婦樣。

但她所思的不過是一位虛無縹緲的人罷了,確切來說就是一種不存在的東西。真不知道該說是好還是不好。

若說好,隻因為她思念著不存在的人,就不算是朝三暮四不守婦道。

若說不好,是因為她太迷戀虛無的東西就會對現實產生反感,漸漸的會遊離現實,再也無法與正常人一樣的存在大街小巷,也就是說與社會脫節。

這是個病,得治。